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初生稚鳥 第十二章 午飯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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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文自己覺得委屈,以前沒人可抱怨就跟皇甫少卿抱怨,現在跟皇甫少卿吵架了,那麼如今可以抱怨的人就沒了,便會習慣性地尋找身邊的人。
那任癸也不會說話,總之就是認真聽著,李懷文也不過就是需要這樣一個聽眾,心情逐漸好轉,這孩子便能夠重新思考了,隻是越想越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這讓他有點難受。
更讓他覺得難受的就是,萬一皇甫少卿不理自己可怎麼辦,好不容易才有了朋友的說。
任癸見李懷文逐漸不說話了,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心情好起來,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了點東西,油紙包著,打開之後,裏麵是一些糖球,他平日不愛吃甜的,可唯獨喜歡在嘴裏放一顆糖球,好有點味道。
這糖球隻是山下一個小鋪子常賣的,沒什麼特別之處,可任癸身上也沒有別的東西了,於是就遞到了李懷文的麵前。
“嗯?”李懷文不解地抬頭。
任癸把糖球又遞了遞,李懷文猶豫著拿起了一顆,在任癸的注視下放進嘴裏。
甜絲絲的,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挺好吃的。
“都給你。”任癸訥訥地說。
李懷文也訥訥地雙手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你若是真的想走,我帶你走。”任癸忽然說,隨即又補充,“絕對不會被發現。”
李懷文又是一愣,本該是想走的,可是現如今他卻說不出這種話來。
任癸也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李懷文自己做決定。
然而此刻,在書院的食堂之內,有些人就不是那麼懂事了。
皇甫少卿從李懷文這邊離開的時候,是有些負氣的,盡管卞京京跟焦良一路上都在替李懷文開脫,可他自己卻知道,症結不在這裏。
對於李懷文,皇甫少卿其實早就有些看不順眼了,一種混雜了嫉妒,以及恨鐵不成鋼的心情,說到底還是嫉妒吧。
皇甫少卿生氣的時候,就算是卞京京跟焦良,也都是不敢招惹他的,這人瘋起來可是做什麼事情都不奇怪的。可偏偏在那食堂裏麵就有個不開眼的家夥。
今天的入院儀式之後,龔信之那性格大大咧咧,倒是交了幾個朋友,就是功夫不錯的那兩個,李成瓊跟王敬之,邊上還圍著幾個。這人倒是有些領袖的特質,明顯成了那小圈人中的老大。
有人圍在他身邊了,龔信之底氣就足了,這兩日受了不少皇甫少卿的氣,遠遠見皇甫少卿進門,就開始嘴賤了。
“可不敢說我厲害,有些人啊,就長了一張嘴,又跟個女人一樣,你又不能動手打他,說出去是你恃強淩弱,算了,誰叫咱大肚呢,總歸是個要嫁人的玩意兒。”
卞京京立時就站住了沒再跟著皇甫少卿往前走,焦良想勸,被卞京京拉住了。
“哎……真是人作死就一定會死啊……”
皇甫少卿自然聽到那些話了,那腳步是連個停頓都沒有,直接走到了龔信之坐下的地方。
龔信之現在是有人壯膽,也不好露怯,故意坐著抬頭,說:“誒呀,這不是皇甫同學麼,過來吃飯啊。對了,我剛剛的話可不是在說你哦。”
剛開始皇甫少卿臉上是沒有表情的,龔信之隱約有種勝了一籌的喜悅,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皇甫少卿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俯身,龔信之甚至沒反應過來,隻覺得皇甫少卿的臉忽然在眼前放大,然後又很快消失,嘴唇有些溫柔,可又好像是錯覺,仔細想想,根本就是沒碰到,被人吹了一口氣而已。
隻是,那借位可是巧妙到無人能識破,實實在在那可是一個吻呐。
然而皇甫少卿已經離開了,圍坐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一副見到鬼的表情,而龔信之就像是喝了超苦的中藥,一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的表情。
在遠處圍觀的卞京京悄悄拉了一下焦良的衣袖,說:
“少卿今天受的刺激可大啊……”
焦良也不知說什麼好了了,也是一臉受了刺激的模樣。
