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篇 第八章 段家(二)中秋加更,祝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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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海檬麵色不改,視線落在宇文孤城身上,這時,宇文孤城身上的白光慢慢的,比之前更加亮了起來。
齊觀對宇文孤城這種狀況感到莫名其妙,他用靈力探查。
當然不可能去探查宇文孤城的身體內部,但他可以通過探查宇文孤城周圍的靈能波動來判斷事態,隻是再怎麼探查,周圍都沒有段家以外的靈能。
排除靈能傷害,那麼……
齊觀想起一個關於係八家的怪異的說法。
——八家人的意識,可以做到許多神奇的事情。
意識,神識嗎?
齊觀的迷惑一下子清明。
隻是結果令他愕然。
他不知道是該感歎係八家非比尋常的精神力還是該對宇文孤城沒能控製好自己的神識表示鄙視,總之,他現在心情非常微妙!
九色係龍神後裔神識失控!
段海檬十分清楚其中要害,麵色凝重,所使用的靈能力度更是精確到不能於再精確。
她的這種心情當然是齊觀所不知道的,他知道的是,他懷中靜臥的白狐狸忽然睜開眼盯著宇文孤城,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就是從毛茸茸的小狐狸身上感覺到一種嚴肅的氣息。
他也確實沒有感覺錯,狐狸確實是鄭重地盯著宇文孤城。
盡管不是有著知天命能耐的段家人,但以它的道行也是知道了許多的事,比如,八家在這世間的重要性。
它不能夠允許一位已經覺醒正在領悟能力的十係在它的眼前出現任何變故!
隻是對於白狐這種警戒的狀態段海檬並不多麼在意。
如果連八家直係這種在覺醒前期極其頻繁出現的狀況都不能應對的話,她就不配為段家人!
當然她也是知道白狐的這種狀態僅僅是遵循世道並不是存在著緣,否則她會第一時間將之斬斷!
未有之緣,妄顧命運,擅自牽緣;此緣為錯,此緣為過;錯過積累,終成罪孽;,為罪為孽,天道不允,段家不認!
宇文孤城覺得他忽然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上一刻他應該還記得他正在什麼地方,這一刻卻像迷失方向一樣地遺忘了。
他下意思地觀察四周,波光粼粼。
水?
他動了動手,感覺到一種屬於水的凝滯。
他在水中?
為什麼在水中?
明明他是在……
在哪裏?
怎麼想不起來了?
閃爍的日光不時照在他的臉上,他實在想不起來,見到有光,他毫不猶豫地迎上去。
水對他沒有阻力,他甚至比在地麵上行走還要輕快,不過幾個呼吸間,他就到了有光照射的地方,光茫越來越亮……
他想起了,
他在蕪鄉郡!
所有汙黑的氣體從宇文孤城身上飄離的同時,他的眼眸映入了院子裏的景象。
他似乎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不等段海檬和齊觀解釋,他嘴角勾起爽朗的笑容,眼含歉意向段海檬道。
“麻煩你了。”
不比齊觀的小小驚訝,段海檬平靜地點點頭。
“關於魔鬼出世的事情段家打算怎麼處理?”
齊觀聽到宇文孤城這麼問,立即收斂了心緒。
“段家會解決。”
宇文孤城卻不罷休。
“段家不解釋……魔物出現的理由?必怊年間,死的人不下千億,獨獨這次,冒出這種肮髒的東西。”
“關於這一點。”
他聽見段家海檬異常清冷的聲音。
“請恕我段家……無可奉告。”
有那麼一瞬間,齊觀的眸瞳是放大的。
無論如何,段家的態度實在太不正常了!
白色的狐狸溫順地趴在他的手肘上。
宇文孤城似乎放棄了追究,他看了段海檬一眼,轉身走了。
懷裏的狐狸忽然動了動,齊觀低頭看去。
【怎麼?】
【沒什麼】
段海檬一雙冷眸看著一人一狐。
就算是那位小姐,做出這樣有所違背命輪的安排,我們也不管嗎?
即使兩人命局成迷,但是,世間事,一步一位,與最終終有所別。
……
前幾日齊觀與宇文孤城暗探的宅邸中,淺淡的黑霧從底部一點點升起,顏色漸漸也漸漸變深。
烏黑的色彩透漏著極端的不祥。
暗夜中,一雙清冷如冰的雙眼迅速睜開,眼睛的主人幾乎以無法捕捉的速度翻下床榻,刺眼的白光從她身上迸出,瞬間轉移陣法啟動!
隻是,這瞬間啟動並到達的陣法竟然因為某種壓製連閃兩次,段海檬退後兩步,沉著臉看著麵前的人。
“殿下!”
喚出口的敬語竟不似以往那般是包含敬重的,那聲音裏多了層難以言明東西。
她一向敬重的殿下竟然生生壓製自己瞬間轉移陣法,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趕去阻止魔物成形!
段鈴蘭淡漠地看著她,但仔細一看,那眼底還是藏匿著一抹威迫。
“天命。”段鈴蘭隻吐出了這兩字。
段海檬明顯不信。
“天命如此。”段鈴蘭的聲音比往常要多了幾分冷意。
“蕪鄉郡一行,因著必然的因故,原本的定局已為世運消減。”
“段家的行止需做出調整。”
“夜魔物必然成形,再多行為也無濟於事。”
“定局更改?怎會如此?”
