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燈火闌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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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座繁華的都市,林立著高聳的大廈,有著四通八達的大馬路與高架橋,川流不息的車流,形色匆匆的行人,還有…那灰澀異常的天空……
    剛剛走出火車站的少年緊了緊肩上的背包,收回望天的視線,開始了他在這個城市漫無目的的行走。
    他一直遊蕩於一個又一個的城市,生活給予他的目標就是在這一個又一個的城市中尋找一種歸屬,可惜的是,中國實在太大,而城市也太多,以至於他隻能不斷遊走、尋找,即便是累了,倦了,卻無法有一個“他的地方”讓他停下。
    直到雙腿感到隱隱的酸痛,少年才發現自己已走了快兩個小時。
    陌生的城市,眼前的景象毫不意外也是陌生的。
    看樣子,這一帶應該是郊區。憑借在各個城市長期混跡的經驗,少年作出了判斷。
    看來自己還要再花費一點時間去找個旅館暫時過一夜。天色已經晚了。至於找房子和工作,估計就要等明天了,今晚可以在網上去獲取一些資訊。
    一邊在心裏做著計量,少年也不忘抬眼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每每發現張貼著的招聘啟示都會認真的駐足察看。
    嗯…這是一間尚未開業的酒吧在招收服務生,包吃住,薪資也合理…少年開始記下酒吧的地址。按上麵的介紹,也許今晚就可以去應聘。
    冷不防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少年一個旋身,意外地撞進了一泓明豔的燦亮水眸。刹那間,恍惚炫目。
    “對這份工作有興趣是吧,地方有點偏,不是很好找,我帶你過去吧。”
    有著明豔眼眸的青年掛著善意的淺淡微笑,舉止卻是霸道的就牽住少年的手腕徑自將他帶走。
    常年獨自生活的少年起了警惕心,奇異的是他並沒有任何行動。即便是多年的生活經驗一直在告訴他,這是有多麼的不妥,他卻仍是無法讓自己停下跟隨那個青年的步伐。
    青年一路牽著他前行,嘴裏還忙不迭向他介紹著關於酒吧的情況,這讓他的神經得到了不小的放鬆。
    不短的距離,他們到了酒吧,招牌上龍飛鳳舞的草書是酒吧的名字
    ~燈火闌珊~
    青年帶他走進酒吧,忽而回頭一笑。
    “你好,我是酒吧的老板,
    你可以叫我曉風!”
    那一笑,如冬日裏的陽光,明媚暖人。
    ++++++++++++++++
    陳瑞作為一個二十方出頭的社會新鮮人,他自認對社會上許多台麵下的規則是了解明白的,更清楚的知道有很多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情是即便再不甘心也隻能無奈接受的。
    因為很早就有著這樣的認知,讓他十分自信於自己今後不論遭遇到什麼,都將是能夠遊刃有餘處理接受的。這樣的自信或說是自大,令他忽視了自己仍是太年輕的事實。等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才意識到,不管理智上多麼的清楚明白,有著多少開解的方案,但情感上那種憤怒不甘卻始終是怎樣也無法輕易平息的!
    他過去想的太天真…
    狠狠的灌下一杯酒,喉頭火辣辣的帶來四肢猶如觸電般的麻痹感,讓他整個人有一種踏於虛空的飄飄然,懶洋洋的,甚是舒服。
    怪不得古人會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誠不欺我。
    既然好容易來一次酒吧,何不嚐嚐爛醉如泥是個什麼滋味?
    心念一起,陳瑞毫不猶豫地就招來服務生,點了一堆的酒,決定今天放縱一次,來他個不醉無歸。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一杯又一杯,有時是豪邁地一飲而盡,有時則淺嚐細酌…陳瑞一個人坐在了角落的位置,很是自得其樂。
    直到有人在他對麵坐下。陳瑞抬眸,一個笑吟吟的…少年…?陳瑞看了看眼前的人,也許不應該稱之為少年吧。細看他的五官及麵部線條,應是與他年紀相仿的摸樣,隻是這人的笑臉,似還帶著幾分孩童般的純真,讓他無法不稱其為~少年~
    “有事嗎?”陳瑞饒有興致的問道。
    白襯衫,黑長褲,搭配著黑馬夾與蝴蝶領結,一身標準服務生穿著的少年笑意盈盈,問:“請問先生是第一次來我們‘燈火闌珊’嗎?”
    陳瑞直視著眼前的少年,眸裏明白透著股淩厲寒意。不錯,若不是因為心情不佳,他也不會在無意中發現這家位處僻靜的酒吧,進而出現在這裏。就連這酒吧的名字,要是少年剛才不說,他也是不知道的。不過。。。。。。
    “難道每一個初次來的客人都要向你們彙報嗎?”陳瑞不無諷刺地說道。
    那服務生不知是沒聽懂還是隻在意陳瑞第一次來這件事得到了肯定,臉上的笑愈發燦爛明豔。
    “沒有啦,隻是搭訕不都是這樣子的,隻要你願意搭理我,什麽樣的話題做開始都可以吧。”
    “搭訕?”陳瑞心裏對這個詞感到有趣。
    “是呀。”少年此時笑得有點不好意思,“跟你說實話你不要生氣噢,我們太無聊了,就拿你打賭,說好我隻要可以和你聊上半小時,今天我的工作就可以讓他們做,你肯不肯幫我?”
