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月怔怔的看著屋內那個女人滿眼的妒火，然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去……洗個澡吧。”林紫月推開他，偏過頭不想讓自己看到屋內的那一片風光，也不喜歡他這樣抱著她，特別是在……
    “你不生氣？”舒臨風微微蹙了眉，然後看著她：“你沒有生氣？”
    “我……”林紫月抬頭看著舒臨風抿了抿唇：“我沒有資格而已。”
    舒臨風的眸色頓時冷了下來，轉身猛地將那個女人從床上拉了下來然後將衣服丟給她，吼道：“滾！”
    女人有些驚恐的看著舒臨風，忙不迭的喊道：“親愛的，你是怎麼了。”
    舒臨風瞪了她一眼，開始翻找身邊的衣物，然後抽出了一遝錢扔在她身上：“我給你三分鍾從我眼前消失。”
    女人無辜的眼睛紅了一圈，然後慌亂的穿好衣服撿了地上的錢向外跑去。林紫月看到她走出這間房間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帶著狠毒。
    聽著大門關上的聲音，舒臨風站在門口，目光散落在林紫月身邊：“紫月，我們的那一晚也是在這張床上。”
    林紫月的眸色一緊，緊攥了垂在身側的手。
    “我讓別的女人進入我們的家，睡在我們的床上，你都不生氣？甚至，都不過問？”舒臨風無力的靠在門框上，木訥的看著她：“我還以為，到了這個程度你能夠多看我一眼。”
    林紫月怔怔的聽著他有些淒涼的聲音，現在她清楚了，他是有意讓她看到這一幕，他知道她已經離開了程駿宇，今晚必定會回來。
    “我們的合約不是……”
    “紫月……”舒臨風沒有讓林紫月說完，緩步走向她：“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走過來的嗎？多少次我想擁你入懷，可是卻隻能看著你在他懷裏那樣安心的笑著。從前還有姐，現在卻連一個站在我這邊的人都沒有。而讓我變成這樣的人就是你。”
    林紫月抿了抿唇，臉色十分不好，僵硬的站在原地。
    “我得知你有了我們的孩子，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是，我發現你卻更希望那個孩子是程駿宇的。我一個人從醫院回來，在家裏喝的酩酊大醉，然後叫來了那個女人，我隻是希望能看到你一絲的在意，可是，你竟然連這一點做妻子的責任都不想盡嗎。”
    “你喝醉了。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談。”林紫月蹙了蹙眉，轉身抬步。
    步子微頓，被他從身後緊緊的抱住。
    “紫月，不要連你也拋棄我。”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低聲喃道，一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腹：“不要讓我僅剩的親人遠離我。”
    林紫月僵著身子，咬破了唇，卻緩緩閉上了眼睛，她回來就是要回到他身邊，為什麼還要讓自己拒絕？自己隻是在程駿宇身邊放縱慣了，所以竟然連自己從前最拿手的假裝很好都不適應了。
    她的手微一猶豫輕輕的握住了舒臨風的：“臨風，直到這個孩子生下來我會留在那你身邊。”
    舒臨風的眸色一喜，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
    “可是，人總是要獨立的。”林紫月用力的撥開他的手，跟他麵對麵站著：“我試過的，隻要半年就可以讓自己完全走出那些陰影，當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我會帶他去做親子鑒定。”
