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劇·所要前進的道路(ALL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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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須知:
一、第一次寫黑塔文,新手勿噴……
二、從度娘上扒了不少資料。
三、曆史向,曆史事件順序混亂,樓主近代史硬傷。
四、CP混亂,少主中心。
五、前期少主外掛欠費中。六君子,光緒帝出沒注意。
六、短篇形式注意。
七、本家設定中王京叫王耀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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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毒氣,腐敗,靡亂。
啊啊,這就是我,這就是這個【國】最後的姿態嗎?
王耀無力的靠在床榻上,狹長的鳳眼直直的看著巨大窗戶外的天際。巨大的床帳籠罩了他的身體,也掩蓋住了他衣衫不整的狼狽姿態。床帳另一頭的天空像被髒水弄濕的棉花一樣灰蒙蒙的,仿佛靜止了一般。
一夜之後終於疲憊的西歐男人正躺在他身後寬大的床鋪上沉睡著,現在隻要王耀有心,亞瑟就會走的毫無痛苦。
他的手抓緊了掉落在床鋪邊的發簪,五指緊了緊,又頹然的鬆開。
自嘲的彎了彎嘴角,何時他也這般無力了?居然連對一個熟睡中的人下手都做不到。拉過滑下肩膀的衣袍,王耀光著腳走出了床帳。他不是不想,但是他現在不能,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傷害英國的國,已經沒有還擊之力的中國會怎麼樣?是再簽訂幾個條約,還是再失去幾個弟弟?既然沒有殺掉亞瑟的把握,又何必做些無謂的掙紮。
哈哈,何時他也需要這般顧忌別人了?
1662年康熙帝8歲即位,在位期間,平三藩,收台灣,三征準噶爾叛亂,抵抗沙俄侵略。
1723年雍正帝盛年登基,在位13年。雍正初年青海親王羅卜藏丹津意圖複興和碩特韓國而亂,隔年年羹堯與嶽鍾琪等人平定。1732年噶爾丹策零東征喀爾喀蒙古,兵至杭愛山,被喀爾喀親王策棱擊敗。1734年清準和談,以阿爾泰山為界,西北大致和平。
1757年乾隆粉碎了準葛爾貴族割據勢力,統一天山北路。1759年平定天山南路的大小和卓叛亂。1762年,清朝設伊犁將軍,統管包括巴爾喀什湖在內的整個新疆地區。
現在……哈哈……現在!
王耀猛的握緊拳頭,用力到指甲發白都沒有發覺。
鴉片戰爭,馬關條約,南京條約………………
好一個慈禧!好一個愛新覺羅!
華夏五千年,盛也大清,敗也大清!
長至腳踝的墨發被迎麵吹來的寒風撩起,飛散在空中。王耀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慘白著臉彎下了身子,驚動了守在門外的王京。
“老爺!沒事吧!”
王京驚慌的扶起跪在地上的王耀,王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但王耀掌間的那抹血色終究沒逃過王京的雙眼。歎了口氣,王京接下自己身上的貂皮披風,蓋在王耀身上。現在已經是初冬,往年正是著手準備春節的時候,現如今國中內憂外患不斷,藩國紛紛倒戈,老爺的身子也跟著日益惡化,再加上西方的國的壓榨……這樣的生活何時才是個頭。
王耀不動聲色的將沾上血色的手隱入長袖中,攏緊了肩上的貂皮披風。北京的天冷的很快,再過不久,就是大寒了。可笑的是,他現在竟已感覺不到冷了。
王京退到一邊,看著王耀一人站在樓台上的背影,在他還叫大燕之時,就時常這樣看著王耀的背影。那個時候的王耀正值壯年,桀驁不馴,無所畏懼。至今王京都記得,在自己還是國的時候,身穿軍甲,王耀強勢而又自信的微笑。【你!成為孤的一部吧!】
而那個統一了六國的人,現在隻能這般被囚禁在深宮中,原本高大的背影如今竟顯得這般蕭瑟。
