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 開誠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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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好後,白笑為又一臉笑嘻嘻的開口:“那小婁,我們現在來談談吧。”
“談可以,首先改掉你的稱呼。”夏婁硬邦邦的提著要求。
“呃……嘿嘿,夏婁公子,這樣可以談了吧?”某人裝作一臉獻媚的模樣,痛快的改口。
白笑為可不是死要麵子的傻子,把態度軟一點就可以輕鬆辦好的事,他何樂而不為呢?
“恩,你想談什麼?”得逞一般的微微翹起嘴角,夏婁痛快放行。
“是這樣的,”偷偷打量著眼前人的表情,白笑為不緊不慢的開口,“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生意’了。”
一下子眯起眼,夏婁若有所思的看了白笑為一會兒,又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後,緩緩點了點頭。
“那王爺,是想和在下談什麼‘生意’?”
“你我心知肚明。”
“可王爺不是失憶了嗎?難道是裝的不成?”懷疑的視線猛地打過去,白笑為卻因此勾起了嘴角。
“恩,如夏婁公子所知,我確實失憶了。我想談的,也是我失憶之前,與貴國的‘生意’。”
“……”
“我想先確定一下,這生意的內容,是否如我所想,是互借兩國的力量,以北平疆土做代價,助我登基上位?”舔了舔唇,月光下白笑為靈動的眼睛裏反射著一片亮光。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嗬嗬,這個嘛,不是的話,我自然是要再仔細問問這生意到底是怎樣;是的話呢,我想,這個‘生意’我就不做了。”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白笑為笑嘻嘻的為自己斟了一杯,然後遞到了夏婁麵前。
瞥了一眼眼前的酒杯,夏婁冷笑著出聲:“恐怕王爺,沒辦法拒絕呢。”
眼裏有什麼閃過,白笑為放低了聲音:“你說什麼?”
“王爺,這‘生意’恐怕您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則,你以為我真是來陪你玩的嗎?”
一把搶過白笑為手中的酒杯,夏婁簡單的看了一眼,就將酒送入了嘴裏。
“你敢在北平對我動手?”
“為何不敢?”
麵對夏婁的反問,白笑為蹙了蹙眉,沉了聲音說道:“我皇兄不會放了你,更不會放了南定國。”
“嗬,那又怎樣?反正,我於南定那些人而言也不是什麼。出了事也就推到我的頭上,到時候簡單道個歉,北平的皇帝也不會就因為死了個混世王爺,而挑起戰爭吧?”自嘲的擺了擺手。
這次,終於換白笑為沉默不語。白月光下緊蹙著雙眉,微微咬唇思索,竟顯得有些動人。
夏婁盯著那張臉有些出神,然後他發現這人還真是挺好看的。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那纖細漂亮的手,一點一點的將白紗帳掀開,然後他看到那人,火紅的衣衫披在身上,嘴角輕輕的勾起,一副絕世容顏上露出玩世不恭的壞笑。光華流轉間,驚豔了天地,惹醉了眾生。
隻是那時,他光顧著想自己的事,厭惡著他對自己的稱呼,負麵的情緒一下子將他包圍起來,倒真是沒怎麼仔細注意過他的長相。
怔楞著,出神著,夏婁突然就想伸手將白笑為眉間的“山峰”抹下去。
還沒等夏婁有所動作,白笑為便忽然抬起頭,直盯盯的衝著夏婁,嘴巴快速開合著:“我們還是來談另一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眨眨眼,夏婁一臉的莫名其妙。
“就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交易,怎樣?”
