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剛從牢中回來，”扣著蘇馳下巴的手猛地收緊，“秦肖可是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蘇馳吃痛，想要去掰自己下巴上的手，卻不敢。
    “你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嗎，被本王打得渾身是傷，死狗一般縮在牢房裏，冷了沒被子，餓了沒食物，傷口就快爛了也沒有大夫給他治，好生可憐啊。”
    “不要說了。”蘇馳痛苦地閉上眼睛。
    “你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麼，想找什麼？”連慕含住蘇馳的耳垂，輕聲道。
    “沒有……沒有目的……”蘇馳渾身顫抖，手腳冰涼。
    “三弟竟然叫你來我這打探消息，看來真是山窮水盡了，”連慕粗暴地扳正蘇馳的臉，逼迫他睜眼看著自己，“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別想這麼容易出去。”
    “你想幹什麼……”連慕眼中的暴戾讓蘇馳打心眼裏害怕起來，抽著涼氣拚命往床角縮。
    “幹什麼，你不是想到了嗎？”獰笑著，連慕逼近蘇馳。
    退無可退，蘇馳白了整張臉，看著越來越近的人，蘇馳一咬牙向床的另一邊跑去。
    “往哪跑，”連慕一伸手便把蘇馳拽了回來，一手掐住蘇馳的脖子，讓他動彈不得。
    “唔……”蘇馳被阻了呼吸，臉漲得通紅。
    “告訴你，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救你了。”連慕另一手一揮，蘇馳身上的衣服盡數變成了碎片。
    “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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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著無神的眼直到天明，眼角幹涸的淚痕，布滿全身的創傷，都在提醒著蘇馳昨晚是多麼的殘忍難熬。
    “公子您醒了嗎？”有侍女在敲門。
    蘇馳仍是靜靜地躺著，像是沒有了靈魂一般。
    門外沒了聲音，又過了許久，蘇馳才眨了眨眼，緩緩坐了起來。
    瘦弱白皙的身軀滿布瘡痍，掩蓋在被子下的地方更是慘不忍睹，蘇馳麵無表情，掀開被子下床，顫抖的雙腿卻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一下子撲倒在床邊。
    “公子您醒了？”一直守在門口的侍女聽見動靜，再次輕輕敲門。
    蘇馳沒有回答，慢慢從地上坐起來。
    “公子您沒事吧，奴婢進來了？”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害怕蘇馳出事的侍女猶豫了片刻還是推開了門。
    “啊，公子您……”狼狽不堪的蘇馳讓侍女嚇了一跳，好在受過宮廷的訓練，知道如何應對各種情況，連忙關上門，然後手腳利落地扯過錦被把蘇馳裹住。
    蘇馳木然地任由她為自己披上被子，卻在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時目光一冷，猛地把她推開，側過頭撕心裂肺地吐了起來。
    到最後連酸水都吐不出來了，蘇馳才喘著粗氣停下來。
    “我要洗澡。”嗓子又啞又疼，甚至還有些血腥鏽氣。
    “好，公子地上涼，您先起來。”
    “不要碰我！”
    “好好奴婢不碰您，”見蘇馳忽然激動起來，侍女連忙退後幾步，“奴婢去給您燒水。”
    在水中泡了將近一個時辰，身上那令人作嘔的感覺仍是沒有消失，並且一直伴隨著蘇馳。
    身上的傷養了幾天之後已經漸漸好轉，但蘇馳的心卻沒有一絲的好轉。
    幾天下來蘇馳再沒見過連慕，既然他已經拆穿了自己的計謀，又把他這般羞辱，他不知道裏麵為何還要把自己留在晉王府。
    這些天服侍蘇馳的侍女名叫綠荷，以前在太醫院當差，會些簡單的醫術，蘇馳的傷也一直是她在料理。
    這天綠荷幫蘇馳拿來早膳，推門進來的時候帶進了一身的寒氣。
    “今年的雪下的可真早呀。”綠荷抖著衣裳上沾著的雪對蘇馳道。
    這些日子蘇馳一句話都沒說過，綠荷一直找著不同的話題與他交談他也從未回應過，這次卻有了反應，一直垂著的腦袋轉了轉，果然是滿眼的白色。
    “下雪了……”
    “對啊，可漂亮了。”
    蘇馳著了魔一般，雙眼發直，一步一搖地朝門外走。
    “公子外麵冷……”
    蘇馳不由分說地推開擋著他的綠荷，一心想要融入這純白的天地間去。
    “公子別去！”察覺到不對勁，綠荷連忙拉住蘇馳的胳膊。
    蘇馳回頭狠狠地瞪大雙眼，氣惱地去掰綠荷的手。
    雖然蘇馳仍在病中，但綠荷隻是個女子，力氣自然敵不上蘇馳，被強行掰開手之後便被推到在了地上。
    “公子！”看著蘇馳邁出了房門，綠荷連忙站起，卻見蘇馳神色恐慌地又退了回來。
    順著蘇馳的視線看去，綠荷一陣擔心。
    滿天的大雪之中，連慕正麵無表情地，大踏步地朝此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