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幕重重，讓人倍覺生命冗長，無以打發。
    於是吳亦凡不禁多嘴問他一句。
    【從前你是有經紀人的吧？】
    樸燦烈微微一怔，隨即展顏而笑，露出獸般潔白的牙齒。與他本身職業產生的這強烈反差，一時衝擊到吳亦凡的心髒。
    【是。但一年前，我把他殺了。】樸燦烈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吳亦凡沒有接話。對於麵前這個犯了圈內大忌的男子，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慶幸的是，吳亦凡早已習慣，習慣冷漠，習慣孤獨。
    【你怎麼不說話了？】樸燦烈精明地眯起一雙好看的眼睛，盯住吳亦凡，嘴角綻放出一株曼珠沙華般的妖冶。
    【你的事，與我無關。】吳亦凡從一開始便同殺手們保持著疏淡的關係。畢竟他們心照不宣，寥寥數語，便交割了旁人的性命。
    樸燦烈放下手中的茶杯，並無怒意，嘴角的笑尚未隱去，再次盯向吳亦凡。
    【這種笑容，和你不符。】吳亦凡依舊輕輕開口。他初識樸燦烈，內心便已深知。樸燦烈啊，是這個圈內最接近現實的一種人。頭發蓬鬆微黃，慵懶，愛笑，隨性且有潔白的牙齒。他旋遊在妖獸與現實的邊界線上，渾身散發出自由的氣息，悠悠哉哉地滲入別人的生活。這種強烈的入侵感，讓吳亦凡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啊？是因為發型吧。】樸燦烈起身，伸了個懶腰，從口袋裏摸索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麵有我的手機號和住址，有活的話，記得聯係我啊。】
    吳亦凡沒有起身，收拾著漸漸發涼的茶水。
    【黑色，比較適合你。】臨走前，樸燦烈隱約聽到這麼一句話。聞言，他摸了摸頭發，努了努嘴，像是自言自語【是嗎？改天去發廊換個新造型，要讓那些可憐蟲臨死前看看帥哥啊。】
    樸燦烈走後良久，吳亦凡躺在床上，漸漸入睡。恍惚中，想起一句話隨機不知覺地笑了。
    這個殺手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