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壹、塞上
    不過幾天的時間，尚湍越帶的兵自然是無法趕到塞上。
    入夜之前，宋維命人安營紮寨，吩咐人把糧草都清點兩遍。
    宋維也是尚湍越的心腹之一，自然知曉些許那些往事，然而有些時候也是可以代替尚湍越的人物之一。
    尚湍越前些日子離開軍營還是宋維去送的，然而細細估量估量，似乎也快要趕到這地方了。
    想著，卻不料軍營東北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宋維抬眼去看，看見三個人，騎著三匹馬大搖大擺地進了軍營。為首的男人正是這個軍隊的行營都統，尚九爺。
    一人跟在他後麵，騎著長鴻，身穿近黑色的長鬥篷，看不清麵目，怕也是蒙了麵。可以看出那人穿了厚重的衣物，顯得略略有些臃腫，卻分不出是男是女。
    宋維卻知道就是尚湍越百般擁護的那人。
    而劉縉泰然自若地走在最後，依舊是那副穩若泰山的模樣。
    宋維卻不知道尚湍越為什麼要這樣張揚，難道這不是很不理智的事麼。可他一時想不明白，但自己的將軍就在眼前，索性就不去想了。
    那三人利落地下馬，不緊不慢地走進內營。
    尚湍越向宋維點頭致意，隨即一臉安然囑咐人去安排帳篷。
    眾人自然對尚湍越的態度覺得有些模糊不清，而沈皎確確實實蒙著麵，許多人暗自猜測，卻也得不出個結果來。
    不知尚湍越究竟是個什麼想法，這些大老爺們兒一個個也都懶得琢磨。軍中這樣繁忙，還不是該幹什麼便幹什麼去。
    帳篷很快便備好，根據尚湍越的要求，那頂給沈皎的帳篷就在主帳附近。
    尚湍越一行主要是為了增援邊塞戰線，而他在軍中自然是有了自己的部下以及人脈，此次一行自然帶的都是老夥計。
    劉縉管著一班侍禦史，在偵查的同時還能提一些點子充當軍師。宋維是折衝都尉，帶兵自然也是一把好手。
    然而那些老熟人自然也都有自己的職務，尚湍越最為繁忙，先前推掉了幾天的事務，而今更甚。
    相比沈皎初來乍到，又不能公開身份，倒是閑的發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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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軍的進度自然是不可能推遲。
    頂著酷寒和長途跋涉趕到塞上無疑是艱巨，而現在的時日卻還是正月廿三，一般的城中年味都還未散盡。
    苦是苦，可是為了江山和百姓，這些也都隻是過眼雲煙罷了。
    又行軍了一陣子，總算是到了邊塞。
    沈皎一路坐在一架小馬車裏，寒冷又顛簸，怕也是心力交瘁了一路罷。
    邊塞的州已空無一人，隻剩下軍隊駐紮。為了安全起見，平民百姓都通通轉移，誰知道突厥會什麼時候攻打進來呢。
    留下駐守的王憲看到尚湍越一行就像看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不顧殘局便帶著滿身襤褸衣衫奔過來，完全沒了形象可言。
    “將軍，你若是再不來……怕就見不到我了！”
    王憲說的話也沒有什麼嬌作誇張，看著這滿目瘡痍，許多人都沉寂了些許。
    遍地都是躺著呻吟的傷兵，一些土地被燒灼得焦黑，散亂著灰敗的凍雪。此時似是歇戰，卻也不知下一次會在何時打來。
    這便是戰爭和對抗，冰冷無情。
    “傳令下去，立即整頓，時刻備戰。”
    “此行……要重振我皇朝威嚴。”
    這個帶領過千軍萬馬的男人，語氣沉穩鏗鏘。
    士兵們的回答，帶著不甘的激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