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9 今昔何夕,與君成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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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叫悅奴吧。。。琴姬直接傻在當場,倒是溪顏開心得連連稱謝。
    半個月後。冷炎麻煩,當然麻煩,雖然和這四個關係都不錯,可是好像也沒什麼交心的意向。疾風和藍璧偶爾教旗下鏢頭些微末功夫,還真是些微末功夫,至少疾風是絕對有藏拙。和自己最熱絡的是藍璧,成天嘻嘻哈哈的,可是他說真正擅劍術的是冰刃,而非他。這才恍惚憶起,好像似乎也許當時紫炎是這麼說的,“還有一個男孩擅劍術,甚至已無需兵刃,人劍合一,萬劍歸宗,名冰刃。另一個,也是個男生,呃,性子有點跳脫,名璧隱。”
    這算是自己一廂情願麼,還不能怪紫炎,怎麼就把中間的話省略了,那麼璧隱到底擅長什麼。冷炎於是探詢,“璧隱,那你最擅長的是?”藍璧拍拍胸脯滿不在乎道:“什麼都在行!”冷炎簡直窘得沒辦法了,這意思大約就是什麼都不太好。。。正這時,一個小廝遞上一張燙金請柬,居然是洛家堡的邀請函。大意是在今天傍晚在湖心小築邀約冷炎莊及幾位武林長老吃個便飯。冷炎揉著那張請柬,眼裏放出灼灼的光來,好呀,我的小師兄,這麼多年,居然是你先找上門來。
    當下揮揮手叫璧隱下去了,璧隱走了兩步,摘了片葉子放在嘴邊吹起呼哨來。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來,也就是你們人類會以武功論長短,老子才不稀罕!冷炎坐在太師椅上,心緒澎湃,想當年自己和小師兄洛鞍祖上頗有些過節。然而當自己和小師兄洛鞍拜入同一山門後,即璉山蒼派,聽說他的子嗣也是去了那個山頭。
    少年意氣風發,豪情正幹雲,荒唐少年時,而今空餘談。真不知是該說造化弄人,英雄惜英雄還是怎樣,反正兩個人居然是最誌氣相投的。怎料,直到最後兩人辭別師傅,回家之時,洛鞍卻引了一批馬匪來。。。俯下身,頭埋在膝蓋裏,哭不出的聲音,拳頭發出響聲,掌心被摳破,有什麼用處呢。再後來,就是自己遭到十二路綠林好漢的圍剿,那時才知道,原來洛鞍去向盟主彙報,說自己私通馬賊,甚至意圖謀奪盟主之位。。。
    後來,後來。。。他就落草為寇了唄。再後來,洛鞍從洛門到洛家堡,他從魔殿到冷炎莊。難道是說命途之中有什麼有意無意地牽引,這兩個少年一個熾如烈焰,一個冷若寒冰,卻走上了一樣的路。呸,隻不過是任何的原始積累都有他的血腥之處罷了。冷炎永遠不會知道,他糾結的同時,洛鞍也在糾結。
    溪顏琴姬璧隱疾風簡直就是斷了線的紙鳶,一入冷炎莊再沒傳回隻言片語。線人傳回來,冷炎莊給的待遇不低呀,別是早把自己忘了吧。眼神瞥向身旁雙雙懷抱古劍,宛若雙生子的洛嵐和冰刃。眸光晦澀,這次,他要換一種方式將剩下的三個人送過去。
    當日傍晚,湖心小築。華燈初上,小小的湖泊裏行著數隻畫舫,掛著無數盞橘紅色的燈籠。上麵的舞伎或衣帶飄飄作淩塵之態,或光鮮漂亮舞姿歡快,灼灼其華,卻並不宜室宜家。且有歌姬嗓音曼妙,或坐或立,琵琶琴等大眾樂器自然常見,箜篌等樂器竟也爭相亮相。
    偶有清唱的,舉手投足間,那腰肢,那身段,怎一個曼妙了得。畫舫上翩翩起舞的花季女孩,絲絹的裙像是名畫家意氣風發,揮毫潑墨,大片的明豔的粉色揉著不透明的白,動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桃花塢裏微風徐徐,落英繽紛的模樣。遍地的花瓣無人撿拾,無數的桃花瓣兒正待落下,輕盈兮宛若精靈,神采飛揚間美人顧盼神飛。
    洛淵正襟危坐,半探著身子,持了玉色通透的杯子在手裏轉了無數個圈。別人要麼需要莊重,要麼在別人家裏不好意思,隻有他看得那個痛快。洛炎冰今天卻斯文典雅得很,規規矩矩地端坐著,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雖然心裏想的是臉都快僵了。身段完全長的少女容色瀲灩,似花中皇後牡丹,雍容高貴,灼灼其華。無數人投注來的視線她都不與理會,若說這些不過是皮毛,那麼再加上洛家堡呢?
