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闕: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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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闕:一生一世一雙人
溟惑是當日出發的,而慕風則是收拾了行囊第二日清晨趕往西域分堂的。
策馬在官道上飛馳了三天,兩道鬱鬱蔥蔥的綠樹漸漸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草原,遠遠望去牛羊如同散落在綠綢子上的珍珠,再後來草地變成了裸露的紅褐色岩石,形狀千奇百怪,形成了奇特的地貌。
出發半月有餘了,眾人風塵仆仆,奔馬嘶鳴,一路揚起紅色的沙塵。
辰尊揚鞭策馬,棗紅色的馬兒四蹄生風,待追上慕風時,低頭恭敬道:“前麵便是分堂了。”
慕風微微頷首:“駕。”
西風閣西域的分堂也如同西風閣一般建在人煙稀少的戈壁上,掌控西域幾個大的古道貨貿易為西風閣提供經濟來源。分堂的前麵隔著一道裂穀,紅色的岩石仿佛裂開的嬰兒的嘴,朝裏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見底。三人在裂穀邊下馬,將馬兒栓在一邊拴馬的木樁上。偌大的分堂此刻,寒風瑟瑟,沒有半點人氣。
“閣主。”日尊斂了斂心神,微微蹙眉,低聲道:“似乎不大對勁,閣主小心。”
慕風嘴角帶著萬古不變的淡笑,神色不變的挑了挑眉:“無妨。”
裂穀上,一道索橋在風中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落。三人足尖輕點運起輕功,絲毫不敢大意,掠過索橋,就在快要通過的時候,電光火石間,情況急轉直下。
“不好!有暗器!”辰尊大呼,身形微側躲過幾枚飛來的梅花鏢。
日尊卻是不屑的笑了笑:“雕蟲小技,真是沒有新花樣。”長劍出鞘,在空中挽出一個劍花,又有幾枚梅花鏢被打下。
辰尊乘著空檔歎了口氣瞥了一眼日尊道:“不可大意。”
結果日尊鄙夷的回瞪:“切,虛假。”
“……”
暗器如同漫天雨點朝三人射了過來,慕風淺笑,拈住射過來的飛鏢,施以內力,原路回射過去,不多時便傳來一聲悶哼。
日辰二尊見狀也同樣這般,不過多時,埋伏在暗處的人馬便被全部消滅。
“哎,無趣,怎麼不來點新花樣。”
日尊把一根不知何處折來的草莖叼在嘴裏,一邊將長劍收回劍鞘。辰尊無奈搖頭,卻也不去碰釘子,隻是裝作沒看見。
慕風微微蹙眉,不對……
忽然,一枚金色的飛鏢破空而來,深厚的內力不容小覷。
“閣主小心!”
辰尊回過神來,舉劍相迎,豈料那枚飛鏢在半空中化成數百枚枚細小如花葉的金片從不同的方向朝慕風射來,事出突然,讓人措手不及。日尊臉色驟變,抽劍,挑開部分的金片,卻是來不及處理其他方向飛來的金片。
慕風想要提氣避開,卻是無從逃避,正擰眉時,一道紅色的身影如同閃電撲向慕風,三枚金片正中左肩。慕風側臉,眼神冰冷中帶著怒意,隻見此刻立在分堂前的不是魔教教主是何人?又是三枚金色飛鏢破空而來,化作漫天金雨射向四人,慕風側身躲過幾枚,卻不料一個重心不穩,還來不急喚,身子已不由自主的落下索橋。
“哥哥!”溟惑驚叫,飛身跳下索橋,去拉慕風,卻是隨著慕風一起如同破敗的兩片紙片落向穀底。
“閣主!閣主!”……
幽幽深穀,回聲跌宕,卻是再看不見不見兩人的身影。
半空中,十幾秒的下落,慕風閉上眼,感覺著風從身邊快速的流動,輕輕歎了口氣,結束了……
“噗通,噗通。”兩聲落水聲響起,在空曠的穀底顯得清晰異常。
本以為必死無疑,隨著周身的感官不斷頻頻刺激這慕風的神經,慕風微愣,水?戈壁大漠中的深穀裏居然還藏著一條河流?
睜開雙眼,卻見溟惑早已暈了過去,臉色蒼白如紙,原本妖豔的紅唇也失了血色,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人不是魔界帝尊嗎,怎麼會變成眼前這幅摸樣?暗紫的血液在水中如同濃墨如水慢慢化開,那鏢有毒!