他從不後悔成為王耀的一部,他相信其他由王耀一手帶過來的曾經為國的姐弟們都不後悔,哪怕是王耀已經落魄的現在。王耀隻是需要時間,需要讓他擺脫過去枷鎖的時間。他是停不下腳步的。人總得有些盼頭才能在漫長的歲月中走下去,就算是他們也一樣。
王耀感受著撲麵的冷氣,冰寒刺骨,仿佛連同內心的情感都可以凍住一樣。
屬於他的時代已經落幕了,時間帶走了這片大地昔日的王者們,泯滅了他們曾經存在的證明,徒留新生的脆弱的孩子。老朽的秩序已經被世界拋棄,現在終究是年輕人的時代了。被腐朽的過去拖拽的他們終究是要走向寂滅的。王耀覺得,作為殘存的古國的自己,似乎也快追隨舊友們的腳步離去了。
古羅馬,古埃及,古希臘,古巴比倫,下一個就是自己了嗎?羅馬那老不死的,走的倒是瀟灑,什麼都沒留下。到是當年在他家裏見過的那個孩子,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個獨當一麵的國家了。
這樣也好,讓這已經殘破的國家就這樣落幕吧。滿族入侵,自己內在的東西早已被衝擊的七零八落,早就是苟延之軀,就這樣以中華最後曇花一現的繁榮的姿態就這樣被泯滅在曆史的長河中也不錯。當了這麼久的國家,經曆了這麼多的眾叛親離,他也累了,已經有了長久曆史的自己,竟然現在才發覺自己到頭來也隻不過是孤家寡人。
想起王京還在一旁候著,回過頭,王京看到王耀看向自己,臉上依舊帶著溫潤的笑,但是唇邊的那一抹紫卻是騙不了人的,歎了口氣,王耀揮手示意王京退下,他身上唯一的披風給了自己,隻穿了一件短褂,隻怕現在已經冷的直顫了吧,這孩子和香一樣,表麵順從,實際上心裏麵倔強的緊。
這些放棄了國家的身份陪他一路走來的弟子,也會成為時代交替的犧牲品吧。
“好冷!虧你在外麵呆得住,我家的冬天都比這暖和。”
亞瑟沒有看和自己擦肩而過的王京,隻披著沒有扣緊的軍用大衣就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樓台上。
“是嗎,既然大英帝國的尊軀這般嬌貴,不如早日收拾行李返程日不落如何?”
王耀笑中帶刺,語氣不屑。
沒有理會王耀的嘲諷,亞瑟一把扯掉了王耀肩上披風,在王耀氣急打算罵人的時候,又用寬大的披風將兩人一起裹住,王耀打算罵出口的話梗在喉嚨間,一時半會竟什麼也說不出口。最後隻好作罷,負氣扭過頭不看亞瑟的臉。亞瑟也不在意,隻是在披風下的手環住了王耀的腰身,不管觸摸幾次都還是覺得這腰太細了,簡直不像男人的腰,阿爾和弗朗西斯的不是贅肉就是肌肉,一點美感都沒有。說真的,王耀作為男人來說顯得太過秀氣,以前沒見過王耀之前他以為弗朗西斯少年時期已經夠清秀的了,雖然最後弗朗西斯還是長回了正常男人的樣子,不過王耀活了幾千年還是這副摸樣,和芬蘭有的比了。
“過幾天我要回國一趟,短期內不會到這裏了。”
蹭蹭王耀的頭發,觸感柔順的如同上好的綢緞。他有些不舍得走了。現在王耀尚且可以隻屬於他,但是這一走可就不知道會引回來多少狼了。
王耀沒聽到似地看著遠景,天空灰茫茫的,好像隨時會塌下來一樣,黑色的烏鴉從空中劃過,嘲諷似的發出幾聲沙啞的尖叫。這偌大的紫禁,竟也顯得這般落魄了。
見王耀沒有搭理自己,亞瑟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環住王耀腰身的手也不禁用力了幾分,王耀吃痛的轉過臉,金色眸子帶著幾絲怒意的瞪著亞瑟。
“我不在的時候管好你手下的省份和人民,不過這個可不用我多提醒,你的上司什麼都打點好了。”
故意惹惱王耀一般的,亞瑟懷著惡意的揭開王耀的瘡疤。王耀一瞬怒意翻滾,不過很快便壓製下去,扭過頭不再看他。這是事實,清政府腐敗,愛新覺羅家族落魄,慈禧女流攝政,光緒帝懦弱無能,國民因為鴉片無力反抗。哈,現在的他,可有夠難看的。
現在已經不是他可以為所欲為的時代了,累了,倦了,不想爭了,無視曆史潮流閉關鎖國的自己,終究是要被這奔騰不息的江潮淹沒的。沒有利齒野獸,要麼餓死,要麼被其他野獸咬死。而他王耀就是那脫落了牙齒的老獅子,在風燭殘年之中,被後起的狼王吞食殆盡。
一個西歐侍者走過來在亞瑟耳邊說了幾句話,亞瑟從披風裏鑽出來,整理了一會衣物和侍從離開了。
天邊白色的雪花開始緩緩落下,京城的冬天終究是到了。隻是不知道在這個列強侵華的時期,有多少人家過的上一個安穩年呢?