    舒臨風的眸色一緊，唇有些顫抖。
    “如果是你的孩子，由你來選擇。如果不是你的，那麼，我會帶著這個孩子離開。”
    “離開？”舒臨風怔怔的重複道：“你，還是要去找程駿宇？”
    “不，我不會找程駿宇，但是，也不會留在你身邊。”林紫月退了一步，冷漠的看著舒臨風：“從睡在你身邊的那一夜開始，我們的帳就已經還清了。我幫你得到了舒昀，也完成了我們的合約。現在能夠留在你身邊的原因，隻是這個孩子。”
    林紫月垂下頭輕輕的撫著自己的小腹，她把一切的選擇權交給了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他是舒臨風的，那麼，她隻能任憑命運的捉弄，可是如果他是程駿宇的……她，會離開他。
    “我已經很累，所以沒有空閑去關心別人的悲喜。我選擇了退讓，所以，沒辦法對你憐憫。如果讓我選擇，我更願意去陪在那個把自己變得冷漠孤獨的生活了十年的他身邊。這，是我的選擇。所以，不要再用你悲慘的身世動搖我。因為我愛的人比你更悲慘，我卻拋棄了他而站在你身邊。”
    她的嘴角微微漾起一絲苦笑，原來，在他身邊呆久了，就再也學不會從前的隱忍，她本是報著退讓一切的心態回到這裏，卻沒想到自己說出了這些話。
    舒臨風有些怔愣的看著林紫月。從前，她不會這樣，從前能夠讓她猶豫的事情很多，難道是因為知道了那個人的心意所以做一切都變得更加果斷了，隻因為心裏有了一個靠山？
    “可是，你回不去了，不是嗎？”舒臨風冷了眸色，站在原地看她：“今天你們說的話我都已經聽見了，不管這個孩子是誰的，你說了今天那些話，就再也回不去了，你今天已經跟他宣戰了，你還想他會對你手下留情？”
    “因為回不去，所以更有勇氣麵對一切。”林紫月冷笑一聲，回答道：“舒臨風，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直到孩子出生為止，我會呆在你身邊，為的隻是躲避他。但是，如果你想要的更多，我隻能離開。”
    舒臨風的眸色漸漸陰冷下來，看的林紫月有些害怕，那種目光讓她渾身戰栗。
    “好，林紫月，既然你今天選擇挑開一切，那麼今後我們的相處便也就簡單的多了，我要的隻是你，不管用什麼手段。”
    “當然，你當然是不擇手段，否則當時也不會在我麵前揭穿我父親去世的真相。”林紫月冷笑一聲，對於舒臨風她雖然有所愧疚，卻也真真的恨，恨他讓她有了這個孩子，也恨他讓她和程駿宇之間的那道鴻溝赫然擺在眼前。她不得不回到這裏的兩個原因都是他造成的。
    舒臨風的唇狠狠的一抿，死死的盯著她。轉身摔門進了房間。
    看著他進了房間，林紫月總算鬆了一口氣，她緩緩的走進自己的房間，怔愣的躺在床上，一隻手輕輕的撫著自己的小腹，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寶寶，媽媽對不起你，你才這麼小，就讓你聽見這麼多不堪的話語。但是媽媽跟你保證，媽媽一定會把你生下來。然後，我們離開這裏，離開所有牽絆好不好？”
    夜幕逐漸蒙蔽了林紫月的雙眼，枕邊的電話忽然急促了響了起來。
    林紫月猛然坐了起來，望著枕邊一直響鬧的手機竟然不敢去觸碰，心底裏蔓延著一種恐懼，促使她隻是呆呆的望著黑夜中閃著的手機。
    “紫月！”房門忽然被打開，舒臨風還穿著睡衣，打開房內燈的一刻，林紫月看到了舒臨風焦急的麵孔。
    “什麼事？”林紫月怔怔的看著舒臨風，腦子一片空白。
    “媽，出事了。”舒臨風頓了頓，望著還在吵鬧的手機一字一句的說道。
    兩個人匆匆趕到醫院，林母的急救已經結束，仍舊在床上昏迷不醒，向天袁和向家兩個兄弟早已經在那裏守候。
