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篇 第一二三章:不是情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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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白佑銘不安分的扭來扭去讓十穆很不耐煩,在對方又一次試圖掙脫開他的懷抱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在想是不是有必要對你做點什麼來讓你學會什麼叫做安靜。”
正偷偷用腳蹬地發力的白佑銘一下脊背挺得筆直,如同受驚的小獸般發悚,十穆眯著眼看著他後頸上浮現出的雞皮疙瘩,探出一小截殷虹的舌頭舔了舔下唇,真想品味一番那蒼白肌膚的味道。
大地的震顫漸漸趨於平靜,方才的“地震”仿若隻是一場錯覺。
側著身體的白佑銘壓得手臂發麻,但他仍舊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不敢多動彈一下。許久之後,耳根處的呼吸變得平緩,與他的發絲不斷纏綿,溫柔的撫弄著白皙小巧的耳垂。他嚐試著抽出胳膊,血液瞬間的通暢讓麻痹感愈發明顯,五指不斷舒張,隨即手掌撐在地麵上,借著摩擦悄悄帶動起自己的身體。
他不會天真的想要掙脫開幾乎黏附在自己身上的十穆,隻是在幾天漫長的折磨之中,他已經無法以一種正確的心態去和身後的青年如此溫存的相眠了……
隻要一靠近,他便精神緊張到不能安心的閉上眼睛,仿佛陷入黑暗之中的自己變成了待人宰割的羔羊,殊不知在十穆麵前就算裝備完全,他也毫無還手的餘地。
空氣爭先恐後的擠進背脊與胸膛間的空隙,剛剛氤氳出的暖意立馬回歸於冰冷,但這種冰冷卻讓白佑銘更加堅定了和十穆保持距離的決心。
不管不顧對方橫在自己鎖骨前的手臂,白佑銘又盡力朝前挪動了一下身軀,獲得自由的左腿朝前曲起,剛要進行下一步動作,就被粗魯的重新摟了回去。
清晰的聽到撞擊到十穆胸膛上的悶響,所有的努力全部前功盡棄,白佑銘如同犯錯時被抓包的孩子,慌慌張張縮回還暴露在外的雙手,安分蜷縮在十穆懷裏,轉而又感覺哪出不對勁,於是顫抖著聲音道:“我隻是想找一個舒適的位置。”
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十穆單手支著頭,一頭黑發柔順的垂落在地,即使沾染了塵埃卻依舊光滑亮麗。他頗感趣味的盯著白佑銘頭頂的發旋,漫不經心道:“現在你可以隨意調整。”
白佑銘縮著手腳以一種嬰兒寄付於子宮的狀態最大程度的抱緊自己,亂糟糟不斷抖動的頭發卻暴露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不是這樣的……自己應該大聲地斥責十穆,應該叫他知道誰是主誰是仆,主宰的一方永遠都是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幅懦弱的姿態?窩囊,廢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自己!
內心大聲咆哮著,但肉體卻顫抖得更為厲害。那些拳打腳踢,殘忍的被拋擲到牆壁上,全身骨頭都要散架般的疼痛,以及被尖利的指甲掐滿血窟窿的手臂……那些疼痛,那些曾經讓他為之興奮的新鮮血液,如今就像肮髒的蛆,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他惡心的快要吐了。
他明白這是來自生理上的排斥,思想上的抗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在強者麵前示弱如一條搖著尾巴乞憐的狗,這幅姿態過於下作,可是他能怎麼辦,恐懼根生蒂固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他還來不及作出思考與判斷,身體就已經本能的蜷縮起來,可笑的希望減小遭受傷害的麵積。
十穆看不到白佑銘那憎恨懊喪和無助交織在一起的眼神,他試圖伸手去觸摸這個單薄的人類,像是要去安慰又或像是要給他勇氣,但對方如同有感知似的更大幅度的抖動了起來,莫名的怒火竄上心間,溫柔地撫摸化成利爪,一把掐在了白佑銘的胳膊上。
“啊……”短促的呼痛聲被死死咽下肚中,白佑銘又驚又懼,火光照射下的眼角隱約糊開了濕意。
“你在害怕什麼,恩?”
“沒……沒有……”
上下打量了一番抖成風中落葉的白佑銘,十穆的嘴角劃開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
“沒有?”
驟然加大的手勁使白佑銘再一次忍不住痛呼出聲,若不是別扭的在十穆麵前維護自己的尊嚴,他幾乎就要痛哭求饒。
骨頭都快要被掐斷,白佑銘相信就算十穆怎麼用自己的血液來治療他也不可能把斷掉的骨頭重新給接回去,但他死死咬著嘴唇,就是不肯對麵前這個青年討饒一句。
“我隻是想要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我不會……”
“撒謊,你想逃跑,為什麼?”不客氣地打斷白佑銘無力的辯解,十穆湊近那張毫無瑕疵的臉蛋,赤紅的眼眸逼視著白佑銘,“有點腦子就該明白沒有我的庇護你會死得更快,你寧可死也不願意和我呆在一塊?”
“我不想死,絕對不想!我也沒想過要逃跑!”他這說的可是實話,看明白了十穆的態度之後逃跑無疑會讓自己落入更加艱難的境地,但他也委實不肯和十穆過分親密。這種感覺……仿佛和自己相擁的不是情人,而是披著情人表皮的殺人狂。
他的十穆是溫柔忠實的,不會對他做出慘無人道的事,他要等自己的情人回來,所以沒必要對一個隻知道殺戮的男人抱有什麼好感。
“好極了,你不想死,卻也不願意接受我的碰觸。”十穆忽的笑了一聲,古怪的表情在火光攢動的屋子裏顯得危險而又充滿誘惑。
“是的。”白佑銘忽然停止了掙紮與抖動,認命般直視十穆,那目光似乎在訴說著委屈又似乎透著一股子讓人不適的憐憫之情。
“你不是他,不是屬於我的十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在乎,即使是傷害。”
“你什麼意思?”花哨的眼睛微微睜大,十穆的臉上籠罩著一層茫然。
“你隻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在你恢複記憶之前,我們不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