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陽一下班就打電話給劉源：“哥們，有時間沒，出來吃個飯。”
    劉源忙得焦頭爛額，“沒空沒空，最近都快忙瘋了。”他頭歪著夾著手機，手上正飛快地打著字“之前的企劃案被斃了，老板要兩天內再出一份。哪有時間和你出去鬼混，自己玩去吧。對了，你叫齊修一起去不就好了。”
    薛陽聽到齊修的名字，臉色瞬間變了，全身上下陰沉沉的，“跟他出去還有什麼好玩的，管東管西，跟女人似的。”
    “哎，你怎麼能這麼說，當初要追他的人也是你，現在嫌棄人家的也是你，作孽哦。”劉源咂咂嘴，“別忘了齊修也是個男人，你把他當女人用他認了，但你也別太過分。要好好珍惜，不然以後有的你哭。”
    “恩恩，我知道。”薛陽答應的漫不經心。
    “瞧你這態度，我跟你說啊，齊修可比你搶手多了……”電話裏突然傳來一聲壓低的謾罵，“臥槽，老板過來了。不跟你說了啊，我掛了，有事兩天後再找啊。”
    “好，再見。”薛陽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裏隻剩一片忙音。齊修啊，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這次出差回來也沒有怎麼回家，他應該也知道我回來了吧——行李都放回家了。到晚上了，現在應該在打掃衛生。真婆婆媽媽，都是大男人，髒一點有什麼大不了，誰沒試過一雙襪子正反穿啊，還有一天到晚死著臉，到底誰養著誰啊。
    薛陽沒有叫上齊修的念頭，於是不死心地把鐵哥們的電話一個個撥過去，得到的不是忙就是忙音。“該死的，我還就不信邪了。”他手上動作沒停，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瘋魔的打電話，聽兩聲又掛斷，恨不得把手機砸出去，“TMD老子請個人就這麼難。”
    薛陽站的時間越長，吸引的目光就越多，被或好奇或戲謔的目光圍著，不由得更加氣急敗壞。終於，他翻到了一個空白的頭像，處近乎在聯係人的底部，夾在一堆花花綠綠的頭像，長長短短的職稱中間。頭像旁隻安靜地躺著兩個字——齊修。猶豫許久，薛陽還是把手指按上那串數字。
    等了很久，忙音，忙音，還是一片忙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薛陽掐斷了電話，“呼”意義不明地長長舒了一口氣，今天真TM晦氣！”臨走之前，薛陽狠狠地瞪了一眼一個一直在看笑話的二流子，得到對方毫不客氣的一聲“呸。”
    “齊修，在想什麼？”陸乘風端著酒杯走到齊修身邊。
    今天是陸乘風的升職慶祝會，陸乘風小小放了回血，請在了酒店宴會大廳裏。所有陸乘風的同事和朋友都到場祝賀。燈火輝煌，衣香鬢影。
    “沒什麼，隻是想時間過得很快。”齊修抬起頭，笑著舉杯，“恭喜前輩升職。”齊修今天穿一套修身黑西裝，配著深藍襯衫，整個人看起來成熟不少。
    “沒什麼想法嗎？”陸乘風並沒有喝酒。
    齊修舉杯的手到半路停下，一臉詫異“啊？”
    “在公司裏，你有學曆有經驗還有業績，但是這回的空缺沒有給你。”
    齊修低眉一笑，抿了一口紅酒，“前輩你開玩笑呢，我本來就是剛來的，試用期還沒過啊。再說了，前輩們都做得比我好，現在就算給我升職，我也不能勝任。”
    陸乘風一咧嘴，“你果然會這樣說，我猜的沒錯。不過有時候人還是要有點野心，太善良的人就會被欺負。不過也要節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齊修刹那間想到自己對薛陽的付出，心裏一痛，暗笑自己太傻，又抿了一口酒，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想要好好生活，不是光有一顆真心就能夠的。
    “謝前輩指教了，以前是我太蠢……”
    “不是”，看齊修神情不對，陸乘風趕緊反駁，但這回答看著太快太突兀，快到連陸乘風都沒有準備好下麵的話就從嘴裏滑出來。
    齊修看向陸乘風的眼神帶著疑問和審視。陸乘風想不出說什麼，隻能尷尬得打了一嗓子，幸虧莫遷過來要載齊修先走一步才解了圍。
    車上，莫遷問起剛才的事情，齊修笑著打哈哈不著痕跡的把話題繞過去。可能是對自己的語言能力太自信，齊修沒有看見莫遷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