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蟄龍驚眠,嘯動千山  第五十一回:世路從來多險阻,難得一諾千金重(校改)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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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回:世路從來多險阻,難得一諾千金重(校改)
    唐門行事詭秘,門人心高氣傲,更遑論身為下任掌門的唐陌,聽他話中有輕視之意,忍不住怒道:“當年夜飛雪做了朝廷走狗,又好到哪裏去!”
    夜翎最恨別人侮辱先父,抬起弓箭,鬥然射出。唐陌解下腰囊向前擲去。囊中尚餘幾枚霹靂雷火彈,被拋上半空,又沉甸甸地往下墜。
    夜翎見識過霹靂雷火彈的威力,足跟著地,身子向後疾退,便在這時,右手向後,微微一抬,發箭向腰囊射去。
    進退之際,身形自然無法穩實,但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烏龍鐵脊箭的箭頭,卻準確無誤地穿過掛繩,將腰囊送回。
    唐陌輕巧地躍開。莫看她內功不算登峰造極,輕身功夫的造詣著實不低。哪知腳剛落地,後方咻地一聲,又射來一箭,這一箭快逾電光火石,若非風聲破空,幾乎難以察覺。
    她心覺不妙,身子還未立穩,猛地往後仰倒,身後就是蓄水池,她落入池中之後,便埋頭潛下,與此同時,兩支箭矢首尾相撞,火星立時便引燃腰囊中的霹靂雷火彈。
    轟隆隆……
    轟隆隆……
    眾人躲在牆後,隻聽外麵轟然巨響,腳下開始搖晃。
    早在爆炸之前,木風便被夜翎攬入懷中,對方行動之間,更是小心翼翼避免壓到他的傷處。
    兩人緊挨著滾了數圈,好容易止住勢頭,頭發衣物上已沾滿塵泥。透過煙塵望去,蓄水池中水流翻湧,而東側墓頂則釘著一支斷箭,以其為中心,墓磚不停地開裂、剝落,袒露出木製的橫梁。
    見這些橫梁大多布滿蟲蟻噬咬的痕跡,木風不禁苦笑:“夜堡主,這箭再射偏些,我們今日可都要交待在這了。”
    夜翎看了他一眼,繼而凝視蓄水池,許久不見唐陌浮上水麵,心中猜測道:難不成她已在池底溺斃?
    木風似知道他心中所想,道:“唐門弟子大多不諳水性,她多半是上不來了。”摸了摸下巴,又道:“除非……”
    夜翎道:“除非甚麼?”
    木風一攤手:“除非夜堡主剛才那一箭射偏了。”
    夜翎不以為然地轉過頭。木風繼續道:“夜堡主定然是想,我偏陽神弓例無虛發,又怎會射偏?”
    夜翎在他身上推了一把:“起來。”
    木風一麵拂去身上的石頭渣子,一麵起身:“可是,當日在珠璣玄陣裏,夜堡主共出十箭,卻始終沒將我射中。”
    偏陽神弓向來例無虛發,就除了那唯一一次例外。每念及此事,夜翎總是又氣惱,又不甘,忿然道:“若非你使詐,我又怎會……”話至半途,突然抱起木風著地滾開。
    一道鐵索嗖地飛近,鑽入地麵寸許。
    “杜公子身為天下第一,自然技壓群雄,我等力疏技拙,又豈敢與之匹敵?”池中水花飛濺,一頭巨鱷的屍體緩緩浮上來。唐陌飛身上岸,抖動手腕,鐵索宛若飛舞的靈蛇,繞在她的小臂。
    隨著她話音落下,四處響起機簧之聲,想是她帶來的隨從已經趕到。唐陌在地下站定,睨視木風道:“那個時候的三少,確實威風八麵,何況有萬劍山莊替你撐腰,江湖之中誰人敢惹?”冷笑著繼續道:“可是,如今你武功盡失,又負傷在身,隻會拖累別人,又談甚麼天下第一?”
    甬道深處,陳文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唐陌在水中溺斃之後,夜翎來找他算賬,頻頻向段素真傳遞眼色,對方卻抱著頭,蹲在地下發抖。他暗罵一聲,繼續留意外麵動靜,不過因距離太遠,始終聽不清他們之間的談話,此刻見唐陌生還,膽子頓時大起來,貼牆慢慢靠近池邊。
    黑暗中閃過刀光劍影,木風嘴角的笑容逐漸隱去:“夜堡主,自此刻起,你我就分道揚鑣罷。”
    夜翎卻裝作沒聽見,向前走了兩步,將他護在身後。
    木風搖了搖頭,正色道:“唐陌說的不錯,我除了拖累別人,實沒可取之處,且夜堡主三番兩次救我於危難,便說之前有所相欠,也已經還清了。”
    習慣了他的刁鑽耍滑,見他突然正經起來,夜翎有些難以適應:“我不懂甚麼拖累不拖累,隻知大丈夫需言而有信,說一不二!我既然承諾護你周全,便會竭盡全力,同樣,我立誓在出去之後取你性命,定也不遺餘力!”
    轉過頭,凝視木方雙眼:“你怎麼突然變得婆婆媽媽?”火光中他揚起濃眉,眸光深邃而認真,更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木風眨了眨眼,噗嗤一笑:“夜堡主恩怨分明,乃真英雄。”轉而暗歎:我數度設計相逼於他,反而做了小人。
    危機當前,他尚在談笑風生,惹得唐陌怒火高竄,叱道:“杜迎風,他今日若是喪命,全是你害的!”
    夜翎舉起弓箭,沉聲道:“要我的命,就拿出本事來。”
    唐陌忍下心中不快,腕間鐵索舞動如蛇,直向夜翎纏來。夜翎揉身搶進,轉眼便與她拆了十餘招,未料對方除去暗器功夫,這一手鐵索也使得頗見巧妙,他左躲右閃,還要分心兼顧木風,始終騰不出手來張弓反擊。
    雙方僵持不下,夜翎替木風擋開幾枚飛針,叫道:“你先走!”木風清楚自己留下隻有累他分心,點了點頭,避進一處甬道。
    黑暗中竄出幾條人影,直向木風追去,夜翎五指一鬆,箭如連珠,無一虛發,隻聽得慘呼連連,那幾人均已喪命。唐陌奮起直追,卻被夜翎攔下,鐵索纏上長弓,又是數招拆過。
    唐陌喝道:“夜堡主,你與他非親非故,隻為一句承諾便與唐門為敵,孰輕孰重,可要拿捏清楚!”
    夜翎與一幹唐門弟子周旋,縱然無法取勝,也足可自保,冷冷道:“何為輕,何為重,我一向分得十分清楚,不勞唐姑娘費心。”
    多說無益,兩人纏身又鬥,夜翎數箭齊發,將偷襲他的唐門弟子一一擊斃,唐陌眼見門人遭難,暗暗焦急,忽然身後傳來幾聲大笑。兩人倏地分開,各自退開丈許。
    眾仆舉著火把守在甬道出口,陳文押著一個人慢慢走出。那人身著白衫,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被人半推半就著走了出來。
    陳文伸手扯過那人的長發,陰測測地道:“夜堡主,貓抓老鼠的遊戲到此為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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