    洛炎冰插戴了琉璃的頭飾,曳了淡紫的耳墜,戴了紅寶的項鏈,穿著淺粉底百蝶穿花衣,下著冰藍色百褶長裙。純銀的環扣一環環結了腰帶,晃著幾個香囊荷包什物。洛炎冰吐槽:還好不用穿正裝呀,不然的話。。。美人旋轉間光影迤邐,風華乍現,怎不驚豔。洛淵到底不是個木頭,總能感覺到身後安靜執壺侍立的紫炎灼灼的視線,於是回頭去望。
    紫炎當然知道自己沒資格過問這些,一時直嚇得如驚兔般顫了下,慌忙向後退去,卻因踩到裙裾,幾乎沒踉蹌跌倒。洛淵直接拽住她,溫言笑道:“你自己小心,不然回頭闖了禍,母親又要罵你。”紫炎苦笑,就這樣夾雜著內心的憂慮,毫無防備地撞進了淩風促狹的眸裏。洛淵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於是鄭重許諾道:“紫炎,你放心,我許不了你虛無縹緲的未來,但現在,你在我眼前,三千弱水,洛淵也隻取一瓢飲。”
    旋律急轉,明滅的燈火搖曳生姿,恍若星火。星星點點的光墜落的模樣太美,直叫人沉迷。紫炎沒敢去對上洛淵灼灼的目光,隻僵硬的點了點頭。今夕何昔,與君成愛。熒光漫天,嬌花照月,紫炎何德何能。洛鞍誠心給冷炎添堵,直接把冰刃送給冷炎,好歹也要二人生了間隙也是,省得叫洛鞍籠絡了去。可洛鞍小心打量著,竟不見冷炎臉上半分沮喪。
    賓主盡歡,宴飲散了。洛鞍把紫炎洛嵐和紅漪碧澈叫了來,無事,隻是情感交流。等洛鞍揮手令幾人退下,紫炎福身為禮,卻向著洛淵的院落走去。洛鞍心煩意亂,本無心看她,誰知卻在風揚起的下一個瞬間瞪大了眼。紫炎本意隻是撫撫頰邊被風吹亂的青絲,孰料就被老爺捉住了胳膊。紫炎是知道洛鞍也不會有什麼混亂的想法,可是現在他盯著自己左臂上那朵赤紅鳶尾的胎記,力氣越來越大。這種憤恨的感覺令紫炎不知所措,這都是怎麼回事呀。
    這胎記,自己都帶了那麼多年了,難不成它今天活了,成了活色生香的鳶尾,這才引門主如此詫異?!雖然紫炎沒敢吱聲,可洛鞍還是漸漸回神,看紫炎驚疑不定的神情。鬆開手,恢複高高在上的樣子,隻是瞥著紫炎的眸光不由帶了三分冷。不似月華皎潔,反類刀兵鋒芒冷冽。“你先下去吧。”
    紫炎如聞大赦,趕緊回到洛淵的院落,服侍洛淵睡下。自己悄悄溜到外間的梳妝鏡前坐了,看著自己一臉的驚慌心裏好笑。挽起覆在臂上的袖子,略過那一小點兒青紫,這樣生氣,有什麼理由。纖纖的玉指磨了薄薄的繭子,在那紅色的鳶尾胎記上反複摩挲,像是觸到了心底的某個角落。紫炎的唇角噙上了一抹笑意溫馨,大概自己總有一天能憑借它弄懂自己是誰吧。當然,這並不意味自己會忘卻門主的恩德。
    窗外的樹影在習習的晚風中婆娑搖曳,倒映的景物在湖中波光粼粼地晃動。月光聖潔,猶如美人遮麵,蒙了一層輕透瑩白的麵紗。蒼穹浩瀚,星子閃爍,宇宙無窮,世事無常,誰人得窺真諦。洛鞍停下踱著的腳步,停在窗欞旁看窗外搖晃的樹影,忽然間笑出聲來。好呀好呀,真是好,冷炎,你虧欠了我這一世,可你為數不多的子嗣差不多都在我手裏了。
    且說冷炎不冷不熱地安置了冰刃,冷炎才走,冰刃就去見了疾風璧隱溪顏琴姬,琴姬,哦,不,現在叫悅奴了。聽璧隱繪聲繪色地敘了這一段故事,在場之眾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的樣子。當然了,除了抱著偶人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溪顏,還有對他怒目而視的悅奴。“哼,”熾焰總算是想起自己應有的姿態來,勉勉強強收了怒色如霜,鄭重神態,淩竹傲梅地回這一句,“那又如何,咱們在洛門的時候不也打探好,海皇這一世也是以悅為名嗎?有什麼所謂,反正我們本來就是他的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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