    “哥。”林紫月直直的走向向遠，一雙手無助的抓上向遠的衣角，眼眶已經通紅。
    “這兩天已經有所好轉，不知為什麼今天晚上忽然暈厥了。”向遠握住林紫月的手，蹙眉低聲說道：“醫生說，隻要熬過今晚，就沒什麼大礙。”
    林紫月悶悶的點點頭，走到床邊。
    向天袁抬頭看了她一眼，起身給她讓了個地方，然後站在她身後冷冷的說道：“林紫月，你是你媽媽唯一愛的人。如何讓她醒過來，我想你比我知道該怎麼做。”
    林紫月回過頭，落入眼中的是向天袁一雙落寞的眼。她有些恍惚，這個人從來都很灑脫，從來不會為任何事牽絆，現在卻因為自己的母親有了這種目光。他一輩子想守護的人心裏的唯一卻不是他，哪怕第二位他也排不上，林紫月的嘴角竟然莫名的揚了揚，原來，所有的人都是在舍棄自己來守護一些重要的事情。
    她的目光緩緩的收回，然後緊緊的握住林母的手，就想之前她對程駿宇說的，如果要選擇，她隻能選擇自己的母親。
    “媽，我是紫月。”林紫月揚了揚嘴角，將自己混亂的思緒打散，然後淡聲說道。
    “我回來了。不隻是我一個人，還有臨風。”林紫月閉上眼睛，頓了頓，然後重新揚了揚嘴角：“媽，我回來認錯了。我不該選擇那個人讓你傷心。我，以後不會再去靠近他了。”
    她垂下目光，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然後緊緊的握住林母的手，蹙眉道：“今天您一直不跟我說話，我都沒有機會告訴你。媽，你要當姥姥了。我，懷孕了。我，有了，臨風的孩子。”
    她的唇微抿，忍下自己湧上來的淚水，笑了笑：“如果你醒來，就可以享受天倫之樂了。我，寶寶，還有……臨風，我們，會伴在您身邊。”
    “今晚有一個晚會。”舒臨風遞給林紫月一杯咖啡。
    “我知道，是駿夢發出的邀請是不是。”林紫月接過咖啡低下頭輕輕揉了揉眉間。
    “駿夢雖然不是行業內的，但是也是相關的公司，以後如果需要拓展，它將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舒臨風坐在林紫月身邊，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
    林紫月怔了怔，握緊了手中的咖啡：“臨風，昨天我對媽說的話……”
    “紫月。”身子忽然被他輕輕的抱住，舒臨風的頭輕輕的放在她的肩上柔聲喚她：“媽醒來就是最好的，短期內我們不要刺激她好不好。”
    林紫月蹙了蹙眉，握住他環住她的手，他卻將她抱得更緊：“我們不要再這樣冷戰了好嗎？如果我當初沒有衝動的說出你父親的事情，我們還是可以和平的在一起的。”
    “我，沒有再跟你冷戰。”林紫月放下手任由他抱著：“就像他回不來，我也不會愛上你。所以，你也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
    舒臨風的手緊了緊，終究放開她，起身站在她身側，然後勉強笑了笑：“晚上我來接你。”
    駿夢是一家互聯網公司，規模雖然不大，卻是新起之秀。這一次駿夢廣發請帖，軟件行業的四大公司都被邀請了去。
    林紫月抬頭看向20層高的大樓，揚了揚嘴角。
    挽著舒臨風，經過層層安檢，她們才得以進入會場的活動區。
    “那邊那位就是駿夢的總裁。”舒臨風一手攬在林紫月肩上，垂下頭低聲親昵的說道。
    林紫月偏過頭淺淺一笑，算是應了。兩人正要舉步，林紫月的腳步卻忽然頓住。
    看到她的反應，舒臨風已經知道她看到了誰，順著同一個方向望去他果然看到了程駿宇。
    一身純黑西裝的程駿宇站在一群企業經理身邊，淺笑著交談。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舒臨風冷哼一聲，涼涼的問道。