身穿黑色龍袍的男人獨自一人在雪地裏站了許久,消瘦的背影這般孤寂而蕭瑟。
亞瑟確實是走了,不過這一走,帶回來的是八國聯軍。直到背上被破開血淋淋的傷口,王耀都從未想過會有被本田菊刀劍相向的一天。原來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那個以前眼裏纖弱的孩子,已經成長到可以手握刀劍的程度了嗎?
圓明園被毀,無數珍寶被奪。王耀隻是麻痹的看著,他到底還有多少東西好失去的?慈禧貪生怕死帶著光緒帝一起南下逃命,叫嚷著粗俗的英文的士兵衝入偌大的紫禁,亞瑟炫耀一般當著他的麵擄走了香港,他不語,隻因早已放棄,可那孩子竟也是不哭不鬧,和他相似的眸子裏沒有半點要被別人帶走的驚恐。他隻是用力抱住了王耀的腰,還不到王耀一半高的個子隻環的住王耀的腰杆,然後一言不發的任由亞瑟帶走。
等你接我。
王耀的心重重的抽痛了一下,到了現在,他竟還信我?這個腐朽的國家還有什麼力量來保護他們?
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他,纖細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這是他最疼愛的妹妹,因為身後的布料已經濕了。女孩從來就不擅長掩蓋情緒,就算前一刻滿含怒意的指著他的鼻子罵王耀懦夫,下賤,也揚言再也不要回來,但到了真的要和本田菊走的時候,她卻還是哭了。這個孩子從來都是口硬心軟,嘴上說著冷酷的話,但是之前列強來襲的時候,卻是家裏為數不多能拿起刀槍來反抗的孩子。
現在她把頭埋在王耀的腰間,小聲的說,先生,救救我。
胸口再一次仿佛被貫穿一般的抽痛起來,王耀轉過身想要抱住這個一直在他嗬護下長大的妹妹,可女孩早已擦幹淨淚水,走向了早已在一旁看著的本田菊。
本田菊回頭看了看這個宮殿,曾經輝煌華麗的屋子被野蠻的破壞,連柱子上的燙金裝飾都被小刀挖了出來,難以想象,這就是幾百年前他玩鬧過的地方,那時的王耀還很強大,而他卻太過弱小。視線移到王耀身上,這個曾經高貴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正一動不動的看著王灣離開的方向,精致的東方麵孔蒼白的毫無血色,仿佛窯製的瓷娃娃,空洞卻又美的動人心魄。本田菊帶著白色手套的手不動聲色的握緊,隻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了。這個國家,這個王耀。
對兄長的敬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是在那個賞月的夜晚,還是決定文明開化,還是更早……
竹影斑斕間,身著華服的亞洲帝王,向弱小的他伸出手的那一瞬。
王耀呆滯的看著尚未能抓住王灣衣角的手,他彎了彎手指,似乎想抓住點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到。
亞瑟他們已經用行動,將他那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踐踏的連渣子都不剩。
不久後,慈禧回到了京城,第一件事不是整頓朝政,而是搭天棚宴請各國使者。
“為感謝諸國寬容慷慨,哀家將在公眾設宴酬謝各國使者,望屆時各位賞臉。”
穿著華貴衣裝的老女人臉上帶著獻媚的笑,王耀在暗處的帷幕後冷笑,不願在散發著腐爛氣息的宮殿裏再待下去,王耀走出了設宴廳,對於一度拋棄他逃命的慈禧,他心裏早已沒有多少期待了。這女人沒有學到他丈夫壯年的英武,反而把那老皇帝末年的欺軟怕硬兩麵三刀學了個透,同為攝政女皇,武則天和慈禧怎就有這般區別。走過枯樹林,王耀發覺自己竟在不知覺中走了到了一處破敗的宮闕外。
周圍枯草幹樹無人打理,寒風呼嘯著從破敗的木門木窗見竄入屋內,屋外連個掌燈的丫鬟都沒有,一國之主,竟落到這般境地。
選錯了,步步錯,如今,他們也算得上同病相憐了。
推開木門,年久失修的房子撲哧撲哧的掉灰,王耀皺眉,慈禧怎就忍心讓自己的養子住在這種地方。不過也是,那個女人除了自己的命和享受,有什麼不忍心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可這屋裏連炭火都沒人升起。
光緒帝痛苦的咳嗽著,因為連日抑鬱,他已經身染重疾,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現在的他連一個奴才都不如。屋內突然明亮起來,光緒帝驚訝的看向房門口,難道是外出尋找吃的的小太監回來了?不過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王耀麵無表情的抬著一盞油燈走了進來,將油燈放在圓木桌上。
“國……”
光緒帝眼底閃過敬畏和欣喜,掙紮的想從床上爬起,王耀卻按住了他不安分的身體。
“躺下吧,那些虛禮就不用了。”
光緒帝沒想到這種時候國還會來看自己,他努力的使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卻有些力不從心。
“你這裏一直都是這樣嗎?”