來不及思考眼前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慕風劃水,來到溟惑的身旁一把抱住,一個蜻蜓點水,從河中一躍而起,踏水來到河邊稍微幹燥一些的一塊岩石上。
溟惑被這一顛簸,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一聲嚶嚀悠悠轉醒,看見眼前的人,眼底漾起笑意:“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咳咳咳”一句話未說完,又咳嗽起來。
慕風擰眉,看著左肩上傷口,卻是再笑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你的法力呢?”
“咳咳……咳……哥哥,你為為夫擔心了,為夫真高興。”溟惑顫巍巍的伸手掛了一下慕風的鼻子,虛弱的笑道。
慕風也顧不得躲,眼神沒了往日的溫潤,褪去偽裝隻剩下冰冷,卻又帶著一絲莫名的害怕。
“我為你運功去毒。”輕輕扶溟惑坐起,一手運氣,打上幾個大穴正準備運氣去毒,卻猛然間愕然,眼前的人身體構造異於常人,一時間,慕風卻也不知怎麼辦了。
端坐著兀自喘息了一陣,溟惑裝作輕鬆的嬌笑了一聲,卻又咳了起來:“咳咳咳咳,哥哥,我沒事,再怎麼我也是魔界帝尊,不會虛弱到這種凡人的小毒也能把我弄死的地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聖君對你做了什麼?”慕風冷著臉,不複往日的儒雅,冷聲質問道。
“咳咳,那個死老頭還沒這個本事,哥哥,先別管這些了,這穀底終年不見陽光,黑乎乎的又潮濕我有點冷。”
慕風遲疑的看著溟惑,眼前這人怎麼看來都不像沒有事的樣子。但是他既不肯說,自己也不好問什麼。不露痕跡的輕輕歎了口氣,慕風一個飛身,跳過塊岩石去黑暗的穀底尋覓幹燥的樹枝。不一會兒,慕風抱著一堆幹燥的荊棘回來了,隨手撿了兩塊碎石,擦出火星燃起了一堆火。
溟惑抱膝坐在火堆邊,嘴唇恢複了血色,傷口的血也不再流了,眼神渙散的盯著那堆搖曳的火苗,火光將他石壁上的影子映的斑斑駁駁。
慕風一時間有些不習慣溟惑如此的安靜,偏過頭,良久還是忍不住開口:“魔界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這樣。”
溟惑似乎是有點冷,縮了縮身子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我自己搞的。”
“嗯?”慕風不解。
溟惑平靜的看著慕風,盯著那雙褪去了偽裝的眼睛,忽的笑出聲來:“呆瓜,我不過是在身上下了十道封印封住了我全部的法力而已。”
慕風微微一愣似乎沒回過神來:“為何?”
“我故意讓神界老頭派來的奸細知道我已經回到魔界,然後又自己下了十道封印封住法力,然後溜回人界找你,這樣才不會被那老頭發現。”
慕風苦笑,又是為了自己,為什麼?明明一個是神一個是魔,更何況還是兩個男人,這種喜歡?算是什麼?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火焰跳躍,舔舐著每一寸空氣,周圍慢慢的開始暖合起來。慕風又朝裏加了幾根荊棘條,微微出神,剛才已經查探過周圍,這穀深不可測,少說也有數千米,憑凡人之力定然是出不去的。又偏過頭看了看溟惑,若是這個人解開封印……不行如果這人不回魔界,那神界定然發現,到時候魔界必將遭難……
“呐,哥哥?”
“嗯?”慕風正思索著想也想就習慣性的應了一聲,然後察覺這稱呼不對,又開始皺眉。
“哥哥你恨過我嗎?”溟惑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慕風搖頭,疑惑的看了看溟惑道:“恨?”
溟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也輕了許多。
“如果不是我騙你,你也不會被去了仙籍落得現在這步田地,而且我還一隻像牛皮糖一樣不顧你的厭惡追你,你不會……不會恨我嗎?”
“恨。”慕風眼神一暗,冷笑了一聲。
“……”
溟惑猛然間亂了氣息,牙齒咬著下唇,死死的捏著衣角,眼底是看不透的失落。“是嗎?嗬……”
“為何要騙我?”
“我……”
“為何?”
溟惑抬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慕風:“我……我的哥哥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麼嗎?”
“我?應該知道嗎?”慕風微微一怔,反問道。
看著眼前熟悉的眉目,溟惑心底泛苦。低頭摸索了一陣,從懷來摸索出一枚玉印,輕聲道:“記得這個嗎。”
慕風驚愕,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怎麼會在你這裏。”眼前的是星君玉印,屬於天璿巨門星君的玉印,可是怎麼會在這裏?
