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婁，你沒什麼想說的嗎？明華可都告訴我了。”慢慢坐起來，白笑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利用剛剛和明華的小聲對話，想為夏婁下一個套。
    明華來這報告事情的時候，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總是把聲音壓得低低的。雖然有時候咋咋呼呼的，但音調永遠保持在桌旁的人聽不到的狀態。
    白笑為真心感謝明華的謹慎，為他這次的行動鋪好了路。
    “什麼？”毫不在意的低頭品著茶，夏婁淡淡的接口。
    “所有事。”無比自信的語調，讓夏婁不禁抬眼看了床上的白笑為一眼。
    “我不懂你的意思。”
    夏婁的裝傻充愣，讓白笑為的嘴角扯開一個誘人的弧度。
    “蓮池發生的事，你總該知道吧。”
    喝茶的手一頓，夏婁盯著白笑為不知在想些什麼。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後還是淡淡的開口：“當然知道，我當時也在那。”
    “那麼，發生了什麼事？”
    “從暗處有箭射過來，我們一起掉下水躲過了箭，後來……好像是你把我救上岸，然後你暈倒了。”
    “還發生了什麼？”白笑為追問。
    “……”沉默。
    “好吧，那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前來暗殺呢？”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夏婁不動聲色。
    “那我便上報皇兄，徹查此事好了。”白笑為收回視線，淡淡的下了結論。
    夏婁暗中皺眉。這事他不上報皇上也未必不知，但若是報了便要給個說法，那白桀天無論如何也要徹查到底，到時候自己暴露，便前功盡棄了。於是幹脆挑明道：“王爺怎知，此事不是皇上暗中指使呢？”
    哦呦，還想挑撥離間啊。
    白笑為不禁挑眉：“自家皇兄什麼性子，會做什麼樣的事，我還是清楚的。他若想除我，這種給皇家打臉的方式是絕做不出的，怎麼也要扣上幾頂害國害民的大帽子才甘心。”
    夏婁無話可說，事已至此，就算他說可能還有別人想要殺你，那人也是不信的。
    沉默半響後，他終於妥協：“……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
    白笑為在心中打了個YES，再次出口，直入主題。
    “那麼，你到底是誰？”
    “……”
    “你我都是聰明人，事到如今也沒有兜圈子的必要了吧？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還要和我做‘交易’吧？”
    “……”
    “說吧，你到底是何身份？”
    斟酌一番後，夏婁終於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頭直視白笑為的眼睛：“南定國，夏婁。”
    “夏婁？”細細品著這個名字，白笑為的臉上先後閃過意外和理所當然，然後，嘴巴一開一合，篤定的開口：“夏，好像是南定的國姓吧。小婁你是南定皇族？他們還真舍得呦~”
    “……”夏婁閉嘴不說話。
    “聽說南定王有一子，能力出眾，卻因生母身份低微配不得皇家尊位，所以不被示眾。皇子當中備受排擠，臣子中甚至少有人知其名諱。哈，不會就是你吧？”白笑為眯起眼睛，笑得有些老奸巨猾的味道，“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暗中布下不少棋子吧。想必，此次你親自前來北平，明裏是說服我同南定結盟，暗裏卻是自己想和我結盟，助你爭權吧。”
    “你記性還挺好啊，不是失憶了嗎？”夏婁微微挑了挑眉。
    沒想到差點死過一回後，那白癡王爺的腦子居然變得比以前好用了。
    白笑為哼了一聲，道：“是失意了沒錯，但身為王爺，我怎麼也得把各國皇家秘史找來看看吧，免得哪天就不明不白死在別人爭權奪位的陰謀裏。”
    夏婁聽出來他暗有所指，於是道：“蓮池的事，是我的失誤。”
    “哼~”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白笑為眼珠一轉，立即又化作小惡魔的嘴臉，“其實應該是我的失誤，不該當著那麼多人親你。”
    “你！”短暫的大腦當機後，夏婁所有的情緒立即轉換成了惱怒。
    “不知夏婁覺得，滋味可好？可還滿意？”白笑為笑得賤兮兮的，看到那張羞憤的臉，竟然格外開心。
    “哼！”某人黑著一張臉，狠狠瞪了他一眼後，憤怒地甩袖離開了。
    恩，還好夏婁還是很有風度的。至少沒有再過來補他兩拳，隻是擺擺衣袖就走了。
    不然的話，他的小命難免就要交代在這了。
    看著夏婁的身影消失在屋門外，白笑為慢慢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暗殺他的應該是夏婁的人沒錯了。而他的猜測也被驗證了。得到更進一步的消息，讓自己掌握情況也容易些了。
    但相反的，以後的每一步，都會更加難走了。
    安靜的寢室內，白笑為倚在床上，眼睛停在一處，裏麵有不知明的東西翻滾著。
    ……
    皓月當空，清光竹影。
    白笑為拎著酒壺晃晃蕩蕩的穿行在走廊裏。
    他的目的地，正是夏婁的房間。
    腳步蹣跚的走進別院，屯紅的臉頰微微鼓著，星眸半合半睜，像極了醉態的小貓。
    “咚咚咚”
    “小婁……”貼著門，白笑為頗有些耍酒瘋的前兆。
    “小婁，你出來啊……出來……”
    “你來幹什麼？”刷的開了門，夏婁裹著內衫，一臉惱意的走出來。
    “唔，”亮出傻兮兮的臉臉，白笑為把酒壺舉到眼前，嗬嗬地說著，“來找你喝酒……”
    “別找我來耍酒瘋。”冷冷的拒絕，夏婁直接做出關門謝客的動作。
    然而同時，白笑為卻腦袋一沉，直直的栽了下去，腦袋一下子抵到了夏婁的胸膛上。
    “嘛……別著急關門，我還有話要說。”耍賴一般不肯起身，白笑為嘟著嘴嘚啵著。
    “我沒興趣和一個醉鬼說話。”強硬的態度，不容反抗的氣勢。
    “那……隻要不是醉鬼就行嘍？”
    忽然張開雙眼，眼睛裏發散出耀眼的光。白笑為忽然精神抖擻起來，清亮的眼睛裏再看不出一點迷糊。
    “你……”夏婁拉下了臉。
    一天之內被耍兩次，夏婁相當無法接受。
    雖然之前的消息也算是他有意告訴白笑為的，但身為一國皇子的他，在骨子裏就容不得別人的愚弄。
    “哈哈，別生氣嘛~我是怕你不想和我談話，才想到的這個方法。既然目的達成，我也就可以直接開門見山了不是？”
    白笑為小心打量眼前人的臉色，笑著打著哈哈，卻一時不小心忘了還原目前曖昧的姿勢。
    好吧，為了保證自己不會挨打，他來之前還是喝了一點酒的。
    雖然不影響他對重要的事的思考，但那些不重要的，很明顯，是被忽略了。
    “喂，從我身上起來。”夏婁皺著眉提醒。
    “哦、哦……”某人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