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難以放下就是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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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月一夜安眠,這幾天來頭一次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是被一陣鬧鈴聲吵醒的,可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定過八點的鬧鍾,而且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的?衣服又是誰給他換的?難不成昨晚哥哥回來了?
一掃連日來的疲憊,司空月感覺精神不錯,下了床去找司空冷,卻發現哥哥並不在家。
“不會隻是我做的一個夢吧!”司空月站在客廳裏喃喃自語,忽然想起自己的傷,脫下衣服一看果然一點痕跡都沒有。
“挺奇妙的夢,就跟真的一樣。”
“可不是嗎?”
司空月循聲看過去,隻見一身水藍色長袍的白秋站在窗邊,抱著雙臂,眼睛望著窗外,一臉慍怒的表情。
“小白,你怎麼來了?”
他隻是因為吃驚才如此一問,誰知白秋登時豎起了眉毛,“我就不該來,真是抱歉啊,從昨晚就來了!”看到了某人和別人“打情罵俏”的一幕。
“唉!你別走啊!”司空月見白秋要走,急忙過去拉他。
可能是白秋並不是真的想走,要不然也不會讓司空月有機會扯住自己的衣角,“你不是不希望我出現嗎?”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了!”
“可你心裏是這麼想的。”
司空月撲哧一聲樂了,“小白,你無理取鬧的樣子好可愛。”
白秋又羞又惱,把自己的衣角扯了回來,臉頰緋紅,“誰無理取鬧了。”
“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房間的?還幫我換了睡衣?看來不是夢啊,……權愛應,他說話的語氣蠻像你的。”
“哼!”
“你吃醋了?可是他還是個孩子啊。”
“他才不是孩子!”因為生氣,白秋的臉色又紅了幾分,琥珀色的雙眸惹上了異樣的光彩,淺色的唇抿成了一條下彎的弧線。
啊~真的好可愛!
司空月一把抱住白秋,親了親他眼角的痣,“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為我吃醋。”
“我才沒有,誰會為你吃醋啊!”白秋推開司空月,轉過身掩住自己悄悄地上揚的嘴角。
而就在這時,司空月的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個自己,用嘲諷的語氣跟他說:是啊,他才不會吃你的醋,你不要白日做夢了,他心裏隻有那個東寺征良。
“閉嘴!”
白秋錯愕,“你說什麼?”
那可是他等了兩百年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你以為你能比的過他嗎?你以為你能代替他嗎?你能確定小白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會想著他嗎?
“我說你閉嘴,閉嘴啊!”
白秋愣愣的看了看四周,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你是在說我?”
他現在看著的是你,想著的可不是你!
“說的就是你!給我滾,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白秋竟然沒有察覺到異樣,正要離去時被一個突然到來的人給攔住了,“你就這樣走了?你看不出來他快要沒救了嗎。”
權愛應繞過白秋,走到司空月麵前,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頭,“小夥子,冷靜一點。”把暈倒的司空月放在沙發上後,他掏出了一根香煙,慢條斯理的抽了起來,還饒有興趣的吐了好幾個眼圈,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儼然一副滄桑大叔的做派。
白秋按下心裏的不協調感,問到:“愛應,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心魔已經變質,如果再不控製隻怕會有生命之憂了。”
“怎麼會這樣?!”白秋驚道。
“的確不應該是這樣,”權愛應摸摸下巴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年少時父母的雙亡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顆黑暗的種子,本來這顆種子可以一直沉睡,但是卻遇到了你,你就像種子萌發時必不可少的水,而你身上的妖氣就像養料,一點一點的把它給養大了。
他的心魔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心魔,而是真真正正的‘魔’,再這樣下去必定會被吞噬,他不但會死,連靈魂都無法再輪回轉世。”
白秋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麼嚴重的狀態,再看權愛應泰然處之的態度,他猜測司空月的心魔能否控製一定和自己有關。
他暗暗攥緊了拳頭,“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權愛應吐了口煙在司空月臉上,抬頭看著白秋笑了笑,“能救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
“隻要你再也不見他,種子沒了水和養料自然而然就會枯死。”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不過很抱歉,沒有。”權愛應成竹在胸,他知道白秋一定會答應。
果然白秋在一番掙紮後點了點頭。
“記住,也不能在暗處看他,你的妖氣會影響他,想要他安全就徹底在他的生活中消失。”當白秋走到窗口的時候,權愛應又輕輕說了句:“白秋,人妖終是殊途。”
到頭來,還是不能在一起……
白秋想起權愛應很久之前說過的話,那時候他剛能化出人形,就像個懵懂孩童,對權愛應的話也是一知半解,權愛應說:“人於妖,如同蜉蝣於人,生命太過短暫,愛上的妖都會犯同樣地錯誤,那就是執著。”
因為生命短暫,所以你會執著,因為他會死去,所以你會執著,你執著的想要陪他多一點,執著的想要留下更多的回憶,執著的就算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徒增傷悲卻依舊執著。
白秋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太執著的尋找兩百年後的東寺征良,也許司空月不會是今天這樣,他不禁會問自己,如果早知道會這樣,自己還會去找他嗎?