溟惑輕笑,愛憐的看著白皙掌中托著的玉佩輕輕呢喃:“記得兩千年前你在雷山腳下救過的一條奄奄一息的赤炎蛇嗎?”
慕風似乎猛然間想到了什麼,語氣驚詫。“你……”
“你還記得啊,真是難得。”溟惑就這樣靜靜的將那枚玉印對著火光,似乎在回憶什麼,旋即吃吃的笑了起來:“你猜得不錯,那條蛇就是我,那是你當時救我的時候掉的。那時候魔界經曆著從開天辟地以來從未有過的內亂,七子奪位。我是七子中最小的修行尚不足十萬年,對權勢並不看重,但是卻忽視了其他兄長們的手段,他們合夥將我打成重傷,修為幾乎全廢。我變回原型,跌跌撞撞逃到人界,結果就被你撿到了,你救了我,所以我發誓我要還這份恩情,為此我設計暗中操控一切,兄長們以為我已死,卻沒料到我還活著,於是我奪得了帝尊之位。所幸的是因為這枚玉印我也知道了你是誰,所以才在六使傷了你後,裝作弱小的魔物救了你。”
慕風的臉色微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派自己的手下傷了我再來裝好人救我,這便是你所謂的報恩?”
溟惑似是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
“你不懂。”溟惑抬起頭看著那僅有一線的天空:“魔界帝尊和神界聖尊就像是光明與黑暗,億兆年來,各自統管著三道輪回,相互製約,就像人界的晝夜不能全是白晝也不能全是黑夜,這樣才能使得芸芸眾生欣欣向榮,但是神界神君視魔界為大惡,他想要讓世界上隻有白天沒有黑夜,而我則要牽製他,這是創世神留下的天道,同樣也是曆代魔界帝尊的宿命,所以就算是我,也不得違背,你既然來征討魔界,對於不知內情的你,就必須如此,但是救你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卻沒想這樣反倒累了你。”
慕風看著溟惑,溟惑也這般望著他,溟惑有一美麗的丹鳳眼,眼裏沒有絲毫的欺騙,有的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點點寂寞。慕風偏過頭,心裏莫名的悶氣,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又來了,這種陌生的感覺。
“報恩就是喜歡?”
溟惑自嘲的笑了笑,偷偷地朝慕風靠了靠,才緩緩道:“我就想如此了嗎?一千年來我一直以為我是為了報恩,並且憑著對你的執念殺兄弑父成為了魔界帝尊,我一直為此而努力,可是當我真的救了你的時候,我看見你傷成那樣,我發現……我卻發現也許我對你的感情並不如此單純。”
“你……”
貪婪的用目光描摹著眼前的人,自己深愛的人,溟惑苦笑。“……我知道,但是你知道嗎,我登上帝位,我手刃血親,隻為了這執念,數千年的執念你叫我如何輕易放下?我不在乎別人說我什麼,冷血無情?殘忍?我本就是魔,蛇本就冷血無情,可我卻在乎你,我怕你看見我黑暗的一麵,所以……所以……”
“所以麵對我時,你才這幅模樣。”
溟惑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嗯……”
慕風歎氣,這算是命運戲弄人嗎?自己現在的這副樣子,身旁執著著自己的人,命運到底是什麼?
“哥哥,我不求你接受我,我隻求你別趕我走。”
“你……”
“求你了……”
荊棘條在火種被燃燒,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不時蹦出幾顆火星,在黑暗中湮滅。
慕風不解,心卻不知為何似乎被炭火填滿了一般燙得厲害。眼前的這個人,是魔界帝尊,掌管魔道鬼道妖道可以說和神界聖君帝位並駕齊驅的人,為了那執著這般低聲下氣的求自己,以他的權勢,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完全可以囚禁自己,可是他沒有,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執著,這得眼前的人舍棄一切?
慕風不懂,一點也不懂……但是自己對他完全沒感覺嗎?似乎也不是……
“我是男人,況且我現在的身軀隻是凡人遠沒有原先的貌美,況且我現在……”
紅色的身影頓了頓,忽然撲了上來,慕風來不及回神,話還未說完,唇上一熱竟是被溟惑輕薄了去。
“你!”
溟惑嬌笑,沒了剛才那寂寥的神色,他知道眼前這人已經動容。
“傻瓜,我愛的是你的靈魂才不是你的皮相更不會在意你的性別。”
慕風捂著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驚得不能自已:“你你你,你怎麼能!”
