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留不下的卻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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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愛應剛掏出折扇,司空月就向他撲了過來,猝不及防,折扇就被打飛了出去。權愛應依然不慌不忙,施展定身術,卻意外的沒有奏效。
這不僅僅是心魔反噬!
“沒想到你竟然還敢來,這回定要捉了你給我的小扇扇補補。”權愛應一個後空翻,再落地時,折扇又回到了手中。
狐妖似乎對折扇很是忌憚,警惕的和權愛應保持著一定距離。他不攻過來不代表權愛應不會攻上去,但是好像司空月的體質比較特殊,令附身的狐妖法力大增,權愛應三招之內竟都沒有解決他。
“你別傷了小月。”司空冷剛說完,司空月的胳膊就掛了彩。
權愛應尷尬一笑,折扇在手中翻轉,越變越長,“大膽妖孽,乖乖束手就擒。”
司空冷一臉黑線,拜托,這都什麼年代的詞兒了!
不過無語歸無語,權愛應說完這句話後還真就把狐妖給抓住了。
難不成這是什麼咒語?
狐妖一除,司空月便癱倒在地,司空冷急忙過去扶,看見弟弟身上的紅血絲,氣憤的對權愛應說:“你不是捉妖師嗎,就這麼點本事!”
“狐妖已經進了我家小扇扇的肚子,至於他身上的血絲並不完全是那狐妖造成的。”
聽到權愛應說弟弟是被心魔反噬,司空冷露出了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權愛應懶得跟他再多說,直接將司空月打橫抱起,司空冷來不及吃驚他小小的身體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急道:“你要把小月帶到哪兒去?”
“你不想救你弟弟嗎?”權愛應丟給他一個白眼。
“我也去。”
“隨便,隻要你能跟上的話。”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了。
司空冷捂著肚子叫到:“鬼能跟得上啊!”
……
司空月做了一個十分冗長的夢,很混亂,有他和白秋相處時的場景,還有白秋和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的畫麵,男人的臉模糊不清,穿的衣服是司空月沒見過的,腰間別著一把刀。司空月又把夢裏男人的裝束回想了一遍,驚奇的發現那把刀竟然是櫻月刀。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司空月坐起身,環顧四周,又看看站在自己床邊的尤純。
“這是我家,權老師出去了很快就回來,有什麼疑問你問他吧。”
“你能送我去妖界嗎?”
尤純一怔,“不能,穿越人妖兩界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司空月覺得自己沒辦法安然的躺在床上,他想見白秋,急切的想要見到他,這種感覺就好像如果現在不見他,就再也見不到了一樣。司空月顧不得腦袋的眩暈感,下床走到窗口。外麵是被燈光點綴的黑夜,他的心裏卻沒有任何光亮。
“小白——”剛喊了一聲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咽喉的酸澀刺激著淚腺。
“小白。”聲音沙啞起來,“小白,你要是不來見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尤純猝不及防,想要過去阻攔的時候,司空月已經爬上了窗台。
“沒你的事,滾。”
尤純清楚的看見司空月眼中的黑霧,那不是人類該有的東西。而當司空月轉過頭去時,黑霧卻消失不見了,還是那個友好和善的明清少年。然後剛才那一幕太過可怖,她覺得自己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半分也動彈不得。
“小白,你知道的,我從來說到做到。”
看到司空月做出起跳動作,尤純登時嚇出一身冷汗來,她伸手一抓,隻碰到了司空月的衣角。
這可是二十七樓!
身邊的風呼呼而過,司空月的心中沒有一絲恐慌。下墜隻是短短幾秒的事,地麵近在咫尺之時,司空月卻彎起了嘴角。
白秋和權愛應幾乎是同時到的,司空月穩穩地落在了其中一個人的懷裏。
“臭小子,你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權愛應氣急敗壞。
“小白。”司空月看著白秋的側臉,感受著白秋的體溫,他如釋重負卻又心有不甘。
如果這不是最後一次見麵該多好。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出問題了,而且愈演愈烈,他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至少在這之前讓他見一見白秋。
但是,人果然都是貪心的。
“喂!你當我死人啊。”
“小白,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小白,人類的生命太短暫,我終究不能陪你到永遠,我不期望能讓你思念兩百年,隻求你能夠偶爾想起我。”
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求求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你在說什麼?”
