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初生稚鳥 第八十三章 新科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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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當日,皇甫少卿自持身份自然是不肯去湊那個熱鬧的,反倒是龔信之興致勃勃一副想出去看看的樣子。
然而同樣在等待的還有一個白子清,他主仆二人一早便開著門,在屋子內一個品茶看書,一個則盡職地在邊上守著。
對比之下,龔信之覺得自己不能太輸陣了,便老實在皇甫少卿邊上正襟危坐,表示自己也是毫不在意的。
皇甫少卿看著他那一副蠢樣真心覺得夠了,自己的臉都被丟光了……
然而,為何龔信之犯蠢丟的卻是自己的臉呢?現在的皇甫少卿想當然還並未意識到。
至於卞京京麼,一早上就跟李懷文兩個人在那邊下棋了,賭注是一堆糖豆。
“小蚊子啊,不是我說你,你這都輸了一早上了,為啥你就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唔,要你管!”
“嘖嘖,還真是不服輸。”
“京京,你就不要再拿他的糖豆了吧,都沒了。”全程圍觀的焦良實在是有些同情李懷文。
而此刻,外出辦事的任癸終於回來了。
手裏又是一大包零食。
“鬼鬼!”李懷文一個健步飛奔過去,紮到任癸懷裏,無限委屈。
任癸稍微轉移了下自己手裏的包,以免膈到李懷文,順便給了卞京京一個冷眼。
卞京京展顏一笑,那樣子真是要多狗腿就多狗腿。
“任先生你回來了啊……那個坐,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
李懷文卻不給他逃走,指著他悲憤控訴道:“鬼鬼他欺負我!我今天隻是手氣不好而已麼!他就一直嘲笑我下棋不好!”
下個象棋跟手氣有半文錢關係?!
任癸將買的東西放到一邊,然後拉著李懷文走過去,然後按著李懷文在卞京京對麵坐了下來。
卞京京還想說什麼,任癸隻是又瞧了他一眼,說:“坐。”
“誒好……”卞京京坐下了。
然後卞京京十分無恥地輸給了李懷文。
“哈哈哈哈!我就說我唯一拿手的東西怎麼會輸給你麼!哼!再來,我要把我輸掉的糖豆全部贏回來!鬼鬼果然還是你在我的手氣就會變好誒~”
“嗯~”
“……”焦良實在是看不下去到邊上紮馬步去了。看卞京京放水……哦,這種程度也許該叫注水了,那麼明顯,這棋下得也忒惡心了。
皇甫少卿看著這群糟心的同學,忽然覺得等待放榜這種事情真的一點都不緊張了。
眼看著晌午就要過去了,終於,報喜的炮竹聲響起來了。依舊是每年都來報喜的隊伍,然後熟門熟路地來到了青雲書院。
青雲書院的院長魏德清站在自己的院子裏端的是一臉平靜,表示自己早已知曉這結局,而青雲書院的學生們還到不了這個程度,除了幾個別學習特別好的自持身份沒跑門口去迎接之外,其他人都跑到門口去圍觀了。
那唱票的等人都到齊了,這才清了嗓子,高聲朗道:
“陛下有旨,今年殿試取消,秋試前三甲直接由陛下欽點!眾學子可聽仔細咯,這新科狀元爺便就在青雲書院內!”
一眾學子都眼巴巴地瞧著,豎著耳朵聽著,這讓唱票的小吏十分得意。等內心的虛榮得到了巨大滿足之後,才慢悠悠地開始唱票了。
每年那青衙都會取秋試前一百人登記造冊,而前五十才有資格被唱票,這以下再取二百人發放證明,可以前往各地衙門求職了,不過多是師爺,吏書一類的工作。
這唱票自古都是從低的唱到高的,那唱票的人手裏的票有那麼厚厚一遝,都是新科前五十登榜學子中,地址寫著這青雲書院的學子的名卡。
“新科,四十六,李星,新科,四十……新科,第四,張嘉兒!”