看著白笑為雙眼亮晶晶的模樣,夏婁下意識的鬆口:“說來聽聽。”
一發現自己有希望了,白笑為的眼睛更亮了。
然後轉了轉眼珠,一臉神秘地說:“我幫你上位,作為交換,你在此期間要護我性命,還要和北平保持友國關係,從此不再覬覦北平的疆土。”
夏婁微微吃了一驚,又很快就平複下來。
他沒有嘲笑白笑為的癡心妄想,反是認真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以他原本的想法,便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於是親自來了北平做一個表麵上的“質子”,就是想要從這裏得到一些契機。他如今這般,雖有暗棋在手,終是少了一個能夠順當上位的形勢。而一輩子居於人下,又不是他想要的。
他有成龍之心,卻處處遭排擠,被打壓。有能力又如何?如他這般,現實總是無奈得很。
白笑為的一番話,倒是提醒他可以為自己再謀出路了。隻是他沒想過,這個外麵瘋傳的“廢物王爺”居然有如此心思和膽量,但是和他聯手又是否會對自己有利?還是這是北平的一個圈套?夏婁不禁暗自思索著。
“怎樣,想好了嗎?”
回過神來,夏婁才發現白笑為的臉已經貼了上來,瞅著自己不知多少時間了。
下意識的想把他推走,又突然想起他的傷,終於還是忍下。
夏婁的反應一點不漏的落入白笑為眼中,然後暗中笑了笑,又忽然把手中的酒壺舉到夏婁眼前,獻寶似的眨巴著眼睛。
見此,夏婁頓了下,便從白笑為手中接去酒壺,仰頭便將酒灌入了嘴裏,桃花釀的香氣一時暈染而開。所謂鋸齒留香大概若此。
喉嚨一上一下,頃刻間,一滿壺的桃花釀已一滴不剩。
“我考慮考慮。”將酒壺扔還回去,夏婁就準備送客了。
而白笑為在使勁看了看手裏的空酒壺後,一下子反應過來。猛地竄上前,一把抱住隻著內衫的夏婁。一邊死命的纏著,一邊還嚷嚷:“小婁,你不會真忍心殺我吧?你看我那麼喜歡你,你一定下不去手的,對吧?”
“你別滿嘴胡言了。”好不容易拉開一點距離,夏婁頗為頭疼的說著。
“我沒有啊。”撅著嘴,白笑為一臉委屈的看著夏婁,那樣子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接觸半個多月,他發現其實夏婁並不都像他表現出的那樣從容穩重,倒是情緒化多一點。自己要是摸他逗他,他就會黑著一張臉不說話,也會氣得鼓起嘴來,但就是死撐著什麼也不說。如果再逗弄過了,就會幹脆轉過頭去不理他,甚至拂袖而去。
白笑為一看到他這樣就覺得好笑,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弄。不知不覺,竟也成為一種樂趣和習慣。心裏對夏婁的印象,也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他想,大概是夏婁從小便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隻能強逼著自己成熟穩重起來,這樣才能在爾虞我詐的皇宮裏留得一線生機。
他所遇到的人,不是輕視他,刁難他,便是恭維他,效忠於他。他想要皇位,便更要向別人彰顯他的能力和氣勢,久而久之他也便習慣成了這個樣子。
而自己,估計是第一個,不抱其他雜念,無關身份地位,如此平等對待他的人。所以他一時適應不過來,反倒暴露了自己內心的真實秉性。
想著想著,白笑為突然傾身過去,精準無誤的將唇壓到了夏婁的唇上。而夏婁不知什麼原因,竟一時也沒能推開他。
就這麼待了一會兒後,夏婁才忽然後知後覺。
再顧不得傷不傷的,一下子就把白笑為推了出去,然後紅著一張臉,嘭的將門關上,差點把好不容易找回平衡的白笑為的鼻子給拍掉。
門外,白笑為拎著空酒壺,傻傻了站了許久。
夜風吹動衣衫,他緩緩的摸了摸自己的唇,好像上麵還殘留著桃花釀的香氣,甜膩,醉人……
轉身看向夜空上空高懸的明月,白笑為呐呐自語著。
“你也,醉了嗎……”
微風卷著殘香,一路吹向瀚渺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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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