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風，取羨慕風之灑脫無拘無束之意，可是真的還能有自由可言嗎？過去的一切真的能當作完全沒有發生過嗎？
    半閉雙眸的一人微微出神。
    “閣主，試劍大會的請帖。”
    西風閣四大首座的月尊恭恭敬敬將一封燙著金邊的請柬遞上。
    “閣主？如何處置？”
    似乎是被人驚擾到了，停頓了一下，粒粒水晶珠子串成的珠簾後，人影朦朧，溫潤如玉卻又淡漠如水的聲音從珠簾後傳來。
    “收拾一下，準備赴約。”
    “……是”
    月尊不解的微微一愣，閣主這是怎麼了？往年不都是看都不看，這次怎麼有興趣去看這無趣的大會？
    “嗯？還有事？”
    “呃，沒事，屬下告退。”月尊悻悻然摸了摸鼻子，閣主的心思還真是沒人猜的透。
    冰冷刺骨的寒風掠過蒼涼的大地，萬物凋零，人跡罕至。偶爾幾隻不畏嚴寒出來覓食的鳥兒在雪地上留下一行細細的足跡，轉眼被風雪覆蓋。
    西風閣上，慕風負手而立，目光散落在遠方，微微歎息，繡著銀邊的白色衣袂被風揚起，淒美如畫。
    一千年了……
    整整一千年了……
    若不是九天雷劫損了他的魂魄，也不會因此沉睡千年。回首再看，千年前？千年後？一切的一切就像鏡中花水中月，看似觸手可及卻又那般的不真實。繁花謝後，又有誰知道這具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肉身裏住著的靈魂卻是曾經天上的星君？
    一千年前，天上的北鬥七星之一的天璿巨門星君奉命前往魔界征討魔界帝君。
    慘敗。
    卻被魔界六使傷了真元。
    一千年前，星君為了保護一個幫助他逃過魔兵追捕的善良魔族違抗了所謂的天命。
    神笑他癡，魔怎會有心。
    神界聖君降下九天雷劫，違抗神諭者，神形俱滅。
    神籍被廢，修為被毀，天上那顆名叫天璿的星星在那一夜化作一顆流星隕落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所有的一切都脫離了原先的軌跡……
    他騙了他！他怎麼沒猜到那個看似弱小的魔族竟然就是魔界帝君……
    他廢了千年修為，保了他的元神，將其投入人界一具垂死的肉身。
    他說，他愛他。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真是荒唐至極。可笑至極……
    仰望著天空，慕風緊了緊白色的狐裘披風，微微歎了口氣。
    “翠兒。”
    丫鬟撥開珠簾，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閣主又把手爐放在軟塌上了，活該，體質寒就好好在屋裏待著，站在外麵吹冷風不得風寒才怪。”
    慕風無奈的搖搖頭，點了點翠兒的小鼻子嗔怪道：“你呀，都十六歲了，還是這麼沒大沒小的，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哼！就沒大沒小。”
    翠兒做了個鬼臉，將換了新的炭火撒上檀香又用絨布仔細的包好的手爐遞了過去。
    慕風接過暖爐，揣在懷裏，臉色似乎也好了些。
    “這次的試劍大會，你就不用跟著去了。”
    “怎麼這樣！我不去誰照顧閣主！我要去！要去！”
    翠兒巴掌大的小臉立馬拉的老長，一臉的不樂意。
    “鬼靈精，想去玩就直說，不用這麼多彎彎繞。”
    “唔……閣主……我說的不也是事實嘛，那個什麼……”
    翠兒垮著一張臉，暗歎自家閣主不會憐香惜玉，不要隨便揭穿人家的小心思嘛。翠兒這廂正打著小算盤，那旁的慕風卻微微蹙了蹙眉。
    “就這樣吧，我累了。”慕風溫溫的說了句，淡淡的揚了揚嘴角，轉身撥開珠簾朝軟塌走去。“閣主……”翠兒歪著頭納悶，疑惑不解的看著離去的背影，為什麼覺得閣主這幾日總是那麼不安呢，難道是錯覺？
    行裝很快就準備好了，同去的有西風閣的四大首座日、月、星、辰。
    出發前一天夜裏下了場十年罕見的鵝毛大雪，清早起來出了太陽，陽光一照就將那積雪映的晶晶亮亮的。馬在雪地裏噴著響鼻，呼出一團團熱氣，睫毛上全是水珠。
    “閣主。”
    翠兒將包袱一個一個的往馬背上拖，大包小包、雜七雜八的一大堆。
    慕風無奈的掩嘴輕笑著搖了搖頭：“翠兒你這是做什麼，最多也就去半個月。”
    “閣主……”翠兒猶猶豫豫的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怔怔的愣了半餉才輕聲道：“閣主，為什麼我覺得你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呢？。”
    昨夜……她又看見閣主在夢中落淚了……究竟是……
    慕風臉色變了變，一旁的月尊見情況不對馬上出來打圓場，拍了拍翠兒的腦袋。