一時間食堂之內鴉雀無聲,還有不少不是黃字班的人在邊上看了幾眼,逐漸有了笑聲,而且越是這種時候,反應就越該淡定,顯然龔信之還沒這功力。
龔信之才剛剛聚起來的威信,轉眼間粉碎了個幹淨不說,估計已經有人開始拿他當笑柄了。
而且不知為何,從角落裏還傳來了女孩子們的小聲尖叫。
卞京京從來也就是個不省油的燈,雖然並無仇怨,但他向來喜歡煽風點火,這會兒走過去還添了一句:
“嘖嘖,想追求人家就擺明了說,搞什麼欲擒故縱麼。”
焦良無語地把卞京京帶走了。
皇甫少卿那邊已經端好了自己的飯,在離龔信之不遠的地方坐下,臉上還雲淡風輕,仿佛剛剛的事情與他毫無幹係一樣。
卞京京跟焦良一會兒也坐過去了,這會兒再看皇甫少卿的臉,沒有之前那般生硬了,顯然心情好多了。
“我看見炸魚了,我不愛吃那個,但是懷文愛吃,待會兒你們給他捎回去一點吧。估計我要是送去,他一定不肯吃。”
焦良馬上高興起來,點頭稱是。
沒一會兒龔信之放下手中碗筷,匆忙就找了個借口跑了,臨走還瞪了皇甫少卿一眼,那眼神,殺氣騰騰的。
皇甫少卿連看他一眼都嫌累,自然沒理他。
卞京京可是樂了好久,午飯過後,匆忙打包了一盤子炸魚,還有一些其他的飯菜,愉快地跑回去給李懷文說笑話去了。
李懷文那邊雖然沒出去吃午飯,但其實卻是不餓的,原因無他,到午餐時間他不願意出門,那任癸就出去了一會兒,居然跑山下去了,打包了一隻烤雞回來,那味道自然是好的,任癸還貼心地買了一些麵餅回來,給他卷著吃。蘸醬也準備了不少。
李懷文哭了好大一會兒,早就餓了,於是吃的也香。
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走廊上有動靜,然後就有人敲門,李懷文一驚,手裏的烤雞卷餅直接往任癸手裏一塞,手忙腳亂地擦嘴,嘴裏的那一口也匆忙咽下去了。
任癸一手捧著吃的,見李懷文用手擦的自己一臉的油,另一隻手卷了袖子就給他去擦嘴了,動作輕柔不說,速度還快,等李懷文反應過來,任癸已經從窗口出去,沒蹤跡了。
李懷文還在那邊發愣,卞京京已經在門口大聲喊他了。
又愣了一會兒,李懷文下地去開了門,他這會兒已經不太記得剛剛吵架的事情了。
“哎呀,瞧你小肚雞腸的,開個門還磨蹭這麼久。”卞京京邊進來邊說,可進去之後,鼻子動了動,問,“什麼東西這麼香?你自己出去找吃的了?”
李懷文速答:“沒有!”
隻是說完了,李懷文控製不住地打了一個嗝,香噴噴的嗝。
卞京京看了他一眼,焦良跟在他後麵,正想說什麼,被卞京京偷偷掐了一下手背,就閉嘴了。
“哎呀沒吃就好,我們給你帶了炸魚,還是少卿好啊,記掛著你沒吃飯,還特意吩咐我們說你喜歡吃炸魚。”
焦良嘴巴動了動,什麼都沒說,把手裏捧著的飯菜都放在了桌子上。
李懷文看著那飯菜就有些鬱悶了,想到皇甫少卿,又有點後悔跟他吵架了。
“啊,對了,剛剛你不知道啊,少卿在那食堂可有趣了,那龔信之不怕死說少卿壞話啊,少卿就上去啾了一下,那龔信之臉都綠了,你可是沒看見啊,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啊,我們還有些事,待會兒來找你啊!”
說著,卞京京就拖走了焦良,還順手給李懷文關了門。
李懷文有些一頭霧水,實際上剛剛卞京京說話太快,他壓根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卞京京已經一陣風一般地走了。
卞京京拉著焦良一路小跑回了他們的屋子裏麵,門一關,激動起來了。
“絕對有問題啊!”
“啊?”
“你看啊,早上我們都掉水裏了,就他沒掉!然後還有人特意告訴他去大禮堂!剛剛你也聞到那屋子裏一股子烤雞的味道他居然說自己沒吃飯!而且小蚊子絕對不會自己跑出去買吃的不是麼?!所以絕對有古怪啊!”
“……京京,你冷靜一點。你到底想說什麼?”
“……嗯——”卞京京實在太激動了,好不容易壓製了自己激動的心,然後一口氣說,“任癸啊!!!”
“啊?”
“就是那個黑衣服黑臉的家夥啊!”
“啊,我記得他,不過為什麼提到他?”
“還能為什麼!那麼幫著小蚊子的絕對是那個任癸啊!雖然理由不知道!”
“……你,再冷靜冷靜。”
“嗷嗷~~~”
陷入這種狀態的卞京京那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了,焦良幹脆不說話,等他瘋勁兒過去。
這會兒任癸也再次回到了李懷文的屋子裏,李懷文正在問他:“你吃午飯了麼?”
任癸搖頭,他確實沒吃呢。
“嗯,那你吃吧。”李懷文愉快地把卞京京他們給他帶的午飯推了推。
這下就不會惹人懷疑了,不知道為什麼,卞京京不太想讓他們知道任癸的存在。
任癸看著有些高興。
“哦,我陪你一起吃,那個,烤雞柄還有麼?對了,炸魚,我們一起吃吧!”
李懷文確實很喜歡吃炸魚。
任癸二話不說,將炸魚全部推到了李懷文的麵前,烤雞跟餅也都放在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