記憶中東寺的臉已經十分模糊,那些溫柔和體貼依舊溫暖卻不能在心裏泛起任何漣漪,而司空月那雙痛苦而憤怒的眼睛出現在腦海裏時,都會深深將他的心刺痛。
“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為什麼那麼難?”
“怎麼樣?那小子有沒有好一點?”藍樺的出現打斷了白秋的沉思。
“……我遇見權愛應了。”
“他,還活著呢。”
“他叫我永遠不要出現在司空月的身邊,否則隻會害了司空月。”白秋趴在桌子上,把頭埋進臂彎裏。
藍樺一愣之後,摸了摸白秋有些糟亂的頭發,“回來安心修煉吧。”
自從那天後,白秋真的沒有再去過人界,司空月的作息慢慢的調整回來,精神也好了許多,他的生活恢複到正軌,可是他沒有一天不想白秋,他一直在等著白秋出現。可是直到暑假結束,司空月都沒有等到白秋。
他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這天他又碰到了權愛應。
“那天你跟白秋都說了什麼?”
見司空月這麼氣勢洶洶的衝過來,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眨巴眨巴眼,說:“哪一天?”
“別裝蒜,如果不是你說了什麼,白秋怎麼會一直不出現!”
權愛應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你吼了他,他一生氣就走了,這關我什麼事?”
“他就算再生我的氣,也不可能一直不出來見我的!”
“你對自己倒是挺有自信。沒錯,我是說了,我跟他說人類的壽命何其短,叫他不要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好好修煉才是正途,他被我說服了,我估計現在正在哪個山洞裏閉關呢吧。”
司空月緊抿著嘴,直直的盯著權愛應,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他不會這麼簡單就被說服的,你也不要在這裏跟我繞圈子,你隻要告訴我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權愛應就不明白了,這麼溫和的孩子,發起火來怎麼這麼嚇人,不過他可不吃這一套,他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愛信不信。”
“給我站住!”司空月一把抓住權愛應的肩。
“小夥子,別不識好人心,白秋不回來也是為你好,你再追究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說完在司空月的眼前消失了。
感覺到手中一空,司空月有些失神,記憶裏白秋也是這樣,無論他怎麼抓也抓不住。
明明就快要抓住對方的手,一眨眼又相隔千裏,每一次靠近都會把對方刺傷,好像命中注定不適合在一起,那為什麼還要遇見彼此?
司空月緊緊的握拳,指甲嵌進皮肉鮮血直流,一抹不易察覺的黑色掠過眼眸。
權愛應知道就憑自己一句話是不可能讓司空月放棄的,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司空月竟然會找上門來。
“請你送我去妖界。”
“開學第三天就逃課,可不是好孩子該做的事。”
“請你送我去妖界!”麵對司空月的堅定,權愛應完全不當回事,打了個哈欠之後窩在沙發上補眠。
“請你送我去妖界!!”
權愛應翻了個身,竟然還打起了呼嚕。
送司空月去妖界,開什麼玩笑?妖界那麼烏煙瘴氣的地方,對於體內有心魔潛伏的他來說肯定是有去無回!權愛應這麼想著,呼嚕打得更響了。
此後的每一天司空月都會來求他,權愛應要麼躲出去,要麼就是視而不見。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司空月突然不來了,權愛應反而覺得不適應,所以他特地去了趟司空月的家。
卻看到了十分吃驚的一幕。
客廳裏滿目狼藉,司空月就站在地中央,身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絲,雙眼漆黑不見眼白,一旁的司空冷坐在地上,捂著肚子想要站起來,卻被司空月一腳踹翻。
難道是心魔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