段海檬抬頭,雙眼透過屋簷瓦片直通天穹,烏黑的天空卻似乎並不像表麵一樣,一抹深藍色印入她眼底。
她麵色一變,看向段鈴蘭。
看不到世局,她該如何行止?
段鈴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卻是許久才淡淡地說道。
“讓齊觀與宇文孤城再去一次那棟民宅。”
荒唐!宇文孤城剛剛覺醒,神識尚未穩定,怎能在此時靠近擅長動搖心智的魔?!
段海檬的不認同,也是段鈴蘭的想法,隻是同時她也太清楚,這確實是世運上的一道的因果。
“還有白狐昔年。”
她提點道。
千年白狐,心智之堅定,足以不懼魔。
“褐色神龍,同意嗎?”九色係神龍,既強大又偏私,偏偏,又是世間重要之人,動不得。
“我已看到兩人的生機,此行不會又危及性命。”
“我明日與他們說明。”
段家是聽世運的家族,隻要是世運,隻要是命格天輪,段家眾神自有給世人的說法!
……
夜色深濃,一雙瑩瑩水眸似含柔情靜靜地凝望某一處,長睷卷翹,整齊而優美,眉眸閉合間卻隱隱透出一絲疲憊。
此時已然是醜時,夜已深,人已靜,不知為何美人還不安寢,
美人疲憊,卻也透露出一份令人心驚膽顫的病弱嬌美,她長睷張開,如同形狀最美麗的扇貝緩緩打開自己緊閉的外殼,然後露出珍藏其間的瑰寶。
那一雙眼眸,帶著深暗色的藍,眸瞳裏流轉著直入人心的溫柔,隻消一眼,足以叫人沉醉。
在這暗夜裏,水一樣的眼睛仿佛帶有某種力量,溫柔,卻不能反抗。
可仔細一看,那如水一樣的眼睛裏,就仿佛真正的水一樣,竟然倒映著一副奇異的畫麵!
淺青色的衣擺,一層一層地如樹葉般飄落,層層疊疊,不停地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齊觀站在一旁,往日冷漠的雙眼無比清晰地倒映著那美麗的舞姿,他看得萬分清晰,雖不是有意,可那每一個動作去不知不覺地記進了心裏。
不想遺忘!
——這莫名的情緒太過於強烈凶猛,他幾乎要否認那是他自己的意識!
正是因為記得這個優美的舞姿,他才會發現,這並不是重複跳一個動作或一支舞,而是,對方跳的舞隻有這一個旋轉的動作,而對方所跳的每一步都與前一步劃出不同的弧度!
桃花瓣從樹上落下,一片一片,掉落在淺青色的舞衣上,像下雨一樣,眼前被粉色的花瓣充滿,人影漸漸地看不清了。
不!
齊觀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攥緊了他的心髒,又悶又痛,說不出的痛苦!
停下來!
停下來!
……
宜方院的主院,宇文孤城也夢到一名女子。
那是一名他未曾見過的女子。
她靜靜地站著,抬著頭,一頂酒紅色的長發柔順地披垂在身上。
看不清她的麵容,可是他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氣息。
愜意的、舒適的、溫和的、柔和的、溫暖的、溫柔的。
宇文孤城一下子卸下了防備。
他看見她穿了一身淡白色的衣裳,也未穿上棉裘披風,在這冬夜裏顯然是太輕薄。
也許也是因為這樣,在他看來,這女子萬分清瘦,仿佛他能輕易地提起她一樣。
她眸瞳的顏色明明是暗藍的樣子,在不見光的地方,他卻能夠看見一小片淺藍色。
淺藍的顏色幹淨剔透,暗藍的色彩濃重肅穆,色彩差異極大,也象征著兩種不同的意義,這宇文孤城沒來由地心頭一震。
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沉重的枷鎖地掙脫了出來。
那看不到的麵容,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那張麵孔,那份容顏,那份芳華,無一不讓他心跳如鼓。
這個人……
這個人……
她是誰!
這份風華和美貌,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
宇文孤城瞪大眸瞳似乎要把她的容顏刻進腦海裏。
同時腦海仿佛受到什麼刺激一樣,狂燥地有如脫韁烈馬。
太過於美麗了……
她太過於美麗了……
會有危險的……
……不能夠……
【危險?】
【過於美麗?】
【不能夠?】
宇文孤城愣住了。
——怎麼會這麼覺得?
一束陽光照進房間,在北方近冬季的時日裏,兩個人一身冷汗地從夢中醒來。
【不能夠?】、【太危險?】、【過於美麗?】——怎麼會這麼覺得?
為什麼,那個人一直在跳那個動作,為什麼,一直不停下來?
那暗藍色的眼睛被日光照射,反折出淡藍色光暈,眼角眉梢浮現出絲絲血色,顯然徹夜未眠令她疲憊到極致。
她也不逞強,就在那日光下,緩緩合上眉睷。
——新世運構造完成,所有命局全部推翻化為未知。
——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