看著麵色蒼白卻勉強自己的光緒,王耀不悅的皺起眉頭。
“無礙,咳咳,對了國,朕有……”
“皇上!袁大人同意幫助我們了!”
脆弱的木門突然被重重的推開,狠狠的砸在了另一邊的門板上,發出淒淩的哀嚎,一個看上年過二十的青年走了進來,越過王耀握住了還躺在床上的光緒的手,滿麵潮紅,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皇上!大清有救了!吾國有救了!”
光緒一開始還有些茫然,直到青年神色激動的說國有救了,他才回過神,原本因為疾病和連日陰鬱而顯得病態的臉也仿佛恢複了生機一般。
“真……真的嗎?袁丞相真的答應了?”
這個昔日的一國之主如同孩童一般的潮紅,眼睛裏閃爍著光芒。一瞬間那個麵容竟顯得耀眼起來,以至於王耀不自覺的眯起了雙眼。
上一次見到光緒的笑容是什麼時候?是老皇仍在世,還是龍袍加身?
不是,都不是。
王耀突然想起來了,他會選光緒為帝的理由。
那個還是孩童的光緒在禦花園遇到正在逗鳥的他,那個時候光緒還未發現他是國,隻是怯生生的走過來拉住了他逗弄鳥兒的手,拉開了管著小雀的籠子。金色的小鳥看了看光緒,又看了看四周,撲騰著翅膀飛出了鳥籠。王耀見玩物飛走也不怒,問男孩緣由,光緒遲疑了一會,然後緩緩開口。
“萬物皆有歸處,鳥兒的歸宿不論生死,都是天,非此彈丸之地。我等雖為人,但並不足以齊天,故此放過。”
王耀愣住了,自古帝王誰家不是俯視萬物,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萬物皆在我手?而光緒卻對他說,即使是鳥雀,也是有著歸處的,這個歸處,不在他,不論生死,鳥雀都總歸是要回去的。人不是天,沒有權利決定任何事物的歸處。如今大清已經擴充到了一個臨界點了,大千國土,正是需要整治的時候,若是這盛世是由為蒼生著想的這個孩子來統帥的話,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呢?王耀突然很想要看看,看看由眼前的這個孩子創造的帝國。
誰曾想,最後這孩子還是心太軟,白白便宜了慈禧,和他毫無血緣,卻仍然被他當做母親敬愛的那個女人。王耀此生並非第一次賭錯,百年前蒙古族入侵便是他棋輸一招,但最後也慘勝了。隻有這次輸得這樣慘,這樣徹底。
他終究是老了。
一臉激動的青年終於注意到房子裏的另一位客人,光緒也終於想起什麼似的,輕咳兩聲,有些尷尬的縮回了和青年相握的手。
“皇上,這位是……”
光緒看向王耀,王耀搖頭,他現下不太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是國。光緒歎了口氣,隻好將到口邊的話咽下。
“這位是王先生,是朕的舊友。”
青年沉思了一會,對著王耀鞠躬行禮。能在這個時期還來探望皇上,想必也不是什麼寡情之人,說不定還能成為變革的助力。
“晚輩譚嗣同,王先生,幸會幸會。”
“多禮了,告辭。”
“先生留步!”
王耀站起身,準備離開,譚嗣同卻突凸的抓住了他的手。年輕人炙熱的體溫讓王耀有種灼傷的錯覺,因為國情的一再惡化,他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寒冷和其他痛楚了,但王耀還是覺得很燙,無關體肌,他覺得有什麼略過表麵流入了他的心裏,這般灼熱,這般鮮活。
“看先生的衣著,在宮廷必是位高權重之人,現如今國難當頭,如若先生有心,能否助吾等一臂之力?”
“譚愛卿!不得無禮!快快放開先生!”