感應到司空月有危險,他就趕過來了,直到抱住司空月的前一秒他都在擔驚受怕,但是為什麼被救下來的人在說著永別的話,他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白,如果我還有來世,”聲音忽然頓住,司空月的臉開始抽搐,嘴角不可遏製的向後挒,“如果還有……來生,等著……我去找你。”
為什麼不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小鬼!你怎麼了?!”
“別把他放下!”權愛應想要抓住司空月的手腕,卻被司空月推了個趔趄。
看到表情變得扭曲的司空月戒備的站在五米開外,白秋眉頭緊皺,“他的心魔已經反噬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大意了。”權愛應的表情從來沒有如此認真過,他手持折扇做出了進攻的姿勢。“他這段時間一直很正常,我以為他的心魔控製住了,但其實他的心魔從來沒有停止過增長,該死的!竟然瞞過了我的眼睛!最該死的是他竟然被狐妖附身了,他可是一點妖氣都近不得的!”權愛應忽然壓低聲音,“白秋,配合我。”然後衝白秋使了個眼色。
似乎感覺到權愛應要做什麼,心魔反噬的司空月在第一時間內轉身逃跑,而且速度極快,饒是權愛應也是在幾個轉瞬後才追上他,不過司空月反應也很快,在權愛應追上他時他立刻調轉方向。
“小白,放過我。”截住司空月去路的白秋聽到他這樣說,心裏一陣恍惚。
“白秋!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攔住他!”
“……愛應,放過他吧。”
“你腦子進水了嗎?他的靈魂被心魔吞噬,到那時一切都晚了!他將徹徹底底成為怪物!”
徹徹底底成為怪物!
白秋的心咯噔一下,隨即從司空月已經心魔反噬的心痛中鎮定下來。
抓住司空月的時候,他還在激烈的反抗,白秋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背後,整個人壓上去才能穩住司空月。
權愛應從腰間的小包掏出一個小瓶,捏住司空月的下巴迫使他張口。
“你拿的是什麼?”不知道為什麼白秋覺得那個透明的小瓶子透著逼人的寒氣。
“斷情的藥水。”
“斷情?”白秋吃驚,一晃神竟被司空月掙脫出一隻手。
司空月胡亂的揮舞著手臂,一邊揮,嘴裏還念念有詞,看樣子是不想讓權愛應靠近。
“我知道你不想斷情,小夥子,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斷了也好。”
“愛應!”白秋下意識的叫住權愛應,“為什麼是斷情?我們不是應該控製住他的心魔嗎?這跟斷情有什麼關係?”
“其實,之前所說的你是他心魔產生的原因是錯的,情才是。隻要切斷根源,心魔自然就會消失。”權愛應麵無表情的解釋,捏著司空月下巴的手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我……不會……喝的。”因為牙關緊咬,吐字不是很清晰。
權愛應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但是司空月並沒有因為吃痛而張嘴。“小夥子,不想成為怪物的話就乖乖喝下去!”權愛應費了好大力氣也沒能撬開司空月的牙關,他看了看緊繃著臉的白秋,說:“白秋,你來喂他。”
一直在扭動身體想要掙脫的司空月聽到這句話忽然不動了。
白秋看著眼前透明的液體,遲遲沒有接。
“喝下它,他就能變回正常的司空月。”
明明是冰涼的瓶子,握在手裏卻十分的燙手,明明是救人的藥水,看起來卻像殺人的毒藥。
忽然之間,他與司空月相處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裏,從來沒有如此的清晰過。他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呐喊:“不要!不要!”,他看見自己握住瓶子的手在顫抖,他有一種衝動,就是把瓶子摔碎。
白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捏住司空月的下巴的,手上傳來的熱度讓他想起那一夜,他好後悔,如果那一夜他不曾留下,或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司空月依然牙關緊閉,漆黑不見眼白的雙眼像是黑洞,讓白秋覺得多看一眼自己就會被吸進去。他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抱住那具自從他拿了瓶子就沒有動過的身體。
“小鬼,好好活著。”
吻上司空月的時候,嘴唇上傳來一股尖銳的疼痛,口中是血液混著斷情藥水的味道,腥甜而苦澀。他不敢看司空月的臉,他怕自己一看到就放棄了剛剛才下的決心。
當藥水流入司空月嘴裏的時候,似乎有種東西也隨之流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