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為愛而謀 第七章 不如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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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安菲羽飛到A市參加一個為期一周的業內論壇。
四年不曾踏足A市,一切已物是人非。這天晚上,趁著休息時間,來到曾經接受四年大學教育的母校。
過去的回憶於她是美好的,即使曾有過酸澀悵然,但年輕總是美好的,值得懷念的。
重臨舊地,隻是想走走看看,卻不其然再見到那個曾經深埋在心底的人。
今晚A大舉行了一場成功校友經驗分享會,主講嘉賓竟然是宋嘉輝。
不是沒有想過重逢,隻是沒有想到,再見到他,竟是在這樣的場合。
講台上風采依然,帶著知性魅力的成熟男人,是那個A大的風雲人物:A大學生會主席,A大化學係才子,A大校草,和青梅竹馬的章涵涵一起被稱為化學係金童玉女的宋嘉輝。
當然,也是一眾女生夢中的白馬王子。
喜歡他的人有很多,安菲羽隨便就能數出幾個,***、***、***、安菲羽、***……
宋嘉輝就是宋嘉輝。他一直是焦點,眾人目光的焦點。安菲羽這個小師妹也不例外。是的,他們的關係就隻是曾經同校的師兄妹——安菲羽自嘲。
曾幾何時,她以為,小師妹對於師兄來說,是一種親近的關係。他關心她,引導她,陪伴她,帶她領略人生第一次心動的滋味。
可後來她明白了,這種關心僅僅是師兄妹的情分。他身上的光環一直是耀目的,他的光芒是屬於大家的。
凝視台上的男人,舍不得眨眼,怕一眨眼,眼淚就會掉下來。
不是傷心,也不是難過,隻是那種酸澀的感覺卻防不勝防地襲擊了心頭。
那些深藏在腦海,不曾被忘卻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一點點,一滴滴,不曾遺漏。
如今重逢,她依然隻是一個遙望仰視他的小師妹。他與自己隻有十米之遙,而她卻隻能站在台下看他。靜靜地,默默地,就隻是一個觀眾。
不知何時,耳邊響起一陣如雷的掌聲,台上男人彎腰致謝。十數個學生爭先上台獻花,台下人群亦開始蠢蠢欲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仰起頭,讓眼淚倒流回心中,再次看向台上,眼裏已恢複清明。
轉身,一步一步離開……
師兄,恭喜你。你是我的驕傲。
你一直是A大的驕傲,安菲羽的驕傲。
初秋的晚風吹散了落寞惆悵,隻剩淡淡的溫熱縈繞在心頭。
這樣不是挺好嗎?
曾經有一個人,他讓你心動,在你的青蔥歲月裏留下一抹不因時光流逝而消失的痕跡,真實地證明,我們曾青春過,存在過。
這不是個悲傷的故事。
如果你的付出得不到回應,這不是對方的錯。隻是他的好,屬於另外一個人而已。
信步來到A大圖書館,在湖邊的石椅坐下。這時候的學生都被禮堂的嘉賓吸引過去了,這裏難得一片清淨。
曾經有很多個晴天,她都愛坐在這裏看書,看風景,跟同學談天說地。
美麗的星空為寂靜的夜晚添上幾分寧靜秀美。
以前她不知道,這裏的星空是這麼的迷人,因為湖邊的晚上是屬於有情人的,她不曾在晚上來過。
“你好嗎?”耳邊響起記憶中熟悉的溫柔男聲。
她猛然回頭。隻見微亮的星光下,那名本該正被眾人簇擁的男子不知何時竟出現在湖邊。
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隻能傻傻地看著他。
月光下的男性臉龐神色難辨,幽深的眼裏是她看不清楚的波瀾。寧靜的湖邊,相顧無言,月光溫柔地灑在彼此身上。
男子徐徐在她身邊坐下,那麼輕柔,那麼沉靜,那麼讓她……茫然。
“你好嗎?”
他重複了問話,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
是她的錯覺?
“剛剛在講座中,我看到你了。”
“師兄,你……還好嗎?”恍然間,她聽到自己輕輕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你好嗎?
這些年來,你好不好?
在我離開的日子裏,你過得好嗎?
重逢是緣分的眷顧,又或許是命運的殘酷,千言萬語比不過一句你好嗎。
在茫茫人海中,重遇生命中曾經深深在乎的那個人,深怕知道對方過得不好,深怕聽到讓自己難過的消息。
相見不如懷念。你若安好,又何必相見?
相視一笑,那些青蔥回憶仍清晰如昨……
目光貪婪地吞噬彼此,想從對方的臉上找出曾經熟悉的一切。
曾幾何時,那個快樂甜美、單純如同一張白紙的女孩,已成為一個獨立知性、堅強豁達,眼神依然清澈卻再也不讓人一眼看透的女子。
而他呢?安菲羽默默地在心中搜索著那份的悸動。
他依然是那個站在人群中就讓人一眼看見的男人。
不,他更出色了。
如今的他,已經是國內化學界的翹楚,在他的領域裏獨占屬於他的一席之地。
時光仿佛倒流回那年夏天,那次露營……
女生靈動姣美的臉上,一雙烏黑清澈的大眼睛,帶著少女獨有的悸動和喜悅,凝視著心愛的男生,因喜悅激動而微微顫抖的紅唇喃喃唱出那首《透明》:
我看見自由的魚水麵很透明
我看見天上的雲空氣很透明
我看見窗外的雨玻璃很透明
我看見快樂的你眼睛很透明
我的心最透明每天為你抹幹淨
讓你一眼看盡沒有任何秘密
我的心最透明不願你為我擔心
讓你一次看清我思念的水平
她的心,從前都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