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蔽日，寒風颯颯，戒備森嚴的地牢之中更是陰冷潮濕，寒氣逼人。
    “王爺您仔細著點兒腳下。”獄卒長為連慕帶著路，點頭哈腰好不殷勤。
    連慕半掩著鼻子，一陣陣的腐臭之氣仍是無孔不入。
    “啟稟王爺，犯人就被關在前麵的牢房中。”
    “下去吧。”
    “是。”
    屏退了旁側之人，連慕悠哉地緩緩踱步至最深處的一間牢房前，隻見身著囚服的秦肖正端坐於牢房中的一張小床上閉目養神，似乎所處之地並非肮髒不堪的囹圄而是自家的軟榻。
    聽見聲響，秦肖不急不緩地張開雙眼，平靜地看著滿臉戲謔的連慕。
    “真是想不到，昨日見秦兄還是意氣風發翩翩公子，今日卻深陷囹圄罪服加身。”
    麵對連慕的落井下石，秦肖非但不惱反而一笑道：“全都是托王爺的福。”
    “別這麼說，你知道本王一向是個剛正不阿之人，那孫潛想要陷害於本王，本王自然要還自己一個清白了，隻是沒想到他的嘴如此不嚴，竟把秦兄給供了出來，本王也是很痛心啊。”連慕說著輕歎了一口氣。
    秦肖冷笑道：“與其說是孫潛嘴巴不嚴，倒不如說是王爺審訊的手段高明。”
    “為了還自己一個清白，適當地用一些強硬手段也是應該的，不過呢本王要給秦兄一個建議，下次要派人打探消息的話，可要瞧準了些，拖家帶口的還是不要考慮了。”
    “秦肖多謝王爺提點。”
    “對了，”連慕忽然恍然大悟道：“秦兄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謀反叛亂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想要脫身隻怕比登天還難。”
    秦肖抿著唇，眼神猶如利刃一般淩遲著連慕。
    “如果你還想著連晟能夠救你的話，本王勸你早些死心，父皇把這件事交由連晟處理，不代表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保你出去，他現在應該對你可是避之不及，畢竟要是與你扯上一丁點的關係，都會被人抓住不放，到時候連他自己都保不住。”
    秦肖譏諷道：“王爺想的可真是周到。”
    連慕笑著湊近牢門，輕聲道：“放心，本王還會更周到的。”
    “王爺。”一名獄卒隔著幾個牢房的距離顫顫巍巍地打斷連慕。
    “什麼事？”連慕不悅地皺起眉頭。
    “沐王下令，提犯人去過審。”
    連慕嘴角一諷對著秦肖道：“他的速度倒是快。”
    地牢之中設有審訊犯人之用的屋子，秦肖帶著手銬腳鐐被兩個獄卒帶進來之時連晟已然等在裏麵。
    見到秦肖，原本坐於堂上的連晟剛想站起，卻在看見秦肖身後的連慕之時停住了身形。
    “二哥怎會在此？”
    “昨日的審訊甚為有趣，今日便想再來看看，三弟不會不歡迎吧？”
    “並非不歡迎，隻是這件案子事關重大，二哥還是不要攙和一腳為好，省得惹一身騷。”
    “本王行的正坐得直，不怕牽連，隻是三弟這樣子，看來真的是不歡迎為兄啊。”
    連晟眯著眼道：“要是沒事，二哥還是早些回去吧。”
    “隻怕這事由不得你，今早我已經稟明了父皇，奸人想要加害於我，我自然要親自洗刷冤屈，父王已經答應讓我與你一同審訊犯人。”將了連晟一軍，連慕笑得很是歡暢。
    袖中的手緊了緊，連晟麵上表情不變，道：“既然是父皇的意思，那二哥便留下來吧。”
    一邊的獄卒連忙在連晟的邊上添上一把椅子。
    連慕瞥了秦肖一眼，撩起衣擺款款坐下。
    與連晟對視一眼，秦肖緩緩在兩人對麵坐下。
    “二哥可有什麼要問的嗎？”
    “本王隻是從旁協助罷了，一切還由三弟做主。”
    連晟點點頭，向身後的隨從打了個手勢，一張沾滿血漬的紙立馬被遞了過來。
    連晟接過紙放於秦肖麵前道：“這是孫潛昨晚畫押的認罪狀，你看看。”
    秦肖低頭細看，雖然紙上的有些字跡被血跡覆蓋看不真切，但大致的意思還是一眼看明，孫潛於三日之前潛入晉王府中全是受秦肖所指，目的是為了把那封寫有證據的信函放入晉王府中，把所有的罪狀嫁禍於晉王，供狀的最底下，歪歪扭扭地寫著孫潛的姓名及畫押的指印。
    連晟道：“上麵寫的可否屬實？”
    秦肖抬頭道：“小人冤枉。”
    “本王勸你想好了再回答，”連慕好整以暇道：“以免受無妄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