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穆朝鋒清醒後便不再讓樊龍幫忙換藥，吃飯喂藥這樣的事情，也都自立自強了。樊龍長歎一口氣，心中滿是不甘和無奈。自己倒像被穆朝鋒占了便宜後始亂終棄。
    “大哥，心裏不痛快啊？”樊虎見樊龍一個人喝悶酒，湊過來。
    樊龍瞥了他一眼，“怎麼不去伺候你媳婦，反而有空來找我了？”
    樊虎嘿嘿一笑，“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嘛。”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樊龍不管他，拎起酒壇仰頭灌了一大口，“屁！我看你是又惹到了聶二公子，被趕出來了吧？”
    樊虎哈哈大笑，“沒有的事，我就是過來看看大哥。”“穆公子……”說著往臥房瞟了一眼。
    樊龍喝了口酒道，“剛吃了藥，睡了。”
    聽說穆朝鋒睡了，樊虎放開了些，湊過來道，“大哥，不是我說你，眼下是多好的機會啊，不能這麼白白放過啊。”
    樊龍心想，我他娘的要是知道怎麼辦就不在這喝悶酒了。
    樊虎又道，“難道他誤會你趁人之危？”“若是如此也好，你就借著這個機會說要對他負責，他必然感動。”
    樊龍搖頭，“那日的事，他提都沒提。”
    樊虎道，“他不提，你可以提啊？”
    樊龍苦笑了一下，“你以為我真傻？我提了一下，他卻說以前的事莫要再提了。”
    樊虎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笑道，“定是不好意思了，畢竟你倆有了那事兒，他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少軒當時也是這樣，過後好幾天都躲著我，我還以為他生氣了或後悔了，後來才知道是害羞呢。”
    樊龍放下酒壇琢磨了一下，“你是說，他不是討厭我，是在害羞？”
    “以我的經驗看，穆公子對大哥你是絕對有心的。”樊虎點頭道。
    樊龍道，“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樊虎笑道，“這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就說他看你的眼神吧，就與看別人不同。他這樣的官宦子弟，有疑慮也是正常的，畢竟不能像你我，可以恣意妄為。”
    樊龍頓時精神了許多，“那我現在該咋辦呐？”
    樊虎一副過來人的派頭，道，“以我的經驗啊，他不提你不提，裝糊塗，還像平日一樣，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可以時不時的暗示一下，告訴他你要對他負責。又不能表現的太過，畢竟人家是男人，不是黃花大閨女。這個尺度的把握很重要。”
    “怎麼把握？”
    “看在你是我親大哥的份兒上，我給你製定一套戰術，保準你拿下穆公子。”樊虎壞笑著，樊龍聽了樂開了花。
    兄弟倆正交換著戀愛經驗，樊豹從門外衝進來，“大哥！穆朝鋒是不是在這？”
    樊龍收斂了心神，道，“怎麼了？”
    樊豹將穆岑尋找穆朝鋒和白文虎要抓他過堂的事都說了，樊龍皺起眉毛怒道，“端王府兩次險些要了朝鋒的命，老子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倒自己找上門了，走！去看看。”
    樊龍出門前對樊虎道，“我去一趟大理寺，你照顧好朝鋒。等我回來。”
    樊虎略有所思隨後起身去看穆朝鋒。
    大理寺。
    展俊逸神色凝重的進門，手裏拿著一份卷宗。
    “正如兩位大人所料，李茂的驗屍結果果然有紕漏。屬下從燕都府衙調了仵作重新進行驗屍，這是新的結果。”
    程易之接過，與原來的驗屍記錄進行比對。
    “果然有鬼！”程易之目露精光，聶少安狐疑著過來一同查看。
    “這回，怕是要在老虎臉上拔胡子了。”聶少安麵色沉重。
    “他這隻老虎的胡子，我是拔定了。”程易之情緒激昂，大有摩拳擦掌大幹一番之感。
    撲啦啦，從窗外飛進一隻白鴿，腳上係著一個小竹筒，程易之取下竹筒放飛白鴿，看著上麵的字跡，笑著對聶少軒道，“樊豹那邊也有了鬼麵人身份的消息”，“即日升堂，請李雲普過來對證。”“李家這樁無頭公案也該了了。”
    李雲普聽說殺子凶手有了線索，立刻乘著轎子來到大理寺。一進門便覺察到一股正義肅然之氣。大理寺校尉分列兩側，堂上正中坐著大理寺少卿程易之，左側是都禦使常林，右側是刑部侍郎聶少安。竟是三司會審的陣勢。
    “給太師看座。”程易之示意左右。
    李雲普拿足了官架子坐下，“那殺千刀的凶手可否帶到堂上給本太師一看？”
    程易之似笑非笑的道，“那殺千刀的凶手，自然是要給大家一看的，太師莫急。”隨後對左右道，“來人，傳太師府護院丁大壯。”
    校尉帶著一個黝黑的精壯漢子來到堂上，那漢子似乎沒見過這三司會審的陣勢，神情頗為緊張，趕忙跪下。
    程易之道，“堂下何人？”
    那漢子定了定心神，“回大人，小人乃是太師府的護院丁大壯。”
    程易之點頭，“太師公子李茂被殺那晚你可當值？”
    丁大壯點頭，“是，小的當值。”
    程易之道，“是幾時幾刻看到的鬼麵人？可看到那鬼麵人行凶？”
    丁大壯道，“是九月初八晚上，亥時前後，隻看到那鬼麵人在屋脊上飛過，小的奮力追趕，不敵他的輕功厲害，最後見他翻牆而出並未看到行凶。”
    程易之點頭，“你且退到一旁，帶更夫李二狗。”
    校尉帶著一個瘦小的幹吧老頭進來，那人見了這陣勢幾乎嚇尿，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小的李二狗見過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萬安。”
    程易之柔和了語氣道，“李二狗你莫要害怕，本官問你兩個問題，答完了便可回家了。”
    李二狗聲音顫抖著，“是，老爺請問。”
    程易之道，“九月初八亥時前後你在太師府附近打更時可見到一個頭戴鬼臉麵具的黑衣人出沒？”
    李二狗道，“見了見了，當時把小的嚇得幾乎尿了褲子，還當是遇到了鬼。那人一忽閃就不見了，還會飛。”
    程易之道，“什麼時辰？”
    李二狗想了想，“亥時前後，那鬼影子進太師府不到半刻鍾的功夫就離開了。”
    程易之點頭，“你怎麼知道那人從進入太師府到離開不足半刻鍾？”
    李二狗道，“當時小的手裏拿著燈籠，平時都是看蠟燭燃燒的長短來判斷時間。”
    程易之道，“丁大壯你親眼見過那個鬼麵人，可看到他用什麼武器？”
    丁大壯道，“小的和幾個兄弟追不上，便用弓箭射他，他當時從腰中抽出一把纏腰軟劍。”
    程易之對太師道，“太師大人，您當日是親眼看見鬼麵人行凶？”
    李雲普道，“是，小兒被那賊人當胸一劍，現場斃命。”說著，流露出哀傷之情。
    程易之道，“太師，確認是用的長劍？”
    李雲普不耐煩道，“長劍短劍老夫還能看錯不成？”
    程易之道，“這就奇了，昨日下官再次驗屍，李茂身上的傷口竟是被一把短劍匕首所傷。”
    李雲普聽了大驚，瞪大雙眼看著程易之一時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