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車降臨在第六天，第六天是智天使的大本營。我很喜歡這裏的學術氛圍，但是也討厭居民區和商業區中那股把錢當紙花的行為。
    第六天市中心晚上更熱鬧，而臨近中午時，隻有少數店鋪已經開張。
    我跟隨著亞納爾走入街邊一家溫馨的店鋪。一走入店鋪，一個玩偶天使的聲音傳過來。
    “歡迎光臨。”
    店鋪往裏走是幽靜的就餐環境，牆上還掛著像許多店主與名人的合影。一看就是開了很久的店鋪了。
    “這位先生要吃些什麼呢，我猜一定是‘黃金不夜城’吧。”
    “沒錯，來一份。再給我來一杯‘天使的眼淚’，要熱的。”
    我看著牆上的名人相片，有拉斐爾的、有加百列的、有沙利葉——路西菲爾重要的手下之一，有創世七天使之一的猶菲勒、還有……還有……亞納爾也榜上有名，誒？他很出名？
    亞納爾還在點餐，我的眼神趕緊掃過這個照片的介紹。
    “亞納爾殿下與店主的合影。亞納爾：創世七天使之一，黃道十二宮之雙魚宮與摩羯宮守護天使、星期五的守護者、擔任權天使長的職務，管理第三天。是本店著名產品‘天使的眼淚’的愛好者。（圖片為亞納爾殿下正在飲用‘天使的眼淚’）”
    我瞬間被嚇了，什麼！他是創世七天使之一，是神最早親自創造的天使之一！什麼！他還是黃道十二宮之二！那可是天界最強的天使軍團！我靠什麼！他還是權天使長！我靠，那可是聖靈階段最重要的階層！什麼！他還管理第三天！
    我忽然間有一種馬上就要死了的衝動。亞納爾，圖片上真的是亞納爾。銀色的長發、冰藍色的眼眸！這絕對不會有錯，我眼睛瞥瞥朝我走來的亞納爾，倒吸了一口涼氣。
    亞納爾微微一笑，“怎麼了？”
    “額……額……天氣真的挺好的……”
    亞納爾愣了一下，“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今天的空氣特別清新……”
    亞納爾又愣了一下，“是嗎……”
    “那個今天的太陽特別圓……”
    亞納爾再愣了一下，“你到底要說什麼？”
    “額……你……那個……你是……那個……權天使長……天使長？”
    亞納爾點了點頭，“你不是早知道嗎？”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是……你是創世七天使之一……”
    “你不知道嗎？”
    我再吸一口涼氣，“你是……黃道十二宮之一？你還管理第三天？”
    “黃道十二宮是最近才入選的。現在我已經不參與政事了，最多參與第三天管理。你不知道嗎？”
    我退了幾步。不不不，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那個隻有兩支翅膀的天使會是天使長嗎？怎麼會呢？這一定是個騙局。
    “那麼，你為什麼隻有兩隻白色的羽翼？”
    “黃金六翼是熾天使的位格，在我去神的聖殿進行朝會的時候，就是去見父神的時候，才會脫去下級天使的位格，成為熾天使。因此平常保持權天使的形態。”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覺得這是個夢。”
    “啊？”
    我坐在一個沙發中，端詳著亞納爾。沒錯，眼睛是冰藍色的，銀發垂在肩上。今天早上在耶路撒冷城大教堂我就看到了他。那幅穹頂上的壁畫，神在分開天與海的時候，旁邊站著的，是一個銀發的天使。
    “我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你以前沒有注意到嗎？”
    我伸手指了指牆上的照片，“我剛剛才知道。”
    “這樣啊。”亞納爾纖細的手指杵著下巴，“怪不得對我那麼無禮呢。”
    “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大恩大德饒了我吧。”
    “你還真是個軟骨頭，能不能有點骨氣？”
    “在您麵前有骨氣又能怎樣呢。”我眨了眨自己的星星眼。
    “說話別那麼e心。”亞納爾一臉嫌棄的看著我。
    我驚呆了幾秒鍾後，“那個，你不會記恨我吧。”
    “放心，我隻會把這份仇恨永遠的記在心裏。”
    我唉聲歎氣了一番，終於吃食被端了上來。黃金不夜城果然金光閃閃，而亞納爾杯子中是一杯普通的咖啡。
    “你就喝咖啡？”
    “不僅僅是咖啡，還有五分之一的酒。”
    “你為什麼最喜歡這種飲料？”
    亞納爾呆呆地攪拌著咖啡，“跟你要解釋一下天堂的常識，天堂和你所描述的地球一樣，生活差不多一樣、社會差不多一樣，連生孩子都是一樣……回歸正題！‘天使的眼淚’這種飲料最初是被我的一個屬下設計出來的。
    他是權天使，喜歡有神之美德之稱的猶菲勒。
    他成為權天使之後，不想加入天使軍團進行戰鬥。因此在第六天開了一家咖啡館。猶菲勒偶爾會來這裏喝杯咖啡，猶菲勒對於咖啡沒有任何挑剔，喜歡就好。這位權天使天天隻敢看著猶菲勒的樣子而發呆，卻不敢表達出自己的心意。
    後來，這位權天使的父母為他找了一個女孩，準備結婚。其實這種事不應該父母插手，但是你知道他是家中唯一的獨子，總要有人繼承他們家的姓氏。
    他隻能從命，因此借酒消愁起來。
    這個權天使將要訂婚的前一天，猶菲勒又來喝咖啡。權天使想這是自己追求他的最後一天，於是將代表自己痛苦的烈酒兌入了熱烈的咖啡中。
    不知不覺間，不爭氣的眼淚也兌入了咖啡中，他沒有管，將咖啡端了出去。
    說來也怪，兌了他眼淚的咖啡混合上烈酒，喝入口中成為化不開的濃烈的苦。猶菲勒不是品咖啡的行家，沒有多管，之後回家了。”
    “那麼後來呢？”
    亞納爾凝著眉，歎氣說：“天使是不能自殺的。一旦自殺將被打入地獄，他自然也不願意這樣。
    後來他參了軍，平步青雲成為了熾天使之一。也許是覺得自己感情的付出不會有任何意義，他開始玩弄感情，得不到感情也要得到物質。因為戰功赫赫，也沒人管他這些不檢點的私生活。況且女子們都是甘心情願。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
    原來，我驚訝地看著對麵的亞納爾。正好，冰激淩開始融化。
    “那麼他追求到猶菲勒了嗎？”
    “在物質中沉淪太久，他已經忘記了那個最初的自己了吧。那個不知名的權天使不會有人知道是阿撒茲勒，故事傳開了，故事的主角依舊是無名小卒——一個權天使。現在普遍的故事版本中，那個權天使是參軍後死掉了的。其實他也算死了。”
    我低下頭，也許在默哀者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