    “你說什麼呢，別瞎說啊，咱們閣主在江湖上不說第一武功也至少前十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把你的狗爪子拿開，別敲我腦袋。”
    “你說誰是狗爪子！”
    “切，誰問我誰是唄，有本事把你的狗嘴閉上。”
    “你！”
    原本沉悶的氛圍被這兩隻一攪合完全煙消雲散。
    一旁的日尊看笑話似得看著這兩隻鬥嘴公雞，抱著劍靠在一旁的門柱子上，戲虐道：“哈哈，一看就是一對兒。”
    星尊雙手捧著燒餅做老鼠狀啃著早點，咕嚕咕嚕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辰尊輕咳了一聲，把眼睛瞥向別處：“咳咳，形象，形象。”
    “形象個毛，武功再高也是人！裝清高給誰看啊，是誰半夜偷廚房的杏仁霜來著？？？”
    “……”
    拖拖拉拉了兩個時辰，直到太陽把雪都曬化了，一行人才嘻嘻哈哈的上了路。
    慕風策馬，飛馳在官道上，白衣勝雪，身形如電。一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那個人說過，他會來找自己。可是一千年了，或許早已忘記了吧。
    想到這裏，不由得心裏莫名堵得厲害，慕風不解，自己希望他找來？
    還是不希望？
    應該是不希望的……
    試劍大會，角逐武林名次。自四年前西風閣第一代閣主慕風創始以來，從未參加過一次，所以慕風閣主的年齡相貌武功高低都是一個謎團。唯一可知的是前年年末，江湖上傳出西風閣藏有失傳的武功秘籍《璿璣》，為得秘寶，武林魔教教主在多次敗退後親自前往，終被閣主慕風誅殺。魔教教主武林排行，第三。——《武林史》
    嚴冬中，臘梅正豔，空氣中彌漫著臘梅獨特的甜香。樹幹上花朵密密匝匝，黃色的花瓣帶著雪融化成的露珠，惹人憐愛。
    一騎絕塵，數道身影騰空下馬。
    “西風閣拜上。”辰尊遞上燙著金邊和武林盟主信印的請柬後，不動神色的退到慕風身後。日月星辰四尊早已斂去了沒有外人時吊兒郎當的模樣，清一色的白衣持劍，嚴肅的立在慕風身側
    “西風閣？”
    武林盟主嚴策天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來人，撫了撫雪白的長胡子，心底暗暗吃驚，好年輕的娃兒，最多也就二十出頭，居然打敗了武林前三的魔教教主。若真是如此，前途不可限量。
    其他人則沒有那麼鎮定了，下麵嗡嗡嗡嗡早就交頭接耳互相議論了起來。
    慕風淡淡的笑了笑，仿佛沒有看見一般，雙手作揖：“在下慕風。”
    “原來是慕閣主，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客氣。”
    寒暄了一盞茶的時間，一行人終於進了主場，慕風則無視一路上投來的無數探究的目光，鎮定的坐在了擂台上右側第三把紅木太師椅上。
    嚴策天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開始與正道俠義之士各種寒暄，寒暄來寒暄去，寒暄得黃花菜都涼了，才終於喊了比武開始。
    於是……
    沒多久日尊壓著八婆的性格好不容易裝起來的形象就被他說破功了，對其他四人密語傳音：“你說這老頭的廢話怎麼像懶婆娘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果然人是越老越囉嗦。”
    慕風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幸好沒讓人聽見，於是假裝低頭喝茶掩飾尷尬。
    辰尊低頭：“咳咳，形象……”
    “切，偽君子。”
    “……”
    “我剛看見那邊的胖子從靴子裏抽了把匕首削水果，你說他有沒有腳臭？”
    星尊嘀咕道：“反正又不給你吃。”
    “……”
    今年的新星倒是像雨後春筍一般，壓倒的優勢把幾群想要出出風頭無名小卒全部踢下了台，所以幾場下來倒也意外的快。
    四尊比武期間用密語傳音不動神色的聊得火熱。於是慕風的嘴角頻頻抽搐，枯燥的比武倒也稀裏糊塗的過去了大半。剩下的幾場壓軸的便是武林前茅互相比試爭奪前十。
    慕風閉目養神，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武功？
    這東西神界有的是辦法讓人一蹴而就，隻有凡人愚昧無知追求巔峰為其終其一生。不過自己怎麼會突然興起參加了這無聊的大會？大抵也是因為無聊吧。原本正胡思亂想著些不著邊際的瑣事，慕風突然神色一凜，睜開半閉的雙眸。
    “慕閣主。”魔教新上任的教主雙手作揖：“可否賜教？”
    全場霎時鴉雀無聲，都盯著魔教教主和慕風兩人。
