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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相信愛，兒子，你不要相信愛。”）
    （“愛是世界上最他媽的扯淡的東西。”）
    （“人是現實的動物，是物質的動物，不是什麼愛的動物。”）
    （“藐視愛情然後享受愛情吧，這樣，你才不會受傷。”）
    這是一個沒有實質的夢。
    在一片虛幻之中，媽媽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縈繞著。
    （“不要相信愛，兒子，你不要相信愛。”）
    媽，還真是好久不見呢。
    醒來的時候，立軒還在沉沉地睡著。他也應該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昨夜是他有生以來最瘋狂的瘋狂，舌頭差點被咬掉，後背也被立軒抓出了不知道多少道口子，把筋疲力盡的立軒抱上樓上後，往床墊上一躺身後一片生疼。可他也沒有辦法，因為立軒昏迷之中還死拽著他的胳膊，根本無法抽身。
    陽州動了動胳膊，將它從立軒懷裏抽出來。試著摸摸背後，傷口都已經結痂了，不過肯定也是一片慘狀。還真是前所未有。這種歇斯底裏狀地的愛刺激得連他都有些吃不消。可是，這就是愛啊。
    （做愛與愛一點關係都沒有哦，兒子）
    所以說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昨天晚上實則也沒有發生什麼，他在外麵等到立軒的爸媽離開，回家時撞到了剛下樓要去工作的小敏，到達門口聽裏麵聲音不對，還沒等敲門就看見破門而出的立軒，然後，他就差點被撲到門外。立軒就像當初沒日沒夜地喝失去理智的他一般，而解決這個局麵的唯一方式，就是歇斯底裏的糾纏。
    他知道他壞掉的原因。
    “你就這麼怕……我離開嗎……”
    手輕輕地撫摸著立軒的臉，他略有些落寞地說道。
    “這……是你的真心嗎……”
    從未顯示出的軟弱埋在心底，同媽媽的話一起，隱隱作痛。
    我到底在想什麼？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愛是世界上最他媽的扯淡的東西。”）
    仿佛還在夢靨中的立軒開始不安起來，陽州俯身，將臉貼近，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小敏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卻仿若對這一切已有了心理準備。
    察覺到異變的陽州沒有抬頭，依舊深深地吻了下去。
    之後展現給正妻的是，無比豔美的笑容：
    “什麼啊，這麼淡定，你也要，加入我們嗎？”
    *
    眼前的場景對陽州來說一點都不陌生。
    十二歲的時候他見過，一個陌生的阿姨來到了家裏，和媽媽對峙。冷眉對白眼。那場戰鬥他至今記得很清楚，就算台詞記不清楚了，那種氛圍，那種情感，兩個女人在爭奪一個男人的可怕。
    呀，不對。
    媽媽好像沒有搶啊。
    我也沒有搶。
    我隻是和媽媽一樣，和媽媽一樣的，放任自由。
    在家裏麵對麵相坐，小敏破天荒地請假沒有去上班——當然這一切立軒是不知道的。他沒有察覺到一切的異變，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妻子已經知曉了自己和家中莫名寄居者的危險關係。
    對麵女人的表情，和當年那個阿姨，一模一樣。
    “開條件吧。”
    “你現在一定在以對付‘第三者’的心態跟我說話吧？”
    “……那你以為呢？”
    “第三者是你啊，所以，請不要以一種‘正妻’的心態和我對話。”
    這一番對話有些激怒了小敏：“你……我是何立軒的妻子。”
    “所以說第三者這個詞，到底是就愛來說的，還是就所謂，關係而說的呢？高材生小姐。”
    “這……這當然是憑關係！我是他法定的妻子，而你，什麼都不是。”
    “啊，可是我認為，是愛——啊——”陽州特地拉長了音，“不要跟我講條件，該講條件的，應該是我才對吧？”
    不正經到令人煩躁。
    “你有什麼資本？！你有什麼資本跟我講條件！”
    “有啊。隻要我一句話，他就會和你離婚啊。隻要我一句話，他就會拋下你，拋下一切和我走。一切，隻需要我的一句話。”
    小敏的眼睛裏寫著明顯的動搖，從之前立軒的行動裏完全可以判斷他對他的依賴——
    “笨蛋。”
    “這麼看一點都不像高材生呢。”陽州抬眉目光一挑，“換一個話題，為什麼，你不跟這個在家裏養男人的人離婚呢？”
    “……他本來就不愛我，我很清楚。離婚對我來說，機會成本太高，不值得。愛本來就不是婚姻的必要條件。我隻需要婚姻。”
    “拿什麼支撐的婚姻呢？”
    “以前拿什麼，現在就拿什麼。”
    真是簡單到令人發指的邏輯。
    自恃甚高
    （“人是現實的動物，是物質的動物，不是什麼愛的動物。”）
    “來比賽吧!”
    “比賽？！”
    “我不會讓他離婚。但是，我也不會離開。你不要來逼我，我就消失了一天，身上的傷口全都是你的好老公撓的，別的，我不想多說。”
    “……人渣。”
    “哈哈哈，你老公比我人渣多了！唔，這個時間，差不多他得給你打電話了吧？別露餡兒啊，工作狂。不過，你老公的演技要比你好呢！我，上，樓，啦。”
    陽州走上樓沒幾步，小敏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