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夜看上的人果然不一樣啊！”寥落幾聲拍掌，一張典型的東瀛臉從黑暗中慢慢現形，迷縫著眼睛，矮鼻子，個子短小卻帶著訓練有素的精悍，“發現他發瘋的弱點就進攻，不愧是嚴氏集團的總裁，夠聰明！”
    說著走到近前，拉開蘇建，有些嚴厲：“你看清楚，他不是你的弟弟，他是湯夜的新歡。湯夜把你弟弟當草，把他當寶。他看準了你的弱點就加以利用，把你當傻瓜耍呢！”
    蘇建眼睛濕漉漉，雙手捂著臉，蹲下身子，無聲啜泣。嚴鳴清看著他抽搐的雙肩，心裏驀地疼了起來，不為自己，為的是平時裏佯裝強悍，此刻卻如此崩潰的蘇建。對他而言，也許感情是永生不能追回的債。
    怔仲間，嚴鳴清覺得身上的襯衫給扯掉，小城的手摸上他的胸膛，手指間夾著一塊手表電池一樣的小東西。
    他左右比劃著，戲謔地說：“你喜歡湯夜啃你左邊還是右邊？嗯？還是兩邊都啃？我可隻有一個小鈕扣，這東西貴著呢！不然給你配兩個。”
    小城一邊說，一邊把銀扣子用膠布固定在嚴鳴清的胸前，手指按了按確定黏牢，才抬起身子。然而直起腰的小城，腦袋頂上了硬綁綁的家夥，他自然知道是什麼，卻不慌不忙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他的。可這是玩什麼把戲？”蘇建目光清澈，已恢複神智。
    “殺我？你想殺我？來吧！”小城慢慢抬起手，手裏已經多了一個迷你遙控器，“我隻要輕輕按一下，‘砰’地，嚴鳴清就變成灰，沒了。想試試你和我，誰比較快嗎？”
    “卑鄙！”蘇建狠狠把槍扔出去。
    “太在乎一個人是致命的弱點，蘇建，你還是不要犯和湯夜一樣的錯誤吧！”
    齒輪的聲音悶悶響起來，偶爾夾著尖銳的金屬刮擦的細聲。嚴鳴清隨著齒輪的轉動，慢慢地向外滑去。
    他的雙手吊在一隻建築用的吊臂上，支在離平台五六米的距離。腳下是20層樓的高空，勁風拍在後背，身子搖搖欲墜。嚴鳴清努力不往下看，雙臂給拉扯到極限，受過傷的肩膀在這樣強度的牽扯下，疼得鑽心。
    他恨不得自己就隻剩兩條胳膊，沒有身子的重力，也許就沒有這麼疼了。他咬著牙忍著，頭無力地搭靠在胳膊上，疼出的一身汗，卻很快給風吹幹。
    他對上蘇建擔憂的眼神的時候，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麼，這裏挺涼快的。”
    蘇建沒有說話，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嚴鳴清的笑容慢慢隱沒了，四處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離天亮還早呢！嚴鳴清的心裏發出一聲歎息般的呼喚：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