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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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
顧長歌自然是帶馥玉回大理寺看押的那一位,慕容則以想吃王府的水晶桂花糕為由,一路跟著程項羽。吃貨想吃美食,真真合理至極。
項羽騎馬走在前麵,慕容緊隨其後,時不時抬頭看看那個頎長挺拔的背影,浸在一片染血的夕陽裏,煞是好看。
不知節操為何物的慕容花癡再次口水漣漣。
到了王府,管家早早地就在門口迎接,可口的飯菜也已妥當地擺在院子裏,項羽有個習慣,就是喜歡獨自一人在月下靜靜吃食,哪怕刮風下雨,也得打著傘照舊,雷打不動。
如今剛想讓人帶著慕容去裏廳用餐,吃貨早已一路歡呼雀躍地奔向美食,趴在桌沿邊嗅了又嗅,轉頭衝項羽眨眨她脈脈含情的大眼。
夜色裏,項羽隻看到慕容一雙眼大放金星,無奈搖搖頭,衝管家舉手示意給慕容添個座位。
項羽吃得風輕雲淡,慕容吃得風卷殘雲。
美食在口,美人在前,肚子和眼睛都十分得滿足。
“王爺,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說著又伸手拿了一塊栗子糕慢慢啃。
“但說無妨。”項羽單手斜撐著麵頰,轉過頭來應慕容的話。
“王爺真的覺得馥玉是下藥的人麼?單單迷情藥並不足以讓那些大臣心驚而亡。”慕容上下拍手抖落碎屑,“再說,我不覺得馥玉姑娘是那樣的人。”
項羽玩味地笑笑,答非所問:“你隻見過她一麵,就確定她是個良純的人?”
“初識一個人,自然不能判斷是否秉性良善,但不管怎麼樣,我都願意選擇相信。”慕容繼續一臉無邪地亮牙微笑,“要不然多累啊,王爺你說是也不是?”
“哦,這樣。”程項羽默了默,然後回答了慕容的問題“本王不覺得。”
“那為何。。。”
“因為看樣子馥玉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又不肯透露,估摸著是在懼怕誰,若是繼續將她留在鵲音樓,難保不會有人殺她滅口,將她留在大理寺,有侍衛層層看押,反而安全許多,再者,大概她也隻會對顧長歌說出實情吧。”項羽抬頭看了看天,灰蒙蒙的,雲後月亮隻剩下一團金色的光暈。
“王爺。”花癡拍桌拔身站起,形容嚴肅,像是有萬般要緊的事。
“嗯?”
“你是頂頂好人。”這才是萬般要緊的事。
項羽飲茶,自動無視。
“王爺。”慕容再接再厲。
“嗯?”
“你有和其他人在這裏吃過飯嗎?”問話的人目光奕奕。
“這麼說來。。。除了你,倒是沒別人了。。。”項羽略加思索後,很負責任地回答。
“那王爺的第一次就是我的。”有那麼一瞬間,慕容身後似乎煙花大綻,禮炮齊鳴。
項羽剛飲下一口茶,被慕容這一句嗆得直咳。
慕容瞅準了機會,一下子撲將上去,賴在王爺身上,美其名曰:捶背。
項羽趕緊出手去扯活寶一樣掛在自己身上蹭的慕容,可無奈那慕容此時已化身狗皮膏藥,哪是能隨便撕下來的。
“王爺,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不如。。。”狗皮膏藥金光燦爛。
僵持片刻後,終於不負所望。
“帶慕容姑娘去王府客房。”向來戰無不勝的程項羽此次隻好妥協。
夜深,蟲鳴,三兩隻飛鳥撲翅而過。
大理寺牢房內,素淨的琴女馥玉不改往日,驕傲地,靜靜地靠坐在角落裏,俏麗的眼簾微垂,密而長的睫毛讓人不禁聯想起春日裏停落在花上的蝴蝶。
腳步匆匆,門“吱呀”一聲打開,轉身而來的少年依舊有好看的桃花眼,手裏提著一個雕鏤簡潔的紅木盒,跪坐下來,默默將盒子裏的飯菜一樣一樣擺在少女麵前。
“有你喜歡的紫糯粥,炒芥藍放了一半的油,奶香鯽魚裏沒有蔥薑。”少年沒有多說,將碗筷遞給眼前人。
聽著來人一點一點將自己的喜好準確無誤地說出,馥玉開口:“顧長歌,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們非要這樣嗎。”少年動作一滯。
“我們不會有未來。”少女語氣冰冷,“少卿,歌女,你覺得聖上會允許這樣有損朝廷顏麵的事情?”
“我知道。”長歌舀了一勺糯米粥,湊近馥玉,仿佛她說的全然與自己無關,“但是我不怕。”
“你不怕。”光影斑駁裏,看不清少女的表情,“我怕,我怕耽誤了你顧少卿的大好前程。借著這次,倒不如我死了,兩清。”
“啪”顧長歌一下將碗摔在了地上。
“大好前程?原來在你馥玉眼裏,我顧長歌是個這般在乎大好前程的人?什麼叫你死了就可以兩清?別天真了,你以為你死了,這些事情都可以結束?你以為你死了,王爺就不會被牽累?你以為你死了,鵲音樓的伶人就可以保命?你以為你死了。。。”少年語氣激昂,旋即慢慢輕了下來,緩了下來,淡淡的,憂傷的,風流不羈的顧長歌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眼前這個叫馥玉的女子,“你以為你死了,我還可以獨活嗎?”
靜默,令人窒息的靜默。過後是一陣陣的抽泣。
淚如斷線玉珠,一粒粒滾將下來,碎了一地。馥玉掩麵,瘦削的肩頭上上下下微微抖動。
的確,他們之間錯過太多了。身份,名譽,天子威嚴,一種種,一樁樁,都無疑是最深的溝壑,切斷了所有的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別這樣了好嗎,別騙自己了好嗎,我知道你不是下藥的那個人,如果你真的把這段感情看作草芥,那方才的挺身而出算什麼?如果你真的想用犧牲自己來解決這一切,為什麼不早早就去衙門自首,而是等我來查?馥玉,這些事事非非都不算什麼,隻要麵對,沒什麼是可怕的。”
長歌緊緊抓住那個占據他眼裏口裏心裏人的手:“我求求你,為了我好好珍惜自己,說出你知道的,剩下的放心交給我,好不好?你要信我,馥玉,你要信我。”
四目相對,眼波流轉。
“我相信。”須臾後,少女終於決定再任性一次,把畢生的信仰都交付給了眼前這個男人。
須臾後。
“有一日,我練完琴,隱隱約約竟看到季大人與打雜的水月在說什麼,我想走近些聽,卻不想被發現,季禦明威脅我必對此事守口如瓶,不然就抖露你我之事,天家威嚴若被損害,皇上定不會放過長歌你的。第二日,來鵲音樓聽曲的居大人就暴斃身亡。我猜測他們與此事必有關係,所以暗暗觀察了幾次,果真,水月往茶壺裏動過了手,每次過後,都有大人去世。”馥玉籲氣,緩緩道來。
顧長歌聽了,眉心微動。
季禦明果真是個聰明的老狐狸,明知道馥玉對長歌有情,必定因長歌安危受自己脅迫,更加不會忍心親眼看心愛之人當麵送死,絕對會出手阻攔,這樣一來,既除了馥玉這一心腹大患,又將罪責完完全全與自己脫了幹係。好一個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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