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女 第七十四章 傻人譚之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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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骨女無影無蹤,未闌也沒跑來找我算賬。其實我倒是挺希望他來找我算賬的,可見人生的好看,即使腦筋有毛病也招人待見。
還有一個小小的念頭``````我盼著他過來找我。
今夜依舊是個明朗平靜的夜晚,樹上的知了無法忍受署日的炎熱開始集體震耳欲聾的嘶鳴,我坐在洞口發呆,腰裏別著骨女丟到地上沒來得及撿起來的那條火紅色的鞭子。
嘖,好像風景不好,坐出去一點。
再坐出去一點好了。
咦咦咦,這裏視野也不好,一會兒若是有人找來了我也看不見,那多不好玩。
嗯,幹脆坐這裏!
我剛剛一屁股坐下,突然身後一聲怪叫。我趕緊回頭,五個男男女女饒有興致的盯著我,正在不緊不慢的走過來,聲音正是離我最近的那個發出來的。
有女的,不是淫鬼。
不知道他們想做甚麼,我收起傻笑,平靜的回看他們。
“哈哈,是個外地的土鱉,不跑的。”
跑?我為什麼要跑?
其中那個女的道:“這個看起來靈氣高,沒那麼容易給玩死了,可以玩多一會兒。”
邊上的男人也跟著邪笑起來:“我就喜歡拿毀靈鞭抽人,聽他們消失前最絕望的慘叫,看見她腰上的鞭子了沒?”
“就是那個?上次出去的六個兄弟,隻回來了一個,說碰見了毀靈鞭,樂子沒找成,差點全反栽了!”
六個弟兄,毀靈鞭,上次```````這好像是指```````
他們越走越近,我依舊無動於衷。那個女的又嗬嗬的笑起來:“小妹妹,我給你個機會,你先逃一刻鍾,然後我們來抓你,抓到你就歸我們處置,好不好?”
一刻鍾?我似乎看出了眼前幾個鬼想要做什麼。
玩弄弱勢的鬼,追捕、鞭打、蹂躪、乃至毀滅靈體,欣賞他們生不如死的表情,從中得到滿足和快樂。
如此低俗的趣味。
我握住鞭子啪一下甩開,不想多廢話:“一起上?”
見到我手裏的鞭子,幾個鬼微微一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見他們遲遲沒反應,我正要收鞭走人,一轉身忽然瞥見那女人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得意的陰狠,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有個人猛地從身後站起來!一把按住我的頭就往水裏按去!
我猝不及防,連嗆了好幾口水,心裏不由發慌。河岸上爆發出一陣大笑,我一緊張,又嗆了一口河水,腦袋開始發昏。
混沌中好像手裏的鞭子被奪了過去。意識開始混亂,我死命的掙紮。
嘩啦一聲,那個鬼把我的頭從河水裏提了起來,我連忙大口呼吸,誰知才沒吸進去多少他又猛然把我按回了水裏!又是一陣爆發的嘲笑,我吸氣的餘勁未消,自己讓自己吸了一大口水,嗆得鼻腔發澀。
好難受```````
反複幾次,最後那個鬼鬆了手,一把將我甩在冷冰冰的石塊上。水珠順著額發滴滴答答的淌下來,我反嘔了幾下想把肺裏肚子裏的水嘔出來,卻沒能成功。
剩下的五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水裏,一邊一個抓住我的四肢往水裏抬:“來吧小妹妹,來嚐嚐做水鬼滋味好不好?”
我一慌:“什麼?”
一個抬著我胳臂的男人湊過來,帶著惡意溫柔道:“你知道水鬼是怎麼死的嗎?就是整個人被按在水裏,動不了起不來,活生生憋死的哦。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那麼快讓你死掉的呢。”
我的眼睛瞬間瞪大。
“老三你快點,別廢話!娘的這丫頭身上真冷!”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不掙紮了,任由他們幾個抬著往河心走,淡然的掃視了一圈他們幾個的臉。
“喲,怕了?”見我不動了,大約以為我放棄了,那女鬼幸災樂禍的望著我。
我搖頭,隻是微微笑。
到河心了,六個鬼發出瘋狂的笑聲:“準備!按緊——”
哢哢幾聲,整條河轉眼凍成了嚴嚴實實的冰塊,那幾個在水中的包括看熱鬧的男鬼瞬間被卡在冰塊中動彈不得,震驚過後瘋狂的嘶叫起來。
我冷寂的望了一眼河水,如今將將要到卯時,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太陽便會出來,鬼不見地魚不見水,卻不曾聽說過鬼不見水的,凍在這裏到時候必然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
“姑奶奶!饒命啊!小的知錯了!”方才那個把我腦袋往水裏按的帶頭的見我要走,連連叫起來。
其他幾個見狀也立即此起彼伏的哭嚎起來:“姑奶奶別走啊!小的們再也不敢了!”
人世謂罪惡,生前傷害他人,罪孽係結的絲線糾結纏繞,死後依然沉溺於罪惡的深淵,不如灰飛煙滅算了。
想著就要從河床上站起身來走開了事,忽然一陣風從腦後破空而來,帶著獵獵的聲響叮叮幾聲釘在了冰塊上!
那是三支袖箭,眨眼間冰塊像是遇到了沸水,幾乎是在片刻間消弭化作水汽,那幾個被凍住的鬼如同被解放的困獸,一刻也不敢多呆,屁滾尿流的跑的無影無蹤。
我的手尚還撐在冰霜上,冷不防沒反應過來,就給燙了一下。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妃兒,你可知道弑鬼是鬼差才有的權力嗎?”
我回過頭,便瞧見譚之弈遠遠的站在一棵樹上,手裏還夾著三支梅花鏢一樣的暗器,閃著微弱的熒光,另一隻手抱著胳臂,居高臨下的對我。
看起來那幾支暗器上有著能克製鬼的陰氣和寒氣的東西。
我木然:“你又來抓我的?”
他聞言臉忽的一紅,但很快恢複了正常,一下從樹上跳下來,走近我道:“我路過罷了,沒想到居然看見你要弑鬼——”
我噢了一聲,轉身就走:“我走了。”
“等等!”他急道:“別走,我不是來抓你的!”
我轉過身瞥了他一眼:“那你來做甚麼的?”
他頓時噎住,我耐著性子等了他半晌,終於等到他直著脖子開口道:“我這幾天回去幫你查了一下,判官和鬼差的本子上沒有你的名字。”
我甚了然的點點頭:“我名字亂說的。”
“``````”
譚之弈似乎在極力忍住自己不要抽搐,接著又道:“你是怎麼死的?我回去可以幫你查一查,若是沒有罪孽便送你投個好胎罷。”
怎麼死的?這我委實不清楚,但就我做鬼這幾日來看,倒也有些苗頭,便不大確定的回答道:“我``````可能是凍死的。”
“``````”
“唔,我怎麼好像聽見你在磨牙?”
他哢一聲握緊拳頭,壓著聲音咬牙切齒道:“現在是八月,八月!凍死的,怎麼可能!難道你一個弱女子會爬到雪山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