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誰與爭鋒 第三十五章 火鳳教vs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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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穆朝鋒正在床上運功調息,一個異物突然從窗外飛進,待睜開眼時,窗前地麵上多了一個小竹筒。穆朝鋒起身下床,拆開竹筒,裏麵露出一截白綢。上寫著三個字,‘鳳還巢’。看到這三個字,穆朝鋒不禁皺起秀眉,怔了半刻,迅速將它焚毀。看外麵的天色,便回到床上繼續打坐調息。
真氣在體內遊走大小周天三次,穆朝鋒覺得舒服了許多,胸口也沒有那麼痛了,正準備下床活動一下,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趕忙回到床上躺好。
“小鋒他可好些了?”薛長洲在門外道。
“薛少爺,公子一直在休息,不知現在醒了沒。”承影回答。
穆朝鋒會意承影刻意提高聲音是在提醒自己,當即對門外道,“是長洲哥嗎?請進來吧。”
薛長洲來到床邊,用手背試了試穆朝鋒的額頭,隨後坐在床邊,替他掖了掖被角,“還咳嗽嗎?”
穆朝鋒搖頭,薛長洲笑著道,“怎麼這會兒這麼老實?若是平日早就吵嚷著要下床了。”
穆朝鋒淺笑了一下,“被灌了那麼多的苦藥湯還不長記性嗎?”
薛長洲大笑,溫柔的道,“父親這幾日都被留在上書房商談要事,怕他分心便沒說你生病的事。晚上我還要進宮麵聖,就不在家吃飯了,我吩咐了廚房給你做了魚片粥,你要仔細吃飯,莫要糊弄。”
穆朝鋒乖順的點頭,薛長洲疑惑的看著他,“今日這麼乖,我倒不敢相信了,你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穆朝鋒心裏咯噔一下,似乎被說中了心事,故作鎮定的抬頭微笑道,“是啊,我正算計著,等你走了,就跑出去逛鬼市。”
薛長洲聽他如此說,反而笑起來,“好好歇著吧,等你好了,大哥帶你去逛。”
穆朝鋒故作期待的道,“可是真的?”
薛長洲溫柔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
穆朝鋒笑著看他,薛長洲揉了揉他的發頂,“好好養病,快些好起來,再過幾日便是下元節,我帶你去坐花船放河燈。”
薛長洲又叮囑了好些話,才出門。薛長洲走後,穆朝鋒在床上躺倒二更天,突然起身,換上夜行衣,從後門閃出,幾個騰躍飛上屋頂,沒入夜色中。
綿山東麋有座孤山,名曰麒麟山。因山形酷似麒麟而得名。曾經這山裏住著一個‘火鳳’部落,他們自稱是鯀的族人。多年來自給自足,不與外界往來,這個部落更奇特的是沒有女子,隻有男子。
二十年前,一場莫名的山火燒遍了麒麟山,火鳳一夜之間滅族。後來,總有人看見這山上有鬼火漂浮,大家認為是火鳳族人陰魂不散,曾有幾個膽大的獵戶結伴進去探奇,三日後在山下發現了他們的屍體,身體毫無損傷卻已是沒了氣息。村裏的老人說,這是被鬼怪吸了精血而亡,自此麒麟山鬧鬼的事傳的更加邪乎,這裏也變成了無人敢入的荒山。
此刻正值深夜子時,麒麟山上下一片漆黑,穆朝鋒身穿夜行衣,頭戴鬼臉麵具,騎著一匹快馬來到麒麟山腳下。山路崎嶇難行,他將馬匹拴在樹叢後,用灌木遮掩,徒步上山。
夜晚行山路最是艱難,穆朝鋒卻健步如飛,儼然對這裏的路途了如指掌。半個時辰左右便來到一個巨石堆積的空曠山穀。他順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石猛地發力擊中正麵的巨石,這些雜亂堆積的巨石便像會走路一般自行移動起來,閃出一條通路。在路的盡頭是一個黑洞洞的入口。穆朝鋒飛身而入,那些巨石待他進入後又恢複了原來的雜亂無章。
石洞的兩側點著火把,將洞內映的火光通明。穆朝鋒走了一段,便有幾個鬼麵人上前衝他行禮,“恭迎聖子回教。”穆朝鋒示意他們平身,一路走下去,在石洞的盡頭是一片開闊地,或者說是個更大的石洞。這裏石桌石椅,鍾乳點綴,儼然像孫悟空的水簾洞一般。
洞中四壁上火把通明,紅底黑邊的大旗上繡著一隻浴火的鳳鳥。正中的石椅上坐著一人頭發花白,雙目炯炯有神,身穿火紅的衣袍,身上有著與旗幟上同樣的火雲和鳳。
“見過師父,不知師父傳弟子來有何事?”穆朝鋒摘下鬼臉麵具,恭敬的跪地行禮。
“你可知錯?”白發老者威嚴嗬斥。
穆朝鋒低頭不語,白發老者繼續道,“鋒兒,你下山這三年來,為師從不與你麵談,更不宣你回教,便是不願暴露你的身份。”“而你,卻一再任性妄為讓為師失望。”
老者起身走到穆朝鋒身旁,“利用金錢幫刺殺聶玄嫁禍給慕容宗顯,是搬倒端王勢力的大好機會,你卻救了聶玄。竟然還滅了金錢幫的門!”“清河水患你不惜暴露身份去威逼李茂放糧。你一再鋌而走險暴露身份。鋒兒啊,你太讓為師失望了。”
穆朝鋒聽著老者的訓斥,抬起頭目光堅毅的道,“師父,我知道您要為我們的族人報仇,可是聶丞相是忠臣是好官,百姓需要這樣的官員。不能為了我們的仇恨而犧牲他人。之所以滅金錢幫,是因為他們濫殺無辜,穆家十幾口家丁的命,為了救我,一夜之間都沒有了。他們也是有家小的。師父!聶丞相何辜?清河百姓何辜?穆家仆人何辜?難道他們的性命就不是命嗎?”
老者看著穆朝鋒,眼中目光閃爍,有失望有怒火更有不可思議,最終在冷酷的眼神上定格,“鋒兒,你真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既然你有你的理,教中也有教中的規矩。”“執法長老!”
從旁走上一名中年人,“教主。”
老者道,“聖子觸犯教規與教眾同罰,請行刑吧。”
執法長老道,“遵命。”“聖子違抗教主命令,依照火鳳教教規,責降龍鞭四十。請聖子脫下上衣,赤膊受罰。”
穆朝鋒表情漠然跟著執法長老前往刑堂,凜然瀟灑的脫掉上衣,跪在刑台上,執法教士是兩名五大三粗的漢子,一人拿著一條銀鞭,上麵布滿了細密的鐵鉤倒刺,這樣的鞭子,招呼下去便勾掉一條皮肉,深可見骨。
執法長老見教主沒有跟來,低聲道,“聖子,教主是一時氣憤,你去認個錯也就罷了。”
穆朝鋒倔強的跪在地上,道,“不必了,有錯就要受罰,請行刑吧。”
執法長老歎了口氣,衝左右教士高聲道,“行刑!”
行刑的教士掄起兩條銀鞭,呼嘯著招呼到穆朝鋒細嫩的皮肉上。鞭落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