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他是男人
    弈城作為幽刹內地和半煙城的樞紐城市，異常熱鬧，繁華程度不壓抑半煙城中心城市。
    即使剛剛經曆過一場不大不小的瘟疫，即使上層的官員剛剛有所變動，也絲毫不影響這個城市的進程。
    路上走了二十來天，初次出門的小孩興奮了幾天後身體便有些受不了了，沒有出過遠門的書竹也有些吃不消。
    幸好賀樓璟炎他們在半路上便和謝幹薑他們彙合了，不然估計要拖著兩個病患上路了。
    路上，他們也有幸見識到，元白所說的‘平時吃的不多’到底是多少了，完全是賀樓璟炎他們加起來的兩倍。
    不過，在他的帶動下，小孩的飯量也比以前多了些，從半碗上升到一碗，偶爾還能喝下些湯。
    “情況如何？”
    小孩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書竹被精力依舊旺盛的元白拉著出門逛街，房裏除了賀樓璟炎，還有易林和留守在弈城的張善發。
    “情況暫時控製住了，不過之前的府尹隱而不報，京城那邊應該也聽到了些風聲。”
    弈城屬於半煙城的領地，一般情況下，朝廷那邊不會輕易插手整個半煙城的事，這是雙方默認的協定，但若是遇上重大事件，在半煙城沒有從幽刹國分家之前，半煙城還是幽刹國的一部分，朝廷有權掌控官員的命任，尤其是弈城這種靠近內地的城市。
    這次是賀樓璟炎及時罷免了之前的府尹，換上了自己人，不然等朝廷的聖旨到，弈城府尹的位置被安插朝廷的人，他們再想把人弄走，便不是那麼輕易的事了。
    賀樓天朔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府尹和朝廷翻臉，但一旦朝廷的勢力滲透到半煙城，很多事就不方便執行了。
    不過同樣，在賀樓璟炎把人換了後，朝廷失了先機，也不會因為一個府尹和半煙城較上。
    這件事，搶的便是先機。
    “朝廷早晚會知道，劉向誌呢？”
    “關在府尹大牢裏。”
    “告訴常青，加派人手，好好看著，我明天上午過去。”
    常青，賀樓璟炎新任命的弈城府尹，是他上輩子繼承城主之位的得力心腹。
    “是。”
    “明天下午謝少府陪我去隔離區，你們就不必去了。張大人過兩天可先行回去。”
    示意易林和張善發不用勸阻，賀樓璟炎決定的事不會輕易被說服。
    易林臨走前得到賀樓天朔的命令，讓他這趟全權聽從賀樓璟炎的安排，有覺得不妥的及時傳信告訴他，這下也隻能聽從賀樓璟炎的安排。
    “你們出去吧！讓謝少府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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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複得不錯，肺部的問題不大，好好養著就好，過幾天可以開始治腿傷了。”
    替小孩把完脈，謝幹薑麵帶笑容，有些欣慰。
    就連賀樓璟炎臉上的冷淡也有些鬆動。
    他找謝幹薑，根本不是如易林所想的那樣商量明天的事，而是為了讓謝幹薑看看小孩的情況。
    “不過……”
    謝幹薑的轉折讓賀樓璟炎的臉冷了幾分。
    “過程會比較痛苦，需要讓錯位的骨頭重新裂開，矯正後再自行愈合。”
    小孩的腿微跛，就是因為有快骨頭錯位，謝幹薑囑咐不讓他用力，就是為了避免骨頭變形，之所以沒選在府裏進行，一來是人多口雜，二來矯正後在骨頭愈合前不能再用力，顯然，以小孩在府裏頭的情況，根本沒條件修養。
    賀樓璟炎也是考慮到這些，才會冒險把小孩帶出府。
    他賭的是賀樓天朔不可能無聊到派人盯著小孩那邊的情況，再者剛好遇上初夏的忌日，賀樓天朔應該有一段時間心煩。
    這段時間，隻要沒有不長眼的在賀樓天朔麵前提起這件事，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是男人。”所以，不會連點疼都受不了。
    賀樓璟炎想到那時那人為他擋下暗箭後，一個人縮在角落裏處理傷口，他坐在遠處都能聽到他的嗤疼聲，整張臉都疼的打結，隻是在他替那人把倒勾從肉裏挖出來時，那人卻是至始至終都沉默得沒發出一點聲音。
    謝幹薑卻是看著小孩那張看不出一點是男人的臉，很想反駁賀樓璟炎一句，他還是孩子，不過想想不管怎樣，這罪他都是要受的，反駁便變得毫無意義。
    “等這裏的事結束再開始吧！我會讓易林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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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白和書竹天黑後才回來，每人手裏抱著一大包東西，看得剛睡醒的小孩羨慕不一。