    林紫月抿了抿唇，目光淡淡的從他身上收回，然後輕聲問道：“不是要去見駿夢的總裁。”
    舒臨風微微一怔，然後麵上揚起了微微的笑意：“反正你們總是要見麵的。何必這樣？”
    林紫月仰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舒臨風，動作不大卻用了很大的力氣將他的手甩開。舒臨風蹙眉一把將她牢牢的攥住。
    “你不喜歡我不說就是了，何必這樣。”他的聲音很溫柔，目光卻寒涼。
    林紫月回過頭來看他，麵無表情的掙脫開他的手，然後徑自朝著駿夢總裁走過去。
    “你好，我是至雅的林紫月。”林紫月淺笑，將手伸在駿夢總裁麵前。
    對方似乎有些猶豫，目光微微向別的地方看了看，然後收了回來，淺笑著看她回答道：“你好，駿夢宋暄。”
    林紫月略微的打量了一下他，一身白色西裝，手中拿著一杯香檳，嘴角是一抹淺淡的笑意，看起來很柔和。
    “宋先生有些眼熟，不知道我們之前是否見過？”林紫月淺淺的笑道，她如此發問並非是套近乎，而是真的覺得他很眼熟，特別是一雙笑眼讓她覺得很熟悉。
    “或許是見過吧。”宋暄挑挑眉，輕輕一笑，然後看著林紫月笑道：“不知道林小姐玩的怎麼樣？”
    林紫月尷尬的笑笑，打住自己的疑惑：“駿夢的招待很周到。”
    “隻是招待嗎？”宋暄眉眼一笑：“這布置如何？”
    林紫月猛地看向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卻不能從他滿是笑意的目光中看到任何東西，於是隻是輕輕笑了笑：“不知宋先生的這番布置是否有什麼含義？”
    宋暄輕輕笑了笑：“林小姐覺得有什麼含義？或者說林小姐感覺到了什麼？”
    林紫月的目光望向穿過整個大廳的人工清溪，然後輕輕一笑：“這溪水倒是頗具特色。”
    宋暄仍舊是那副柔和的笑容：“想必到夜色之時會更加美。”
    林紫月有些詫異的看著宋暄，不知道他說這些的用意。
    “我受人之托，所以一會的開場舞還請林小姐賞光。”宋暄輕輕舉了香檳。
    “受人之托？”林紫月疑惑的重複道，卻已經聽到身後傳來了主持人的聲音。
    宋暄朝她輕輕一笑，從她身邊走向台上。
    “歡迎大家來到駿夢……”宋暄站在台上，嘴角微揚，雙手張開笑著說著那些話，林紫月卻有些恍惚的看著腳邊清澈的溪水，聽著這溪水潺潺的聲音她的眸色漸漸有些迷惑。
    “下麵，我便來開始第一支舞。”話音落下，宋暄一步一步的朝林紫月走來。
    “林小姐。”宋暄一手攤在林紫月麵前，清淺的笑道。
    林紫月怔然，將手搭在他手上，靠近他。燈光緩緩暗了下來，林紫月隨著舞曲與宋暄舞動，周邊也漸漸有更多人加入。
    “對不起，您剛剛說受人之托……”林紫月猶豫的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宋暄輕輕一笑，淡聲道：“林小姐該不會以為舒臨風會繞這麼大的彎子請你跳支舞吧。”
    他身上傳來淡淡的古龍水的香氣，讓人很舒服，但是卻還是讓林紫月有些別扭，因為，不是他。
    她垂下頭，才發現他從一開始就跟她保持著距離，現在更是輕輕的攬著她，毫無半分冒犯之意。
    “那您的意思是……”林紫月疑惑的抬頭。
    宋暄退了一步，輕笑一聲：“你馬上就知道了。”
    林紫月還在納悶，便被他整個人拋了出去。
    “嗯。”林紫月緊閉著眼睛，悶哼了一聲，手脫離他的下一秒已經被一個人穩穩的接住。
    熟悉的味道頓時湧入鼻間，林紫月下意識的緊攥了他的衣角，一頭撞進他的懷裏，然後緊緊的抱住他。
    “我是誰？”冰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他隻是鬆垮的環著她，沒有對她的依賴做出回應。
