第二卷:噩夢驚醒  第五十七章:告別(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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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嘯月被流放的事情並未引起太大的波瀾,倒是去世的三皇子為何突然活了過來反倒更讓人不解。
    但這事也並未傳太久,三皇子死而複生,又突然被流放,必是犯了什麼事,若是皇家秘事,那怕是不得了,所以還是少說為妙。
    紅妝對肅慌的行為也沒有過多的驚訝,但讓他未想到的是,肅慌對嘯月的流放竟然是永流。
    但一想到嘯月的行為,紅妝卻也不覺為過。
    近來靠著禦醫的藥方子吊著這一條命,嘯月的事情處理的如此快他自是高興,若沒有意外,在自己臨死之前還是能與伊人回到平安鎮的。
    但一想到,和那人卻是要永別,他的心便無法抑製的疼。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紅妝蒼白的臉上滿是疲憊。
    他現在住在肅慌的宮殿之內,與他同食同寢,像老夫老妻一般,讓有些冰冷的心底有了絲暖意。
    因著不放心他,肅慌便將福祿放在他身邊伺候,福祿在宮中多年,紅妝有他照顧,也是方便了許多。
    眼睛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視力問題越來越嚴重了,肅慌到底是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沒有責罵他,沒有怨他不告知他,他隻是將自己抱得很緊,一個勁的說對不起。
    遠處似乎有人越走越近,紅妝仔細的看著,生怕會錯過自己想見的人。
    那人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站定,而後彎了腰,道:“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紅妝的心陡然失落。
    來人並不是肅慌,是方才他安排幫他辦事的福祿。
    收起低落的心緒,紅妝向他道謝:“有勞了。”
    “不敢。”福祿的態度恭恭敬敬,看了眼紅妝,他到底沒有忍住心底的話,問道:“大人,真的非走不可嗎?”
    紅妝的神色很黯然,點點頭:“非走不可了。”
    福祿勸道:“皇……邱小姐由陛下派鐵騎兵護送回去便好,你身子不適,何必跑這一趟來回折騰呢?陛下心中掛念著你,你若這麼出了點什麼事,那陛下怎麼辦?”
    紅妝的神色更黯淡,就是知道要出事,所以才要走,但這又無法與福祿相說,隻道:“以後紅妝若是不在了,陛下有什麼事情,還望福大人對他多多指點,不要犯了大錯,做了昏君。”
    見紅妝態度堅決,執意要走,福祿無奈的歎了口氣,應了下來,也不再繼續勸。
    感情這種事情啊,說不清。
    紅妝坐在輪椅上,臉朝著門口的方向,靜靜等待著那人下朝歸來,這怕是此生最後一次了,明日他便會帶著伊人一起離開這裏。
    能不能活著回來,那已成了未知數。
    等到夕陽斂去了最後一絲餘暉,肅慌終於歸來了。
    看見門口等著自己的紅妝,疲憊的臉上有了絲笑意。
    他上來推動他的輪椅,問道:“可是吃過了?”
    紅妝搖搖頭道:“等你。”
    肅慌繼續笑,而後吩咐福祿去禦膳房弄點清淡的食物。
    將紅妝推至桌前,在他旁坐下。
    紅妝看著肅慌的麵容,嘴唇張了幾次,但都是欲言又止。
    肅慌怎會看不出他有話要說,道:“有什麼直說吧。”
    紅妝頓了下,然後才說道:“明日我便想帶著伊人回去。”
    肅慌的神情是意料中的驚愕,“怎麼這麼快?”
    紅妝不敢將自己身子的狀況告訴他,隻得撒了謊:“這幾日天氣還不算太冷,出行時沒有問題的,禦醫的藥也有效,感覺身子好了許多,嘯月的事情你也處理了,現下將伊人送回去挺好的,她在冷宮待了那麼些時日,又自殺過,怕是心理有些承受不住了,我擔心她後麵又要出了問題。”最後幾句話,倒是實心實意的。
    肅慌的臉色有些不快,道:“這些事你應該與我商量再做決定,現在這麼突然,什麼事情都沒有準備好,如何放心讓你走。”
    紅妝早就料想到了這一層,道:“近兩日我已經讓福祿準備好了,隨時走都可以。”
    肅慌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紅妝又急忙道:“不是不跟你說,這幾日你處理嘯月的事情已經夠忙的了,這些事情我能自己處理便不給你添麻煩。”
    肅慌搖搖頭,有些無奈:“紅妝,這些事對我來說並不是麻煩。”
    而後他又歎了口氣,有些妥協:“你若執意要明日走我也不攔你,到時我派幾個禦醫跟著你,路上也有個照應。”
    紅妝的心口哽了哽,沒有拒絕。
    晚飯後,肅慌便讓福祿帶了聖旨去冷宮釋放了伊人,因著夜晚露水重,便不讓紅妝跟著去。
    肅慌的貼心,讓紅妝的心更加難受。
    夜晚紅妝難以入眠,抱著肅慌一動不動,有很多離別的話要說,到最後都隻能咽下喉。
    肅慌並未睡得很熟,或許是被紅妝的情緒所感染,他醒了過來,漆黑的夜裏,他竟然看見了紅妝閃亮的眸子。
    將他往懷裏帶了帶,他問道:“怎麼不睡?”
    紅妝的聲音悶悶的:“睡不著。”
    “明日你便要開始舟車勞頓,不睡怎麼能行?”
    “肅慌。”紅妝將他抱得更緊,喚著他的名字。
    “嗯?”感受到紅妝的不安,肅慌的心也是咚咚直跳。
    “你會想我嗎?”
    肅慌沒有回答他,而是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身子離了他幾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人,語氣嚴肅:“紅妝,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紅妝努力將氣息放的平穩,然後才道:“沒有,隻是走了會很想你。”
    肅慌思考著這話裏的真假,沉默期間,紅妝踹踹不安。
    過了好久,肅慌終於開了口:“不要忘了我便好。”
    “嗯。”
    “回來時若是不方便就捎個信,我來接你。”
    “嗯。”
    ……
    兩人沉默了一晌,肅慌又加重了語氣:“記得回來。”
    “嗯。”紅妝不敢多說話,隻是重重的應了下來。
    肅慌啊,你可知,我有千言萬語想要與你訴說,但此生隻做了個膽小鬼,不敢看你絕望的眼神,當謊言被拆穿時,別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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