    “來，豆豆，這些都是給你的。”
    元白也跟著書竹喊小孩豆豆，說著就把懷裏一大包東西全都放在小孩麵前的桌子上，一點也不心疼。
    “豆豆，這也是給你的。”
    書竹也學著元白把東西放到桌子上，本就不大的桌子瞬間被堆滿了，還有的從桌上掉下來，被元白和賀樓璟炎眼疾手快地接住，這才避免被糟蹋的命運。
    裏麵有很多是小孩認識的，像糖葫蘆，小糖人，撥浪鼓等等，這些他這段時間在路上看到過很多次，也有很多他之前沒見過的東西。
    “小白哥哥，你有錢了？”
    這段時間，小孩也懂了些常識，買東西是要錢的，他還知道，小白哥哥是沒錢的，小竹好像也沒錢，最有錢的是‘哥哥’，因為他們吃飯買東西住客棧用的都是‘哥哥’的錢，所以，逛街的時候就算看到很喜歡的東西，他也不會和小白哥哥一樣吵著要買。
    等他自己有錢了，他會把喜歡的東西都買下來，送給娘親，蘭姨，小竹，小白哥哥，謝叔叔，還有‘哥哥’。
    小孩這會兒是激動的，如果小白哥哥知道怎麼掙錢的話，他就可以和小白哥哥一樣掙錢買東西了。
    小孩根本沒想過，這錢是書竹掏的可能性。或許跟元白時不時宣揚自己一定會弄到錢還給賀樓璟炎有關。
    “恩，恩，這裏還有很多，豆豆要嗎？”
    一點都不懂財不外露，元白直接把一個小袋子扔到小孩跟前，裏麵金燦燦的金珠就這麼滾出來了。
    小孩翻看袋子一看，有幾塊他認識的銀子，還有幾個比剛才掉出來的還要大的金珠，還有幾張紙。
    “我和竹子買了這麼多東西才用了這麼一小塊銀子，以後我就是有錢人了。”
    拿出其中最小的一塊銀子在小孩麵前比劃著，元白顯然很得意，挑釁地看著賀樓璟炎，拿了兩顆金珠出來，想了想又扔回去一顆，把大的那顆遞到賀樓璟炎跟前，“呐，這個夠我這段時間吃的了吧！”
    他知道好多人都覺得他吃的多，可他在家就是這麼吃的，也沒人覺得不對啊！
    小孩還沉浸在對元白的羨慕中，賀樓璟炎沒接，隻是冷聲問道，“怎麼來的？”
    雖是問元白，卻是看著書竹。
    一夕，不對，應該是眨眼暴富，除了賭就是偷，再加上一個搶。
    “大少爺，我們……我們撿到……”
    興奮中的書竹被賀樓璟炎的眼神看得很是心虛，眼神也有些飄虛，到後麵都說不下去了。
    他本來也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被元白教育你了一番，覺得自己很正義，可對著賀樓璟炎那雙眼睛，那種心虛感又更甚了。
    “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們在外麵逛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偷偷了別人的錢包，我和竹子就幫人搶回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元白特別自豪，覺得自己當了回英雄，“不過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就沒找到失主了，反正也沒人要，我們隻好幫他用了。”
    那語氣，好像那是多苦惱的事一般，隻是眼裏閃爍的興奮泄露了他的小人之心。
    對這個答案，賀樓璟炎一點也不意外，隻從小孩手裏把布袋丟給元白，“惹了麻煩自己解決。”
    平常人家哪個會裝這麼多東西，被偷的人必定非富即貴，賀樓璟炎沒打算到時候幫元白收拾爛攤子，更何況這次他不想引起太多注意，容易泄露行蹤。
    “這些就當做你這段時間消費的利息吧！”
    他看得出來，小孩很喜歡桌上的那堆東西。
    元白被賀樓璟炎打擊得氣憤得上樓，書竹膽子小，看到賀樓璟炎的臉色有些害怕，不敢再出聲，小孩卻是被這些銀子的來曆打擊到了。
    原來小白哥哥是拿了別人的銀子，當然，小孩隻是不喜歡把‘偷’用在喜歡的人身上。
    他的生活經驗很簡單，但也知道，拿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行為，怎樣才能掙錢呢？
    賀樓璟炎低頭看著悶悶不樂的小孩，想到小孩對剛才那袋銀子愛不釋手，便讓書竹去他的私庫拿幾顆過來。
    遞給小孩，小孩卻是疑惑地看著他，絲毫看不出一點興奮。
    “不喜歡？”聲音有些冷。
    “喜歡。”眨了眨眼，有些失望，要是是他的，他就更喜歡了。
    賀樓璟炎等了會，卻見小孩依舊隻是看著，沒有接過的意思，直接塞進小孩手裏，“給你的。”
    沒有意料之中的興奮，小孩隻是搖頭，把布袋換個他，有點避之如蛇蠍的感覺。
    賀樓璟炎不懂小孩既然喜歡卻為何不要，反正小孩的很多想法他都不懂，小孩怕馬的事已經讓他明白，該知道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沒必要深究。
    小孩也不明白賀樓璟炎為何突然給他銀子，難道‘哥哥’看出來他很喜歡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