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人。
    浴室的水透過浴室門流出來，我跪在地上，空氣裏彌漫著血腥味。混著水的鮮血滲透我的褲子，還帶著微弱的溫度侵襲我的雙腿。我才知道什麼是恐怖，我極力克製自己，渾身顫抖的去找手機撥通任致寧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我哆哆嗦嗦了半天，屁也蹦不出來。
    “……我，我殺人了……致寧，我殺人了……”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半晌以後他才問了句誰。
    “小，小靜……我女朋友……致寧……我……我……”
    致寧頓了一下，說馬上到，我似乎都能聽到他那邊匆忙趕來的聲音。雖然很恐懼，但卻莫名奇妙的安下心。致寧是我發小，從小就穿一條褲子長大，不管有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而他也總是會扔下手裏的事情在第一時間趕到。他像是我的寧神藥，很容易讓人依賴更容易讓人上癮。
    很快致寧就趕過來，看著我家滿地的血水整個人都愣在那裏，好在他反應比我快，立刻關上門把我從血水裏扶起來。他的臉色鐵青，看著我的眼神也萬分淩厲。
    “你坐沙發上，我去幫你處理。”致寧看著我，“之後再跟我解釋你為什麼殺你女朋友。”
    我靠著他衝他笑，也許是因為我的顫抖他更用力地摟緊我，“我腿軟……”致寧皺著眉看我，幹脆就著姿勢把我拖到沙發上讓我坐好，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自己則是挽起袖子去了浴室。
    不一會兒浴室的水聲停了，致寧拿著拖布出來把地拖幹淨，撒了醋讓醋味蓋住血腥味以後又拖了一遍。
    而我自始至終都蜷縮在沙發上看著致寧，緊張兮兮的抱著致寧的外套不撒手。
    現場處理好之後致寧就關好浴室門過來把我扛到臥室，扒了我濕透的褲子扔到一邊，“現在告訴我，你和你女朋友怎麼回事？”
    “我……”腿上的血凝結著小血痂，看著很讓人作嘔。
    “實話實說。”致寧惡狠狠地看著我，神色比剛來還恐怖。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神情。
    “我是不小心殺的……”我咽了口唾沫，可能是因為剛才被嚇懵了，有些細節根本記不起來，“今天小靜來我家和我說情人節一起去哪裏玩的事……之後就因為那天要做什麼吵起來，她覺得我不體貼她，不溫柔不浪漫……茶幾上放著把水果刀，然後我就……”
    回憶讓我痛苦，有些地方模糊不清頭也漲的發疼。我緊拽著致寧的衣服，而他皺著眉給我一個緊密的擁抱。
    “別怕，晨祁，別怕。有我在，別怕。”致寧在我耳邊低聲道，“這樣，你就在這裏安心睡覺，一切由我來處理，好麼？”
    “可是……”
    “沒關係，一切會好的，沒關係。”
    “致寧，我殺了小靜。”頭很痛。
    致寧拍拍我的肩膀，讓我躺在炕上，找出被子來把我捂得嚴嚴實實。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你放心……”致寧的聲音沉穩而有磁性，讓人非常安心。
    他這麼說，我就這麼信。我放心的閉上眼，致寧在，我就安心。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廚房裏穿出陣陣肉香，我睡眼朦朧的走向廚房，致寧在那裏看著我笑，他穿著圍裙的樣子瞬間就變成了溫柔的煮夫，和他平常的樣子截然不同。
    路過浴室的時候我順便看了一眼，幹幹淨淨，完全看不出來是處理過死人的地方一樣。
    但是我卻突然的冷汗涔涔。
    致寧向我走來將我拉離浴室，順手把浴室門關上，“鍋裏是最後部分。對了，我幫你請了假，如果你不想在這裏呆我們可以去其他地方，江南水鄉怎麼樣？你最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