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癡情還是薄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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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接到消息,小古在埃及發現了另一夥兒毒販。”會議上,局長如是說。
    剛剛還一副不在狀態的司空冷一聽到小古兩個字,瞬間精神過來了。“是顏夕嗎?顏夕他還好嗎?有沒有捎什麼話給我?”
    “他很好,另外——”局長故意拉長了聲調,“他沒有話要捎給你。”司空冷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會上的其他人不由得開始揶揄司空冷,司空冷卻懶得搭理。
    “肅靜!”局長低聲喝道,“司空冷,會議之後到我辦公室一趟,現在給我打起精神來,聽見沒有!”
    “是——”司空冷也拉長了音調,身子動了動,換了另一邊歪坐著,
    局長對他選擇了無視,繼續道:“據小古的情報,大毒梟逃跑之後還在埃及,但是因為上次的突襲,他對自己的內部人員也已經不信任了,所以想要再次掌握他們的行蹤將會難上加難。”
    “局長,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啊?”彭牧問到。
    “上次我們已經將他們的人抓了大半,逃跑的隻有大毒梟和他的兩個親信,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止一夥人。”紀學嚴道。
    局長點點頭,“一網打盡是很困難的,所以最好抓住他們的頭兒,擒賊先擒王!”
    “恐怕他們是離離原上草——”司空冷陰陽怪調的說。
    “隊長,這話是什麼意思?”彭牧一臉疑惑的問。
    “笨,”紀學嚴接過話茬,“隊長的意思是他們就像草原上的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難道就不能斬草除根了嗎?”
    “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去跳河。”司空冷說著給了彭牧一記爆栗。
    彭牧抱頭,“隊長,很痛的!”
    “行了,住嘴吧。”局長道,“如果可以斬草除根,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多人還在吸毒了。
    “局長真是菩薩心腸。”司空冷笑道。
    局長一支筆砸過去,“你給我閉嘴!”司空冷閃過,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會議持續了半個小時,司空冷卻在中途睡著了。
    “竟然敢在會上睡覺!”散會之後隻剩下局長和司空冷,局長拍了拍司空冷的臉,忽然抽走了司空冷的椅子,司空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立馬就被驚醒了,不過醒了之後還是迷迷糊糊的,完全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樣子,好像被那一下給噸懵了。
    “跟我來。”
    “哦。”司空冷揉揉睡眼,跟在局長後頭。
    到了局長的辦公室,看到局長拿出來的東西,司空冷一下子清醒了,一把奪過局長手裏的東西,那是一個手機掛件和一張明信片。
    明信片上寫著:一切安好,勿掛念。
    字體很漂亮。
    沒有寫明是給誰寫的,也沒有署名,明信片的正麵是一個建築物——懸空教堂。
    “他沒有捎話兒給你,但是這些東西我想應該是給你的。”
    “沒錯,是給我的。”
    然後司空冷歡歡喜喜的出了局長辦公室。
    “隊長,什麼事這麼高興?”回來後,彭牧就湊了過來,好奇的問。
    “去去,一邊去。”司空冷顯然不想告訴他。
    彭牧討了個沒趣,訕訕的走開了。
    “看來局長給了他好東西呢。”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紀學嚴忽然道。
    彭牧被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說你笨就是在誇你了。”
    “學嚴,我可是你的前輩,怎麼說話呢你!”說著就要撲過來,紀學嚴見勢不妙,後退了一步,轉身跑了,彭牧緊接著追了上去。
    司空冷拿著手機掛件和明信片看了半天,像是要看出個洞來。
    那個手機掛件是和古顏夕的是一樣的,之前用對方手機的之後他見到過,司空冷把掛件係在了新買的手機上,傻笑了一陣,又拿起明信片,用手摸著上麵的字。這麼多年,古顏夕的字跡幾乎沒怎麼變,蒼勁有力,而且十分工整。
    “一切安好,勿掛念。”司空冷念著上麵的字,“我又怎能不掛念呢?”
