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所言句句屬實，這供狀上所寫，皆屬誣陷。”秦肖一字一句道。
    連晟道：“孫潛可是在你手下做事？”
    “是，他原先一直在江南的天隆號當夥計，年初天隆號鏢銀被劫，因為孫潛學過幾年的武藝，於是家父便遣他押送銀兩上京，之後便一直留在京城。”
    “你們二人可有什麼仇怨？”
    “並無。”
    “你可知道當晚他潛入晉王府要做什麼？”
    秦肖頓了頓道：“小人不知。”
    “那你可知他平日裏都與哪些人往來？”
    “他為人孤僻，除了店裏的夥計之外並無他人。”
    “他把你供作主謀，你有什麼要辯解的？”
    “小人請求與他當麵對峙。”秦肖看著連慕朗聲道。
    “昨晚是二哥與府尹一同審問的孫潛，二哥可知孫潛何在？”連晟斜眼看著連慕道。
    連慕靠著椅背緩緩道：“昨晚畫押後，犯人便在牢裏畏罪自殺了。”
    秦肖捏緊了拳頭道：“孫潛既已認罪，為什麼又會自殺？”
    “也許是他良心發現，覺得不該陷害本王吧。”
    秦肖冷聲道：“看這罪狀上的血跡，隻怕不是良心發現這麼簡單吧。”
    連慕冷哼一聲道：“要說三弟審訊就是心軟，讓犯人都騎到審問官的頭上來了。”
    連晟道：“我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罷了。”
    “真相可不是三弟這樣，就能問的出來的，”連慕緩緩站起道：“三弟可還有別的問題要問？”
    “沒有了。”
    “既然沒有了，那讓本王來問幾個吧。”連慕冷笑著從侍從手上接過一封信函在手上把玩著道：“近日在城郊查獲的數批兵器，你可知道數量種類和具體的藏匿地點？”
    “不知。”
    連慕把手上的信函拍在秦肖麵前道：“這上麵可是你的字跡？”
    秦肖垂眸，信函上熟悉的字跡讓他心中一悸，連晟也暗自皺眉。
    “這是孫潛留在本王府上的，昨晚招供的時候他親口承認此信函是由秦肖親手所寫，並吩咐他悄悄放入本王府中。”
    連晟道：“字跡要模仿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
    連慕道：“確實不是什麼難事，隻是所有的犯人都用這個借口推脫的話，那豈不是誰都可以逍遙法外了？”
    “別說這信函我從未見過，即使真是出自我手，在下與王爺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陷害於你？”秦肖冷聲道。
    “問的好，”連慕一笑道：“為了你暗中建立的那麼多的地下兵器庫，你從江南來到京城，不料事情敗露朝廷開始追查，你便狗急跳牆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嫁禍給別人，讓別人替你頂罪，普通人絕不可能有這麼多的銀兩來打造這些兵器，於是範圍便縮小到了朝廷中人，而這些人中，你自然要選擇一個與你陣營不同的人，於是本王便不幸中選了。”
    “王爺不覺得荒謬嗎，”秦肖質問道：“秦某隻是一個商人，打造這麼多的兵器做什麼，就算是想要造反也沒有這麼多的士兵，就算士兵可以用金錢賣，但全天下的人心用金錢可以買得到嗎，名不正言不順如何來指揮眾人？”
    連慕猛地一指秦肖道：“這就說明你的身後還藏著一個人，你的財加上他的名，雙劍合璧，竟暗地裏謀劃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信函上如此詳盡的數字就是證據！”
    秦肖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連晟危險地眯起眼睛道：“二哥所說的那人，可有線索？”
    連慕冷笑：“他不說本王又怎麼知道？”
    “我看二哥是意有所指吧。”
    “三弟別急，要想知道他背後之人是誰，用過刑之後不怕他不說，來人！”
    “住手！”連晟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我審訊犯人，從不以刑罰施壓！”
    “哼，不以刑罰施壓，三弟是想展示自己的仁慈呢，還是怕他抖出什麼來？”
    “你什麼意思？”
    “三弟動這麼大的氣幹什麼？”
    “夠了，”秦肖低喝一聲，對連慕道：“要用刑便用吧，我沒做過的絕不會招。”
    連慕陰狠一笑道：“來人！”
    “我自己會走！”即使是手腳被縛，秦肖仍是氣魄壓人，掙開兩個欲抓他的獄卒，自己大步朝刑具走去。
    “本王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連慕一使眼色，兩名獄卒連忙上前將秦肖綁在立柱之上，一個赤膊大漢執著一條嵌滿倒刺的黑色鐵鞭走到秦肖麵前，待兩個獄卒退下之後，手臂猛地一揮，鐵鞭狠狠抽到秦肖身上。
    秦肖呼吸一窒，幾乎將牙咬碎。
    赤膊大漢手上未停，鐵鞭帶著呼呼的風聲，一鞭接一鞭地抽在秦肖身上，每一鞭都皮開肉綻。
    秦肖嘴唇慘白，呼吸短促，滿天冷汗，卻還是緊閉著眼硬是一聲沒吭。
    連晟看著連慕痛快的神色，隱忍地握緊拳頭，指甲陷入肉中幾乎紮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