    慕風微微一怔，不動聲色的抬眼看了一眼身前的人，又掃了一眼日尊。
    日尊立馬會意，將平日掌管的信息過濾了一遍用密語傳音道：“回閣主，魔教此次不請自來，新上任的教主似乎是教中原來的兩大護法法王之一的暗王。實力強勁，已打敗了排行第五的少林首席大弟子。似乎對西風閣十分仇視。”
    慕風不動神色的微微勾了勾唇角，起身離座，足尖輕點如同羽毛一般輕盈的落在擂台中央。
    魔教教主不懷好意的笑道：“既是上了擂台，到時候莫說我以大欺小。”
    “我既有膽量殺了你們的上任教主，便不懼後果。”
    “黃口小兒，好狂妄的口氣，不知天高地厚。”
    慕風淡然一笑，語氣裏帶著幾分漠視幾分狂妄。
    “你可以試試。”
    “你這是自找的！”魔教教主眼底閃光一絲惡毒，長劍出竅，劍刃上幽藍色的暗光明昧莫辨，顯然是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電光火石間，以極快的速度刺向慕風。
    慕風恍如未覺，站著沒動。原本眼見就要刺到了，眾人唏噓，原來傳聞這麼不可信，可是刹那間，形勢逆轉，眾人還沒反映過來時，慕風移動身形，閃過刺來的長劍，一把匕首脫手而出橫在魔教教主的脖子上。速度快的讓人都沒看清是怎麼出手的。
    寂靜……靜到樹葉落地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還要比嗎？”慕風淡笑。
    “……”
    眾人沉默，似乎在消化這個讓人驚歎的事實。打敗了武林排行第五的魔教教主對西風閣閣主慕風，居然連一招都不用就敗了……
    就在眾人驚詫的同時，一聲突兀的回答從空中傳來，雖是問句，卻更似小孩對父母的撒嬌：“哥哥，你可比得過我？”
    風拂簾動，轉眼間四個鐵麵侍衛托著一頂裝飾華麗綴滿流蘇的軟腳踏空而來。
    轎子裏的人一身紅衣，繡著華麗繁複的金邊，眉似柳裁，唇若點朱，姣好的麵容妖豔的不似常人，此刻迫不及待的衝出轎子朝著慕風飛奔：“哥哥！一千年了！我可終於找到你了。”
    恍如晴天霹靂，慕風一下子怔住了，這個聲音……
    “在下認輸。”慕風神色微變，溫文爾雅的掬了一禮，一個飛身落到擂台下：“日月星辰，回閣。”
    “啊？是。”四個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閣主這是玩的什麼花樣？
    “慕風！你敢跑試試！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跑不掉！”
    慕風停下腳步，側臉看了一眼身為魔界帝尊的溟惑，垂眸冷笑：“不過生死，何懼。”
    溟惑聳了聳肩，雙手一攤無賴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舍得讓你死呢？以後你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全場嘩然，眾人在風中石化，這這這……誰能來說明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慕風暗自咬牙，麵上淺笑回禮：“慕風惶恐，受不起大人如此抬愛。”
    “你……”
    “我如何？”
    “哥哥，你不能如此對待你未來的夫君！”
    “……”
    頭疼，頭真疼，原本以為是個孩子所以這般孩子氣，魔界帝尊怎麼會這樣難纏？現在自己何止是頭如鬥大！
    “自便。”慕風深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原先溫文爾雅，仿佛剛才的一幕從未發生。
    也許是自己太小題大作了，隨他去跟些日子，失了興趣就會放手了，慕風如是想。運功提氣，足尖輕點，消失了蹤影。
    “哥哥！等等你夫君！”紅色的身影也瞬間一閃而逝。
    眾人再一次為眼前摸不清情況的驚人之語在風中淩亂。
    “呃……”月尊嘴角抽搐：“你們見過閣主這樣嗎？”
    “沒……”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麵色古怪的看了看慕風消失的方向，然後也提氣跟了上去。
    夕陽西下，餘輝仿佛金色的鱗粉散了一地，慕風倚著欄杆正出神，本以為帝尊很快就會失去興趣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
    眾人偏頭隻見某隻小星星身旁扒著的無尾熊打了個哈欠：“哥哥，你餓不餓啊。”
    ……
    慕風滿頭黑線：“你需要吃東西？”
    溟惑很騷包的戳戳慕風開口道：“……我不是怕娘子你餓了嘛，再說偶爾嚐嚐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來來來，夫君陪你去吃飯。”
