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有婦之夫
    夏季的天氣變得很快，蕭鎮剛鑽進車裏，外頭就下起淅瀝的小雨。雨滴散亂地打在擋風玻璃上，仿佛連同視線一起被雨水模糊。
    蕭鎮打開車門，對著門外挑了根煙，煙霧混著水汽在空中彌漫。
    煩惱這種東西，逃避的時候的確很舒心，一旦空下來，暫時遺忘的後遺症便是內心無窮無盡的躁動不安。
    處理完蕭淩的惡作劇，蕭鎮不得不回想起收到短信之前，在他公寓裏發生的事。
    中午接到消息，上麵對菲琳為期一周的調查，有望提前至三天內結束。
    立馬叫醒側躺在公寓客廳沙發上郭辰，自菲琳接受調查起，不，實際上醫療糾紛爆出來之前，到現在郭辰已經連續四天住在蕭鎮的公寓。沙發幾乎成為他的專屬地帶，記憶海綿保留了郭辰瘦弱的身形，貼合度近乎完美，蕭鎮都不忍心坐上去破壞。
    拍醒他，遞過手機。
    看到消息，郭辰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歡喜，平淡地說了句“知道”，揀起掉在地上的眼鏡戴上，“午飯吃什麼？”
    蕭鎮快步走到郭辰麵前，擋住他的去路，“你好像無所謂她什麼時候回來，菲琳一定很想見你。”
    “見了就能早一天回來嗎？”
    有時蕭鎮真的恨透郭辰淡定的樣子，凡事都講究規矩，麵對突發事件一味守著規矩，這樣的人弊端是不懂變通，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卻又十分可靠。
    “喝杯酒慶祝一下先，回頭我們弟兄再隆重設宴感謝。”酒櫃裏拿出2001年的聖達美隆，準備起開被郭辰的手按住。
    “我們之間不用見外。”
    癟嘴把酒瓶放在桌上，“好吧，你的脾氣也夠倔的。”
    “比蕭淩還倔？”
    蕭鎮愣了一會，怎麼說起他弟弟來了。
    印象中菲琳才是跟蕭淩稱兄道弟的那位，而郭辰更多的是跟自己相處，若不是有他的拜托，郭辰幾乎不會和蕭淩交流。
    這兩個性格天差地別的人，有什麼可比性，不過說真的，在倔的領域，兩個人的確有一拚。
    思索間，郭辰拿起桌上的紅酒倒滿酒杯，猩紅的粘稠液體晃動出妖豔的身姿，小酌一口，醉意便傾上心頭。
    “你？”
    把酒杯遞到蕭鎮嘴邊，“cheers。”
    如果當時蕭鎮能夠未卜先知，他絕對不會接下郭辰遞來的酒杯。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為什麼會提到蕭淩，是因為，除了倔，郭辰跟他還有另一個極為相似的地方。
    “醫生不止會治病，也能害人。”這是蕭鎮失去理智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蕭鎮醒來後，全身酥軟，昏睡中意識到自己竟是赤身躺在床上，周圍是散落一地的衣物。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床單的另一側還遺留著紅白相間的體液。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麝味，都是成年人，早就過了裝單純的年紀，幾乎不用思考，“睡”這個字本能地從人性深處冒出頭來。
    浴室裏走出的瘦弱身影忽然變得分外刺眼，猛然間，蕭鎮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誰把誰睡了？
    直到蕭鎮發現他還有力氣開車，才確認是郭辰被自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