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噩夢驚醒 第十章:皇家規矩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2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禦書房內。
肅慌手裏握著毛筆,筆尖上蘸著紅色的墨汁,福祿在一旁細細的磨著硯裏的紅墨。
見著肅慌批完了一本奏折,福祿喚了一聲:“陛下。”
肅慌看著他,道:“何事?”
福祿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奴才有事稟報。”
“說。”
福祿斟酌了一下,然後說道:“邱紅妝昨日便醒來了,奴才請了太醫為他瞧了病,但是……”
見福祿說話吞吞吐吐,肅慌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冷冷道:“快說。”
看著肅慌臉色竟是有了不快的神色,福祿心中一跳,趕忙道:“太醫說,邱紅妝並非真的宮人,是一個健全的男子!”
肅慌手中的頓住,而後又重新再案桌上遊走起來,淡漠的說道:“朕知道。”
福祿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便不說話了。
陛下既是知道這事,那今日自己已是多了嘴,莫要再開口為好。
知道福祿想著其它事,肅慌主動開口問道:“對這事兒你有何想法?”
未想到肅慌問起,福祿答道:“奴才本是想啟奏了陛下,問是否要給那邱紅妝定了罪,方才看來,是奴才逾越了。”
“欺君之罪?”肅慌冷笑道:“他早已犯了欺君之罪。”
聽陛下的這番話,福祿便猜到這邱紅妝與陛下定是有了過節,問道:“那邱紅妝豈不是罪加一等?”
肅慌搖搖頭,難得沒有責怪福祿多事,反倒與他說了起來:“朕已知,不算是欺君之罪,隻是他現在已是在宮中,你倒是提醒了朕,他以這男子的身份倒不合宮中的規矩。”
“那陛下,可是要將邱紅妝……執以宮刑?”
聽到福祿這一說,肅慌卻是一愣,臉色浮現出顯而易見的不敢置信,顯然是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的。
福祿不禁又責怪自己多嘴。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肅慌正了臉色,道:“就讓他這樣吧,這事如何處理,你知道的。”
福祿趕忙道了聲是。
此刻,外麵又有宮人通報:“陛下,三皇子覲見!”
肅慌皺起眉頭,自己坐上這高位以後,便與嘯月互不幹涉,而嘯月,竟也出奇的本分。
現在自己對嘯月,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目光來看待他。
仇人?競爭者?或是……自己的愛慕者?
“嗬!”想到最後一條,肅慌倒是忍不住嗤笑起來,盡管過去了那麼久,但他還是隻覺得無比荒唐。
而後,他冷冷的對著來稟奏的人:“宣。”
未多時,嘯月一身白衣而入。
“臣,叩見陛下。”
等嘯月行完了禮,肅慌才慢慢道:“免了,三皇兄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怎的有空來找朕?”
嘯月再行一禮,笑道:“陛下日理萬機,臣怎敢無事來找陛下,今日來確實是有事而來。”
“哦?皇兄不妨說說?”
嘯月眼中毫無笑意,嘴角輕扯,無限冷意,道:“臣來,便是為了邱紅妝。”
聽到這名字,肅慌臉色那份假意的笑容都維持不下去了,漠然道:“何事說吧。”
嘯月看了一眼肅慌身後的福祿,然後道:“想必陛下應是得到了消息,這邱紅妝雖是入了宮,但並非是真正的宮人,這於規矩不合,望陛下不要因著私人情感而枉顧了律法。”
肅慌的周身泛起了冷意,不禁嘲諷起他來:“律法?朕從不知道這太監的命根子也關乎著法律了!朕還不知道,三皇兄竟有這份閑暇的心思來管起這皇家的內事來!”
見著肅慌已經發了怒,嘯月臉色不變,淡淡道:“陛下可曾想過,若是邱紅妝並非宮人的消息傳了出去,外人怎想皇家?評價便是混亂不堪了,陛下說臣多管閑事也罷,說臣驚弓之鳥也罷,臣今日,這閑事管定了!”
管定了?意思是說,非要攙和一腳了是麼?
“那三皇兄倒是說說,這邱紅妝倒是如何處置?”