被點到名字的有的熱淚盈眶,有的雖然高興卻略有不甘,而隨著那人手中名卡越來越少,圍觀者的心也被越吊越高,直到那人手裏剩下最後兩封,前三甲都還沒有報出來,莫非,今年前三甲旁落了?
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與此同時,那小院子裏,也是所有人都聚在一塊兒,心裏也是異常緊張,就連白子清也都忍不住跑來圍觀了。
偶爾有路過的青雲書院的,或者其他來借宿的學生,沒有來得及跑到門口卻被這裏的緊張氣氛給引來的,此刻也都是忘了門口的事情,將棋盤周圍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事情是這樣的,起初是卞京京不斷放水,表情越來越難看,幸好任癸還有人性,阻止了還要繼續的李懷文。
然而因為無所事事很是無聊的龔信之也跑來求虐了。
一連五盤象棋,龔信之被殺了個片甲不留,輸的哭爹喊娘。
皇甫少卿這是看不下去了,一腳把那蠢蛋從座位上踹開,坐到了卞京京對麵。
然而這二人一旦坐下,這象棋,看著都不像是象棋了。
如今下棋一向是以圍棋為尊,因其變化多端,形勢風雲變幻,棋逢對手便能連戰幾日。然而這七歲孩童都能執子一樂的象棋一向是被視作個娛樂工具的。
卻沒想到,這區區一盤象棋愣是被二人下出了玄幻的架勢來,你來我往已經有二十幾手未曾吃到對方的任何一顆哪怕是小卒子的棋子了。
圍觀的眾人完全看不透這棋局,隻是卻又離不開這裏,心神都完全被吸引了。
隻是他們卻不知,這二人是從小下象棋到大的,對對方的棋路那是一清二楚,如今要真的決個勝負,也真是十分困難的。
這盤棋將會下的何處,最終誰會贏得這盤棋?
直到門外傳來更大的喧鬧聲,二人的棋局都沒有亂,都憋著一股氣呢。
“別吵,下棋呢!”圍觀者之一對外來的人不滿地喊了一嗓子。
“……”唱票的小吏十分無語,可是這裏麵的人就有今朝的狀元爺,榜眼,還有探花三人了,這可不能隨便得罪啊。
跟來圍觀的人也是一副惱火的樣子,什麼棋那麼重要!這可是新科狀元的唱票啊!
“額,勞煩能不能停一下,這小的要唱完回去領命呢。”
圍觀的學生這才想起來,好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來著……誒這新科狀元在這裏?!會……會是自己麼?!
“念吧。”卞京京忽然頭也不抬地說,眼睛繼續盯著棋盤。
“哦……哦,新科——”唱票小吏嗓子才吊上去又慢悠悠地下來了,這種場合下實在是高唱不起來啊!
“新科,三甲,探花郎,白子清,天朝書院。新科,榜眼君,皇甫少卿,天朝書院,新科,狀元,從缺……”
“啪!”皇甫少卿落下一子。
“嘿嘿,不容易啊,你終於露出破綻了,這局,我就收下了啊~”卞京京笑得十分猥瑣,對麵前的皇甫少卿說著,緊跟著也落下一子。
皇甫少卿露出憂色,心道不好。
“額,那個,不知道哪位是李懷文,陛下有口諭要小得代為傳達。”
“哦,我就是,您說~”卞京京不動如山。
周圍的人明明都已經跪下了,皇甫少卿也起身準備下跪了。
“陛下說,額,”唱票小吏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毫不在乎的這人,說,“陛下說,這口諭爾等不必行禮了,就原話傳達就可以了,說,小子無禮,從今往後,不得參加科舉。”
“啪!”
又是亂了一子,卞京京長大嘴巴看著那小吏。
“嗬嗬,二京,你落錯子了。”皇甫少卿幸災樂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