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冷。
    那場年關煙花會自己注定是看不成了，紅妝呆呆的坐在桌前，看著很是沒有精神。
    自己住的院落屋內多了許多仆人，大多都是生疏的麵孔，應該是伊人重新在外買進的吧。
    紅妝自嘲一笑，姐姐對自己與肅慌果然是不遺餘力啊。
    忽的，窗前傳來幾道悶喝聲，未待自己起身查看，便看見肅慌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指了指外麵道：“怎麼回事？外麵怎麼多了這麼多護院？”
    紅妝歎氣道：“姐姐知道你每日往我這跑，便安排了這麼些人看著我，也是為了防著你。”
    聽到此話，肅慌不禁皺起了眉頭，低低罵道：“伊人這個瘋子。”
    看著麵前的人，心裏縱使有再多的不舍，但他還是開口道：“你還是莫要再往這裏來了吧。”
    肅慌的眉頭皺的更深。
    紅妝繼續道：“現下姐姐對我的態度已是惡劣至極，爹爹知曉我與你來往也是失望的。”
    “為何？”肅慌的語氣十分不善，帶著強硬的態度問道：“為何要如此？我們可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紅妝張了張嘴，竟被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他們為何要如此？他們也卻是未曾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見不得人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肅慌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定定的看著紅妝，問道：“你覺得與我在一起是見不得人的事麼？”
    心中被狠狠一震，紅妝慌忙的搖了搖頭，但卻是說不出話。
    “果然如此呢……”肅慌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眸子也不如先前的明亮。
    “並不是的！”紅妝這下是徹底的慌了，想要解釋又無從下口，額頭上已經急出了細細的汗珠。
    “那你說，為何伊人與你爹如此見不得我？”
    “他們並未看不起你，從未有過，錯的是我自己！”
    “錯的是你？”他的眼睛危險的眯起，逼問道：“你覺得你哪裏錯了？”
    錯在，他不為紅妝。
    但這話，他怎麼能告訴他，若是現在說了，對他便是毀滅般的絕望啊！
    見他不說話，肅慌的神色僵硬起來，緊繃著嘴唇，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接下來的話：“紅妝，我想娶你，這是真的。”
    紅妝隻覺得腦袋裏轟的一響，然後便是一片空白。
    但身子，卻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是興奮？是恐懼？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緊緊的盯著肅慌，想從他眼裏找出一絲玩笑的意味，但是，他失敗了。
    那眸子裏的情緒，竟是無比的認真。
    見著紅妝目若呆雞的模樣，肅慌很是失望。他以為自己能從他臉上看出些光彩的，可是他看到的，卻隻有不動一分一毫的神情。
    心中不禁自嘲起來，果然是自己多情了麼？
    “我走了。”難受的不願意再多留，肅慌轉身離去。
    他未看見，在他轉身的時刻，身後那人臉上痛苦又絕望的神情。
    有什麼東西，能比明明彼此喜歡卻又無法說出更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