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初生稚鳥 第十一章 朋友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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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禮堂出來之後,一個走神錢寧就不見了,在他離開之前,留下了一句讓人覺得意味聲長的話:
“對了,除了女孩子,未來十天之內,全部都要保持警惕啊。”
說實話,對於新奇的事物,人類都是抱有高度好奇心的,尤其是對於他們這群十幾歲的年紀的少年少女們而言。雖然這種入院儀式簡陋到令人發指,不合理的地方也是不勝枚舉,然而所有人都開始對這學院有了好奇心,雖說歸屬感暫時還沒有,但是一旦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就很容易接受眼前的一切了。
除了李懷文之外。
皇甫少卿看著走在他眼前,明顯情緒不高的李懷文,不自覺地就皺了眉頭,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
中午轉眼就到,當皇甫少卿準備去找李懷文的時候,卻在李懷文的門口發現了徘徊在那邊的卞京京還有焦良,兩人都隔著們,在對李懷文說話。
“小文,開開門啊,一起去吃午飯,好麼?”
“就是!小蚊子你別蹬鼻子上臉啊!”
“你們這些叛徒!我管你們!總之我要走!我知道,你們都想留下來!沒關係,我一個人走就是了!!!”
皇甫少卿歎氣,果然變成這樣了,這小子小時候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委屈,對別人的情緒察覺異常敏銳,平常倒是非常容易糊弄,可關鍵的地方就沒辦法了。
皇甫少卿走到門前,焦良見他過來給他讓開了位置。
皇甫少卿輕輕叩了幾下門,說:“把門打開。”
“……不開!”
“我隻再說一遍,把門打開。”
皇甫少卿的語氣少有的嚴厲,屋子裏麵安靜了半晌。
然後門栓被人從裏麵拉開了。
皇甫少卿推門進去,李懷文已經重新爬上床了,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生悶氣。
“哎呀,我說小蚊子,你就別生氣了,我們也沒說不走啊。”卞京京蹦到床邊上,哄他。
焦良撓頭,沒說話。
李懷文賭氣地把臉轉開,緊閉著嘴巴,那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眼淚汪汪的。
“哎……”皇甫少卿歎氣,說,“我留下,有條法令,我需要想辦法廢除,這裏是捷徑。”
好麼,一句話,李懷文眼睛裏麵打轉的淚珠子一下子絕了堤,停都停不住。
“我……我有一樣想要的東西,雖然有想過,長大了之後自己去找,但是我爹之前說,我是絕對沒辦法找到的,我想,要是在這裏的話,說不定……”
焦良不會說謊,從剛剛聽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校規的時候,他就在想這件事了。
坐在李懷文身邊的卞京京此時也說不出話來了,他自己其實本來就不想走的,而且,如果說真的能滿足他一個願望的話,他也有想要完成的事情啊。
李懷文知道的,雖然他們都沒有說,但是李懷文很清楚他們都有要留下來的理由,明知道自己這樣無理取鬧是不對的,一開始也沒想變成這樣的,可是事情到了眼前,他還是忍不住了。
“我……我知道……你們……嗚嗚……你們……你們都沒錯,我知道……是我在無理取鬧……”李懷文哽咽地說完,又像個小蚌一樣閉緊嘴巴了。
一屋子人都不說話,皇甫少卿也是沉默。
過了很久,氣氛已經十分尷尬的時候,皇甫少卿歎氣,道:“我知道了,我試著去求一下,看看他們能不能至少讓你一個人離開,大不了,你的那些分數,分給我們三個人就是了。作為交換的話,我覺得是可以的。”
“喂,少卿。”焦良忙拉住他,想要阻止他說下去。
“世上無不散的筵席,就算是還在一起,也不過是僅僅能維持數年而已,等我們都長大了,總歸是要分開的。”
李懷文整個人一震,眼淚水下的更快了,小小的身子抖的不像話,哽咽停不下來。
卞京京也生氣了,說:“事情總有解決辦法的不是麼!為什麼要說的這麼絕情!”
“所有人都寵著他,再這麼下去,這家夥一個人什麼都做不成,你,小良子,還有我,都有想做的事情,但是這家夥就什麼都沒有,他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不是被人逼著就絕對不肯走,一旦出了任何事情就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這樣活著多舒服啊!”
“好了說夠了吧!少卿你先出去!”卞京京忙去摟住李懷文,試圖給予安慰。
李懷文哭的更凶了,就是死撐著不發出聲音來而已。
皇甫少卿一直看著李懷文,李懷文死都不肯看他,皇甫少卿也生氣了,一扭頭就出去,什麼也沒說。
留下了的焦良跟卞京京看著李懷文,雖說都覺得皇甫少卿說的有道理,可是突然話說的那麼重,也不知皇甫少卿這家夥是吃錯了什麼藥了。再說李懷文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何必呢。
“啊……我說,小蚊子……”
“出去。”李懷文終於開了尊口了。
“小文,那個,我們去吃飯……”
“我說出去!!!”李懷文大聲吼。
卞京京歎氣,也不打算勸了,蹦下去,牽著焦良往外走。
焦良到底還是沒忍住,回頭對李懷文說:“小文你一個人好好想想,我們待會兒給你帶點吃的回來。”
李懷文也突然蹦下床,把焦良推出去,嘭的一聲又把門關上,門栓也放下去了。
此時,李懷文的屋頂上方,兩個人坐著在小聲聊天,一個是錢寧,一個就是任癸了。
錢寧捂住臉,十分感慨:“真是年輕啊,少年真是好啊~不過那個叫皇甫少卿的,說的也沒錯哦,你也不要太寵愛他了,早上你把機關弄壞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絕對不允許有下一次了,知道了麼?!”
任癸一言不發,然後跳了下去,順著窗口進了李懷文的房間。
“哈……”錢寧長歎一口氣,“勸說失敗啊……要是被副院長發現了,我可幫不了你哦~”
錢寧臉朝下,姑且說到,沒人聽見。
正哭著傷心的李懷文臉埋在被子裏,任癸的動作又幾乎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完全沒有被發現。
任癸伸出手去,試圖拍拍李懷文,以示安慰,可是伸手出去半天,卻不知該怎麼拍下去,最後也就是站在邊上看著。
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怎麼做。
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李懷文趴著哭累了,終於有閑暇的腦子去思考問題了,這會兒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李懷文動作遲緩地從床上爬起來,一扭頭就看到床邊站著個人,嚇得大叫起來。
任癸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任……先生……”等李懷文看清楚來人是早上見到的先生之後,總算是停下了尖叫。
“啊,嗯,那個,你沒事吧?”任癸的聲音與他的一身黑不一樣,很好聽,嗓音很幹淨的那種好聽。
“……”李懷文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早上的時候也是這樣,一睜開眼睛,這家夥就這麼杵在自己的跟前,雖然認出來之後就沒事了,可猛地看見他還是會覺得心髒受不了。
如何與人和好,任癸也不知道,就算想寬慰李懷文幾句,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結果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
李懷文實在有些扛不住了,便問:“先生來找我有事?”
任癸搖頭,隨後又補充道:“我沒事。”
“……”
於是尷尬的沉默繼續。
李懷文心情不好,此時也不管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總之是換了個姿勢,靠著牆壁發呆,有個人陪著總是要好一點,盡管這人不熟還很奇怪,可李懷文並不討厭他。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哭的。”
“嗯。”
“我知道我有點任性了,可是……可是他也該考慮下我的心情麼……”
“嗯。”
“我是沒用啊,我知道他嫌我煩了……一直纏著他,他也煩了吧……”
“嗯……啊,不是……”
“果然不應該來著破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