    司空冷仰起頭,把明信片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什麼味道也沒有,但他卻許久沒有拿開。他想起了在開羅迷路後與古顏夕一起共度的時光,想起了古顏夕在教堂裏虔心祈禱的樣子,如果他沒有迷路,那之後的一切恐怕都不會發生了吧。
    迷路?司空冷一拍桌子。
    他就說嘛,彭牧當時為什麼會遲疑,因為他說謊了,彭牧根本不是來找他的,而是來接他的。
    而之所以會那麼晚才來,也是某人授意的。
    “真是的,想跟我多呆一會兒就直說嘛!”司空冷愉悅的自言自語。
    但是還有一件事是他沒有想到的。
    “你真的很在意他。”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司空冷一驚,他迅速轉回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大白天的見鬼了?不過這個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
    應該回去的,白秋也知道自己應該回去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
    坐在警局的樓頂上,望著繁華的都市,白秋不由得感慨時光易逝,兩百年前,他是個閑不住的年輕狐妖,四處遊曆,在那個海水環繞的島國,遇見了那個讓他無法忘懷的男人——東寺征良。
    在人類世界,很少有能看見他的人,除了捉妖師就是有特異體質的,東寺這兩種人都不是,隻是感官比一般人要敏銳,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
    東寺是個武士,喜歡練劍。白秋第一次見他時,他正在自家庭院裏瀟灑的揮舞著手裏的刀,路過此地的白秋不自覺的停下來觀看,自那之後,白秋幾乎每天都回來。
    東寺練劍的時間大多在晚上月亮出來的時候,練完之後會在涼亭下小憩一會兒,拿出細長的煙管,慢悠悠的抽起來,有時還會被一壺燒酒,自斟自飲。白秋就坐在他的旁邊,聞著煙香,心情十分愜意。
    “你叫什麼?”這一天東寺忽然說話了。白秋一驚,以為他是對自己說的,下意識的想要回應,突然想起他根本就看不見自己,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他在說什麼呢?白秋很想知道。
    “啊~我忘了,我應該聽不見你說話,你等我一下。”說完站起了身。
    白秋也跟著站了起來,東寺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這回白秋真的確信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了,不由得心中歡喜。跟著東寺進了書房,東寺拿著紙筆遞給他,意思是說有什麼話可以寫下來,白秋會意,接了過來,寫到:“你看得見我嗎?”
    東寺拿著紙皺起來眉頭,表情有點為難,“好像是漢字。”然後沉思了一會兒,離開了書房,獨自一人的白秋很是疑惑,之後也走了。
    第二天夜裏,白秋再一次來的時候,東寺給了他一封信,他打開一看,上麵用毛筆寫著他熟悉的文字,大概意思是他叫東寺征良,雖然看不見他,卻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還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看見他。
    白秋抬起頭,東寺正對著他微笑,他猶豫了一會兒,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塞進了東寺嘴裏。東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白秋的意圖,吮吸了一下。
    “果然是個美人。”東寺伸手摸了摸他臉上的淚痣。
    白秋對他的觸摸並不排斥,倒是因為對方目不轉睛的注視而紅了臉。
    東寺溫柔的一笑。
    之後書信就成了他們交流的方式,白秋把想說的話寫在紙上,東寺拿回去找人翻譯並寫一封回信,雖然不是很方便,但卻一點也不會影響他們相見時的心情。
    久而久之,東寺也學會了幾句漢語,比如“你來了”“明天見”之類的,還會叫他的名字。
    “白秋。”
    白秋非常喜歡聽東寺叫他的名字,因為他覺得東寺叫他的時候特別的溫柔,東寺還會幫他梳頭發,挽發髻,會親吻他的額頭,輕輕地抱他,會倚在他的身上打盹。感受著東寺的體溫,白秋會覺得很安心,即使沒什麼話,隻要靜靜的呆在一起,心就會平靜下來,很舒服。
    ………………
    樓頂上,白秋撫摸著刀身,神情悵然。
    自從東寺走了之後,他再也沒有內心平靜的時候了。
    這時樓頂的門開了,司空冷叼著煙走了上來,他已經看不見白秋了,那次封景給他的符水隻有一天的功效。
    “奇怪了,到底在哪裏聽過,怎麼想不起來了。”司空冷自言自語,抓了抓頭發,“算了,不想了。”然後眺望著遠方,吐著煙圈。
    司空冷趴在柵欄上,而白秋就坐在他的腳邊。
    兩百年後的他,已經找不到任何東寺的影子了。
    即使相距這麼近,也感覺不到絲毫的心安,反而還有一絲煩躁,因為身邊的這個人心裏滿滿的想著的都是另外一個人。
    如果是這樣,當初你又何必讓我來找你呢。白秋在心裏說,摸了摸胸口衣服裏的東西,那是一封發黃的信,是東寺在最後留給他的。
    涼風吹過,一絲冷意沁入皮膚,白秋拉緊長袍,從樓頂一躍而下,消失在了樓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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