看著慕風紅透的耳朵,仿佛都能滴出血來,溟惑分外的開心其實這個人早就不知不覺中接受了自己,麵上卻戲虐道:“這是你欠我的。”
慕風猛然一怔,自己什麼時候欠了這個……這個這個東西。
溟惑更是得寸進尺的摟住慕風,調笑道:“我好像記得你欠了為夫一個香香,為夫說等為夫回來了再香,呐,剛才還完了。”
“你……”這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什麼時候變成我欠你的了!慕風黑了半邊臉。
“哈哈哈,親親哥哥,你好可愛,我永永遠遠都不放你走!哼,你是我的!”溟惑舉著三隻手指做對天發誓狀,卻完全沒有一點嚴肅的樣子。
慕風偏過臉,舒開擰著的眉峰,沉默不語。
見慕風第一次沒有激烈的反抗,“哥哥你答應了!”溟惑驚訝,旋即更是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兒,激動不已。
慕風眉眼間一片淡然卻似乎除了多少年來的一個心結,這樣做對嗎?微微垂眸,誰知道呢?
一個月後……
魔界盛產一種花,一種深紫色手掌大小的花。花葉互生。花開三瓣,如紫色的冰淩。此花凋謝時一瓣一世,故取名三生花。而此刻,慕風就在花海中,身邊全是紫色的三生花,清淡的幽香環繞四周。紫色的三生花,紫色的月亮,紫色的天空,夢幻一般的世界,又有誰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還有這般美麗的地方。
伸出細白骨節分明的手,折下一瓣花瓣托在掌中,一陣風吹來,微風帶著那一點紫色飄散而去。
“哥哥!”遠遠的一隻紅色的牛皮糖飛速的粘過來。慕風沒動就這樣被溟惑抱著。
“哥哥!我給你帶了好東西!我去人界處理事情的時候帶回來的水晶蝦餃,快看!還熱著呢。”
慕風嘴角帶著淺笑,看溟惑像獻寶似得將一籠蝦餃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到他麵前。
“呐呐,快嚐嚐,還好我跑得快,還沒冷呢,冷了就不好吃了,灌湯的,冷了湯就沒了。”
慕風拿起筷子,坐下一手將蒸籠托住放在膝蓋上。
“一起吃。”
溟惑微微一愣,隨即笑嘻嘻道:“好。”
這短短的一個月,他看得出溟惑是真心對他,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月亮也全部摘下來送他,為了他,公然對神界發起挑釁,讓近乎六道全部都得知魔界帝尊愛上了一個曾經天上的星君,為了他殺兄弑父,為了他不顧眾人的鄙夷,不顧神界的威脅……
靜靜的就這樣看著溟惑發自內心的笑,慕風覺得心暖暖的,像是被什麼填滿。數億年沒有過的感覺,那片從未起過波瀾的心湖泛起了漣漪。
用筷子夾起一枚,咬一口鮮美多汁:“好吃。”
“真的?那我下次把廚師直接弄過來天天弄給你吃。”
慕風掩嘴輕笑。抬起眼,望著紫色的一片,似乎想起了什麼:“你怎知西風閣主便是我,又為何一見麵就知道我化名慕風?”
溟惑扒著慕風搖晃著腦袋笑道:“記得《璿璣》嗎?”
“《璿璣》?”慕風不解,這和那本子虛烏有的秘籍有什麼關係?
“親親哥哥,璿璣就是北鬥七星的別稱,那是我放出去的呀。我本找尋你千年,都快絕望了,可是後來鬼王跟我說,他的手下發現一個本應該死了千年的肉身在人間活得好好的,我問了年齡,竟然與那日吻合,可是卻又不由得疑惑就算是你,你仙籍被廢,與凡人基本無二,怎麼會活了一千年,但是尋了千年也尋不到你的魂魄,於是抱著一絲希望拿此試你,沒想到真是你。後來才想到一種可能,你因為魂魄受損沉睡千年,你殘餘的星靈可使你容顏不老。老天真是太眷顧我了,讓你這顆星星從天上掉到了我懷裏。我都樂瘋了,可是當時神界又來進犯,戰事吃緊,無奈之下我隻好匆匆確認後回到魔界,後來終於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便來找你了。”
溟惑伸手夾起一枚遞到慕風嘴邊,疑惑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張口咬下,慕風淡淡的笑了起來,溫潤如玉的笑意暖暖的,仿佛朝陽溫暖。
誰說神定無心,誰說魔定無情?隻是他們背負著的太多太多……
半醉半醒半浮生,一生一世一雙人。
真心相愛之人若是能相攜千年,人世間的幸福也就莫過於此。
至於這樣選擇是對是錯,以後如何,誰又管他?
“三生花曳,情定三生,慕風我將這裏所有的三生花都送給你,我們永遠都不分開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