    陳瑞抬頭往吧台的方向看去,輕易就發現了那兩個和少年一樣打扮的服務生正極其大方觀察著這邊情況,其中一個還在不停的看著腕表,估計是在計時。
    “先生,可以幫我嗎?拜托拜托…”
    回頭看見少年正一臉祈求的巴望著他,陳瑞發現自己並無不悅,相反的,他覺得這還挺有意思的。
    “你們在上班時間拿客人打賭,膽子很大呀!”
    少年怔了一下,又笑了起來,“沒事,隻要不影響工作,不要被客人投訴就沒事。”
    “為什麼呢?為什麼拿我打賭呢?是我看起來特別…難搞嗎?”
    “嘿嘿…部分是這個原因了,畢竟拿來打賭的,都不能是輕易的才對。不對…”少年想了想,忽然改了口,“不能說是難搞吧。”
    他正了正身體,繼而說道:“你看起來就是一副生人務近的模樣,一個人又點了一堆酒,擺明了心情欠佳,所以我們都覺得你的難度最大。”
    陳瑞微微眯起眼,凝視著眼前的人,心裏說不上的滋味。本應該很是厭煩被一個初始的人這樣自以為是評價的,交淺就不應言深。但對眼前這有著一臉明媚笑容的人,竟無法叫人對其生起一絲一毫的不快,心中反而隱隱有著“是知己”的感慨。說實話,感覺並不糟糕。
    “真是的,原來我給人這樣的印象,虧我還一直以為自己做人挺成功的,真叫人沮喪。”揚起一抹淺淡笑意,陳瑞自我調侃道。
    笑得促狹,少年朝陳瑞眨眨眼,道:“也許你應該對我說謝謝,如果不是我,你就不能意識到自己的不足。起碼現在還不能。”
    陳瑞誇張地歎了口氣,而後說道:“說起來確實是這樣,那麼…嗯…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趙曉風,黎明破曉的曉。大家都叫我曉風。”
    “曉風,陳瑞要多謝你點醒了我,心中實在是感激不盡啊!真不知何以為報?”
    曉風見他說得逗趣,不由笑得更歡了。
    “許我說岔了也是,就你現在這模樣,我說得可沒半分準的,還白白讓你道了聲謝,倒是我受不起了。”
    “非也,非也…”陳瑞玩出興致來了,搖頭晃腦地學起了古裝電視劇裏古板窮酸儒的模樣來,“雖說在下尚算伶俐,但若非兄台一語點醒夢中人,我又如何這麼快就改正錯誤呢?所以說,還是你的功勞。在下多謝你了。”末了,就坐在椅子上,似模似樣地向曉風作揖。
    曉風這下不再笑,還皺起眉來,說:“錯了,錯了,怎麼能在下呢?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要在上才是呀。”
    陳瑞錯愕,怔愣了半晌方意會過來,這人竟是在講葷話。現時他才算意識到,管他有著怎樣子的笑臉,他終歸是個男人。男人與男人之間,這樣的話題,稀鬆平常。“這樣突然地來上這麼一段,你可真會考驗我的反應。”一臉莫可奈何。
    “訓練你呢。還不是為你著想。”
    “那我豈不是又要謝謝你了?”陳瑞做出誠惶誠恐地模樣。
    曉風很是大方的說:“不用,小事而已。”
    ……
    這個人,比想像中的更有趣!
    這邊兩人聊的投緣開心,那邊兩人直氣地罵娘。
    “有沒有搞錯,居然輸了。”葉承然死死地瞪著手腕上的表,看起來很想把表給砸了。
    一旁的古蘭德很是煩躁的抽出煙盒,都把煙叼到嘴裏了,才想起酒吧規定過員工吸煙必須在休息室,最後隻得忿忿地又把煙塞了回去。“媽的,和他賭從來沒有贏過。”
    葉承然一臉哀戚的看著古蘭德,問道:“你和他賭什麼?”
    聞言,古蘭德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今天的廁所衛生。”
    “德哥,咱倆換吧。”
    古蘭德笑了,神情愉悅地看向葉承然明明白白寫著讒媚的臉,笑得更歡了,薄唇在那灼熱的期待眼神中緩緩開啟,輕輕吐出決然的回答:“不…要。”
    葉承然的臉一下子就垮掉了,不無怨恨地自語道:“沒天理,太沒天理了。那個客人明明就是一座冰雕,還是座心情不好的冰雕,怎麼就那麼輕易就被溶化啦?”他抬頭看看古蘭德,有看看不遠處談得正歡的倆人,“咱倆被騙了是吧?他們說不準就是熟人是吧?不能算咱們輸的是吧?這賭不能做數的是吧?”使勁兒的眨巴眨巴倆大眼睛,可憐吧!
    古蘭德忍耐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寫著了然。
    “是被騙了…”
    此時葉承然眼眨的更起勁兒,嘴裏還不斷嚷嚷附和:“不錯,不錯,就是這樣…”全然沒發現古蘭德又一次閉上眼。
    “曉風根本就看上那個人了,不用…”
    “對…嗄…”
    不要理他。“…他自己也會去…”“…咦…”
    “…再加上他那張戰無不勝的笑臉…”
    “…唔…”
    “…總之,我們是注定輸了。”
    “嗯…嗬…你幹什麼,人嚇人嚇死人呀?”葉承然驚魂未定的瞪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超清晰(或者是超驚慫)大臉,隻覺得心髒已經不知溜哪兒串門去了。
    “葉承然,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敢在我麵前裝可愛,我就會把你的寶貝全丟給林叔,記住了?”大臉冷冷地這樣說。
    “德哥,我錯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對此葉承然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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