嘯月眼中無半點感情,慢慢道:“臣認為最妥當的做法有兩種,要麼,將邱紅妝處以死刑,以儆效尤。要麼,行了宮刑,讓外人無法可說。”
肅慌的胸口微微有些起伏,禦書房內的氣氛也開始變得箭弩拔張,福祿在一旁靜默的站著,不敢有半點聲響。
“福祿。”肅慌突然開了口,福祿不禁一驚,立馬應了:“奴才在!”
“去宣了邱紅妝來。”
“是!”
在等著邱紅妝來的這段時間,肅慌對嘯月道:“既然三皇兄如此熱心,那麼朕今日不給你一個答複看來三皇兄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皇上明察!”
肅慌隻看了他一眼,然後便低了頭批改折子,但心裏卻是怎的都冷靜不下來了。
邱紅妝現下恢複了男兒身,他那模樣,定是曾經十分期待過自己有一日能堂堂正正的用著男子的身份活著,現在要將他男人的象征奪去了,定是殘忍的。
可那又怎樣呢?自己當年,不也是因著他的男子象征才發現了事實的真相麼?
未過多久,福祿便帶著一臉蒼白色的紅妝來了禦書房。
他的額頭密布著許多細細的汗珠,神色也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明顯是跟著福祿疾跑而來,這樣的運動,對於他現在的身體來說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的負荷。
來不及歇一口氣,紅妝便被福祿拉扯跪倒在地,隻聽到撲通一聲巨響,那是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聽得人莫不是跟著心頭一跳,看著都覺得疼痛。
“奴才給陛下請安,給三皇子請安。”紅妝的聲音聽著十分幹燥沙啞,與那另二人的記憶中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嘯月看著地上朝他伏身低首的人,忍不住笑道:“福公公調教宮人果然是有一套,這無論是誰,福公公都能馴服的服服帖帖的,有著奴才的樣子。”
福祿的神情很是平淡,並無半點被誇獎的喜悅,“三皇子謬讚了,這是奴才的分內之事。”
看著地上的紅妝,肅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對他道:“平身吧。”
“謝陛下……”
叩謝了皇恩,紅妝卻是依舊跪在地上,並無半點起身的跡象,肅慌不禁有了些不悅,冷冷道:“朕說平身你是聽不見麼?還是在擺臉色給朕看?”
紅妝低頭苦笑,他怎會擺臉色,自己,是真的起不來了。
雙膝因著跪倒的時候太過用力,所以現在是麻木不堪,若是不借助外人之力,哪裏起的來。
福祿側眼看了邱紅妝一眼隻見他臉上的汗珠更甚,怕是身子又不行了,於是他向肅慌道:“陛下,邱紅妝怕是身子出了問題,起不來了。”
這一句,肅慌與嘯月均是一愣。
看著跪倒在地上的紅妝,肅慌起了身,走到他麵前。
感覺到身前的身影,紅妝抬起了頭,努力的仰望著麵前這個高大的男子。
突然地,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自己從地上拖拽起來,而後,自己整個身子便靠在那隻臂膀上,麵前看見的,是繡著龍紋的衣襟,鼻尖,也是那人熟悉的體香。
“現在可是能站穩了?”頭頂的人出聲詢問,好久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聽到他的聲音,紅妝隻覺得醉的他心慌意亂。
雙手不禁抵在他的胸前,紅妝隻覺得心髒跳動的頻率都變得不正常起來,結結巴巴的答著他的話:“可,可以。”
這一幕,也自是驚住了屋內的其他人。
無人看見嘯月眸中的暗湧,也無人發現福祿眼中那抹震驚明了的神情。
都是在宮裏生存下來的人,什麼事情看不明白呢?
“可知朕為何喚你來?”難得的,肅慌的聲音,對他如此的平和。
紅妝搖搖頭道:“奴才不知。”但他知道,定不是什麼好事的。
肅慌依舊摟著他,垂下眼睛看著他的頭頂,說道:“三皇子說,你並非真正的宮人,已是擾亂了皇家的規矩,要麼處以死刑,要麼,處以宮刑,你選哪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