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貼上的胸膛明明是有熱度的，可是沈息隻覺得渾身冰冷。
    “想要去哪兒，小息？”那溫柔的聲音聽在沈息耳中卻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
    “……”沈息被捂住了嘴巴，根本開不了口。
    “不是說了要和我在一起的嗎？”盛欒的手漸漸往下，掐住了沈息的脖子：“怎麼可以說謊呢？這是背叛，從前到現在都是……”
    沈息咬咬牙，道：“才不是……”
    “你說什麼？”盛欒的語氣壓低了。
    沈息喘了幾口氣：“說謊的是你，那個時候住院的是盛棠，我先認識的也是盛棠，你才是後來的……你一直在說謊……”
    盛欒把沈息的身體轉了過來，盯著他，眼睛亮得可怕：“你想起什麼了？”
    “雖然……雖然沒有全部想起來，可是有些事我還是知道的……”沈息鼓足了勇氣說：“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騙我你是盛棠，我們一起玩秋千，還有，你的手背上有一顆痣，我記得很清楚……”
    盛欒沉默了下，然後低低地笑了，他的笑聲透著詭異，讓沈息心顫——“我早就說過了，人太過聰明不好，明明你們看上去都那麼笨的，就一直笨下去好了，為什麼該笨的時候卻變得聰明了呢？”
    “我們？”沈息抓住了這個關鍵字眼：“為什麼是我們？還有誰？”
    盛欒輕撫著沈息的臉頰，道：“你知道嗎？曾經有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男孩子，盛棠防著我，不讓我接近你，我隻能把他當做替代品……或者說，盛棠也樂見於此……”
    沈息瞪大了眼睛：“替代品？”
    盛欒輕笑，繼續說：“他一直以為我就是那個救了他的盛棠，我也覺得把這個遊戲玩下去挺有意思的……不過遊戲嘛，總有玩厭的時候，替代品始終不是正品……我要結束這個遊戲的時候，他卻不知好歹，死纏著不放……後來他發現了我讓人拍下來的你的照片，他還敢威脅我去找你……怎麼可能呢……小息，你是我的寶貝啊……”
    沈息咽了咽口水：“你、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盛欒低笑道：“想不起來了，有時候我也控製不住自己……總而言之，已經解決掉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是沈息卻是渾身發顫——“你殺了他……你怎麼可以殺人……”
    他突然想起來之前肖若他們一直告訴自己，盛棠把自己的小情人折磨致死的事情，自己一直不相信……如果，如果這個人一開始就不是盛棠，而是盛欒假扮的……如果……
    “是他自找的……”盛欒毫不在意：“那不過是個殘次品而已，如果是小息你，我絕對舍不得……”
    盛欒低下頭在沈息的唇上印下一吻。
    沈息想要推開他卻推不開。
    盛欒溫柔地撫摸著沈息的頭發，像是對一件易碎的寶貝——“本來這件事就算了，可是有些人就是多管閑事……”
    沈息望著他，嘴唇發抖：“你還做了什麼？”
    “那個漂亮的未來警花小姐，就是我那個堂弟的小女友……”盛欒皺了皺眉，有些厭惡道：“明明和她沒有關係的事……她想要查案，都查到了盛棠身上……然後她又知道了我的存在……竟然膽大到跟蹤我，還收集了證據……小息，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關於江灃女朋友的事情沈息很久以前聽過許念隨口提過一兩句，隻是聽說死得很慘，找不到凶手……那時候自己隻是隨便一聽，畢竟和江灃並不熟悉，可是現在……
    “……小息，我都沒有準備好如何和你重逢呢，我們還有許多許多事情沒有做……我不能允許任何意外的發生……所以，”盛欒笑道：“我要把這些障礙物都給除掉……也就是一時間沒控製住度而已……”
    沈息咬唇：“你把她也殺了……你殺了兩個人……你殺了兩個……”
    盛欒的臉蹭著沈息的，柔聲道：“為了小息你，什麼都值得啊……”
    “你是瘋子……你真的是瘋子……你殺了兩個人怎麼可以若無其事……那可是人命啊……”
    “那又怎麼樣……”盛欒的眼中出現了瘋狂的神采：“隻要和小息你在一起就好了……隻有小息你是特別的……可是，為什麼你就隻陪著盛棠，隻黏著盛棠，明明和我也玩得很開心啊……盛棠有什麼好的？他欺負你，我卻對你那麼好……你知道我不是他以後，還是撲向了他的懷抱……為什麼要怕我？我對你那麼好啊……”
    沈息躲避著他的親吻，“我不要……你放開我……盛棠快來……盛棠救我……盛棠……”
    盛欒掐住沈息脖子的手使力，“為什麼還是叫他的名字？現在在你麵前的這個人是我，盛棠救不了你……”
    “盛棠……”沈息呼吸變得困難，眼淚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正在這時，空中由遠及近傳來轟轟的聲音——
    盛欒鬆開沈息的脖子，摟住他，抬頭看去，冷笑：“居然開直升機過來了……”
    沈息咳嗽了幾聲，才緩過神一些，聽到盛欒這麼說，心裏燃起了希望——是盛棠，一定是盛棠……
    盛欒突然彎腰把沈息給打橫抱了起來，沈息以為他是想把自己帶去別墅，沒想到卻是反方向——
    “你要帶我去哪裏？！”沈息想要掙紮，全身的力氣卻還沒有恢複。
    盛欒低頭，在沈息眼睛上印下一吻：“盛棠這是把我逼到了絕路……不過，隻要小息你陪著我就好……我不想他把你帶走，你隻能跟我在一起，隻能跟我……所以，小息，我們一起死好不好？”
    沈息瞪大了眼睛：“我不要……我不要死！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盛棠，救我！！”
    盛欒低笑：“小息，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了，你會忘了他的。”
    海水漫過了盛欒的腳踝，然後是小腿、膝蓋、大腿，再然後是沈息的腿、腰……
    當水漫過沈息的臉時，沈息隱約聽到了直升機著落的聲音，那巨大的轟鳴聲壓過了一切的聲音……全身都浸泡在了海水裏，海水進入了嘴巴、鼻子、耳朵……而自己的身體被盛欒緊緊地抱著，漸漸地往下沉、往下沉、往下沉……
    盛棠……盛棠……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嗎……
    肖若、小念、隋隋，還有大姐、小祈、老阿媽……
    對不起，你們應該會因為我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