    聽到他的聲音，她整個人鬆懈了下來，緊抱著他的手微微鬆了力道，然後回退了一步道：“你聯合他，不會隻是為了看我被嚇到的樣子吧。”
    她睜開眼睛，會場已經變得一片漆黑。她有些害怕，不禁下意識的又向他靠近了一步。
    黑暗中，他感覺到她的猶豫，然後猛地將她攬入懷中，一手輕輕的順著她的長發撫下，頭微垂落在她耳側：“你覺得我這麼閑。”
    不知從哪裏發出的微弱光芒，她偏頭恰好看見了他還未來得及掩飾的深深的眷念。她一怔，訥訥的仰頭看著他深情的目光，他的身後，映出了滿棚的淡藍色微弱的燈光。
    一瞬間，心跳漏了一拍，聽著耳邊潺潺的溪水聲，看著他們頭頂隱隱約約閃爍著的微弱燈光，她的唇微顫。
    那還是他們初三的那一年，從電視上看到歐洲一個地方裏有螢火蟲洞，遊客可以坐在小船上，仰望漫天淡藍色緩慢閃爍的螢火蟲。當時她很向往，而他淡淡承諾，高中畢業會一起去那裏旅行。
    “你說陌路，可是我還有話沒說完。所以，安靜的聽我把話說完。”程駿宇將她輕輕擁在懷中，淡聲說道。
    “這是我欠你的一場旅行，十年前的好多事情，我都還沒有兌現。以後的數個十年裏，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等這個孩子生出來，我會親自去請求伯母的原諒，所以，如果你想把我當成陌生人，我會等待，一直到你沒有理由推開我。”
    肩頭，有些潮濕，她趴在他肩頭，紅了眼眶。後退一步，她仰頭看著他，雖然看不到他的輪廓，但是那雙目光卻仍舊明亮。從前她以為他的目光比黑夜還要漆黑，現在才知道，他的目光在黑夜中是最亮的地方。
    “我知道，你不是陌生人，這件事，我不會對陌生人做。”她踮腳，輕輕的吻在他的唇上。淚水弄濕了兩個人的臉龐。他垂頭，深深的吻著她，冰封的嘴角帶著絲絲的笑意。
    “我是誰？”他放開她，雙手捧著她的臉龐，啞聲問道。
    “程駿宇。”她輕聲道。
    他的嘴角微揚，放開她，然後將她抱在懷裏：“幸好，你沒有吻錯了人。”
    林紫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窩在他懷裏，一手輕輕的摸在他胸口：“這個人，我永遠都不會認錯。”
    程駿宇揚了揚嘴角，擁著她輕緩的完成這支舞蹈。
    林紫月安靜的窩在他懷裏，這是一場夢，夢醒之後一切都會消散，然而，她卻想貪圖這份美夢，哪怕醒來後心如刀絞，至少她曾經擁有。
    舞曲漸漸落入尾聲，林紫月緩緩停住舞步，站在原地。
    程駿宇也跟著他停了下來。
    “看不清麵孔的人通常隻出現在夢裏，陌生人，我也隻當這是一場夢。夢醒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跌入現實。”
    程駿宇的眉峰緩緩積聚了寒冰。
    “你永遠都不懂得放過自己。”程駿宇冷聲說道。
    “因為，周遭不肯放過我。”林紫月苦笑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程駿宇的手執著的攬著她：“你的責任沒有那麼大。”
    “程駿宇，你說十年前不怪我，現在我知道了十年前我們分手的理由。我們，都沒辦法讓不好的自己留在對方身邊。這就是我現在推開你的原因。”
    她咬牙，狠狠的推開他。
    他的手下意識的去抓，隻抓到了冰冷的空氣。周遭的燈光驟然一亮，一曲結束，他環顧四周，最終隻在不遠處看到站在舒臨風身邊的她的身影。
    嘴角落下一絲冰冷，眸色間更是冰封，他想要給的退路，她不想要，那麼他們的選擇便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