    慕風眼角猛跳，麵上溫潤如玉淡漠如水：“請魔界帝尊大人說人話。”後麵幾個字更是說的有些咬牙切齒。
    溟惑歎氣：“你餓了沒。”
    慕風偏過頭，不答話，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過了一會兒，慕風揉了揉太陽穴，側眼瞟了一眼溟惑語氣裏頗有幾分無奈道：“帝尊大人什麼時候回魔界。”
    溟惑扁了扁嘴，又要做八爪魚狀纏上來，卻被慕風閃開。
    “哥哥，當然是什麼時候你願意和我成親我們就什麼時候回去啦~。”
    “請帝尊大人自重自愛。”
    “噗，哥哥你假正經的樣子好可愛，你就縮你的蝸牛殼吧，看我哪天不把你的蝸牛殼敲碎了，看你還怎麼逃避怎麼縮。”
    “……”
    忽然一陣看似尋常的涼風吹過，溟惑眼底閃過一絲暗光，背過慕風指尖輕點，一道暗光落下。
    “閣主！日尊找你。”一個小廝朗聲恭敬道，然而低垂的雙眼裏沒有絲毫清明。
    慕風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嗯。”旋即轉身，下樓，但是並未遠去，而是一指點了小廝的睡穴，放在一旁的牆角，提起輕功一個飛身上了二樓一間與溟惑所在一牆之隔的空房。
    “尊上。”
    黑霧散去，一個狼頭豹身的魔物單膝跪在溟惑身前，儼然是冥界六使中的三使。
    而此刻的溟惑則與剛才嬉鬧撒嬌的模判若兩人，蜂腰窄臀，紅袍迤地，菱形的血色薄唇染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眼底嗜血的冷意，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憑空凍結了萬物。雖然依舊妖媚，卻似擁有著美麗外表的毒花，散發著屬於帝王的霸氣，
    微微垂眼，溟惑冷冷的看著來人。
    “神界察覺了？”
    “回尊上，隻是察覺尊上不在魔界，但如果再拖下去，恐怕神界會乘虛而入，到時魔界必將受創。”
    “本座知道。”溟惑冷笑了一聲：“本座會回去一趟加強魔界的封印，神界不會那麼輕易攻破的。”
    “尊上，屬下懇請尊上以魔界為重。”
    “嗯？本座之事什麼時候需要你們這些奴才來置喙了？”
    “屬下不敢……”
    “退下。”
    “……是。”
    垂下眼瞼，冰冷的寒氣慢慢消散，溟惑又變回了嘻嘻鬧鬧的模樣：“娘子，站在隔壁聽牆根兒作甚，夫君人都是你的了，還有什麼不依你？”
    慕風單手推開雕花木門，溫溫笑了笑，語氣裏卻帶著一絲譏諷：“我倒不知，前一刻和這一刻哪個才是真正的你了。”
    溟惑嬌笑，見狀又要做八爪魚往上撲：“都是我啊，不過前一刻的那個人叫溟惑是掌管魔界統轄鬼界和妖界足以和神界聖君抗衡的魔界帝君，這一刻嘛，隻是自稱慕風的小星星的夫君。”
    慕風微愣，不知為何，心跳像漏了一拍，但是立馬便將這莫名的情愫藏了起來，快的難以察覺。便是這一失神，讓溟惑有空子可鑽，一個熊抱撲了上去。
    “哎呀哎呀，哥哥的蝸牛殼真硬，我要什麼時候才能敲碎吃到裏麵的肉捏？”
    “請帝尊自重。”
    “又縮回去了……”
    “……”
    翠兒和月尊是情侶，這是西風閣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本來月尊下午得了空，拉著翠兒出去逛街，見日頭西落便回來了，結果進了閣裏，便看見溟惑牛皮糖似得貼著慕風，驚得下巴落了一地。
    “閣主，您這是……”
    慕風無奈，搖了搖頭歎道：“前幾日西域的分堂似乎被魔教的人襲擊了，叫翠兒收拾收拾，日尊和辰尊隨我去看看。”
    “啊？……是。”
    怪事，這件事為什麼閣主要親自去？月尊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摸了摸鼻子，見溟惑完全沒有從閣主身上下來的意思，一下子氣氛尷尬異常。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屬下告退。”
    “嗯，下去吧。”
    月尊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們帶上，慕風看得眼角微跳。
    這下隻剩下慕風和溟惑兩個人了。
    慕風清咳了幾聲，淡淡道：“我明日出發，你也回魔界去。”
    溟惑笑嘻嘻的鬆了爪子，理了理衣衫：“那好，我立刻啟程爭取在你回來之前去找你。”
    慕風在心裏暗道，你真的不用來了……
    麵上卻是一派的儒雅：“嗯。”
    “真乖，來香一個~”
    “……自重”
    溟惑眼看著心上人估計自己都沒發現紅了耳根，原來石頭也是能焐熱的嘛，隨即促狹的笑了笑：“算了，先欠著，等我回來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