光緒驚叫,他沒想到這廝竟有勇氣拉住王耀,他知道譚嗣同是變革的人中性格最為耿直的,但沒想到耿直到這種地步!譚嗣同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麼,這人不怎麼會察言觀色,但直覺還真不是一般的準。
王耀看向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半響不語,光緒隻道他是惱了,但礙於光緒的麵子不好發怒,連忙叫譚嗣同住手。
“……無礙,但是王,這事孤幫不了你們。”
王耀近來也聽王京說過幾次關於光緒和一些文士的動作,公車上書,百日維新,讓朝廷裏的老家夥們氣的滿臉通紅,守舊派的勢力終歸太過龐大,單靠一個失勢的光緒,他們是不可能變革成功的,反而會給慈禧更進一步掌權的理由。王耀並非不想幫他們,隻是已經有心無力了。
掙脫譚嗣同的手,王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樓閣,因為他發現弗朗西斯也在外麵。他不覺得在壓榨者麵前國和前上司會麵是能說得清的事。淡金色頭發的男人臉上帶著些許輕浮的笑意,手裏端著和四周格格不入的紅酒。
“哥哥我不習慣你家人吃飯時這樣吵鬧,所以跟著出來透口氣哦~順便一提剛才你們的對話哥哥聽的一清二楚哦~”
解釋了自己出現原因的弗朗西斯喝了口紅酒,王耀不明白,偌大的京城費朗西絲去哪裏打發時間不好,偏要跟著自己。
丟給弗朗西斯一個衛生眼,王耀裝瘋賣傻。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阿魯,我隻看到一個跟蹤偷窺我的變態阿魯。”
這個時候慌張就等於承認,王耀是幾千年的老狐狸了,早就圓滑的能在仙人掌上滾上幾個幾圈,自然不會給敵對的人留下口舌。弗朗西斯看著眼前裝聾作傻的男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用一貫輕佻的語氣開口了。
“放心吧,哥哥我隻是喝多了在院子裏迷路了,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看到。”
也許是一時興起,但是弗朗西斯的確沒有其他動作了。
弗朗西斯在幫自己隱瞞?為什麼?
看著眼前像貓一樣的警惕著他的王耀,費朗西絲隻是無聲的笑了。確實,以他現在的立場是沒有幫王耀的理由的,但是他懂。
他懂化身看著真心熱愛自己最後卻死於非命後的人的悲痛和不甘。
弗朗西斯閉上眼,穿著白色盔甲的少女似乎近在眼前。
〖我將離去,而您永存。〗
而且……他可不願意再刺激王耀了,這隻孤狼已經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稍有不慎就會被臨死反撲。當一個大國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和你開戰時,不管你做什麼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亞瑟他們一個個都抱著征服王耀的心態,但誰都沒有真的下狠手摧毀王耀,他們的自尊希望王耀自己臣服,殊不知就算毀掉了圓明園,將耀家七子擄走,也隻是讓王耀眼中染上了幾絲恨意,全然沒有低頭的意思。
他熟悉那種眼神,雖然王耀掩飾的很好。當年神聖羅馬滅國,那個有著暖橙色頭發的孩子,陷入強敵來犯孤立無援時的眼神也是這樣的。如同孤狼般陰冷而暴戾。
王耀是龍,就算現在因為他匍匐在地,他也是條龍。如今王耀已經明白了弱小的苦楚,也懂了失敗的不甘,弗朗西斯知道,眼前的男人心中隻怕早已積滿了黑色的油,隻要一顆小小的火星,就會化作熊熊的烈火,將所有燃燒殆盡。他可不願當那顆火星。
“這樣啊,那孤給法國的上賓帶路吧,夜深風涼,上賓染了風寒孤可不好和上司交代。”
雖心有疑慮,王耀還是決定順著台階下,先把費朗西絲帶離這個地方比較好,待會譚嗣同出來了,他就真的沒法繼續瞞下去了。弗朗西斯也不在意王耀話裏的刺,勾肩搭背的架著王耀走向有燈火的地方。
王耀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幫他們,也許是出於保護國民的本能。
但是,在被譚嗣同握住雙手的一瞬,那炙熱的信念透過皮膚流到了他的身體中。許久不曾跳動的細胞居然因為這股意念變得活躍起來,連帶他也稍微覺得夜風微涼起來。
或許,他這把老骨頭,還能拚上一把也說不定。
突然,周圍的火把全部亮了起來。在黑暗中略顯刺眼的光晃花了王耀的眼睛。以至於無數的士兵突然湧向他們時,他錯愕的看著那些本該指向外敵的長矛,全部對準了身後的樓閣。成群的士兵之間散開一條線,慈禧在袁世凱攙扶下從裏麵走出,臉上麵無表情。而袁世凱督見和弗朗西斯站在一起的王耀,眼裏閃過幾絲玩味。
腦袋裏像是被什麼重重的敲擊了一般的,王耀下意識的就要向樓閣中奔去,卻被弗朗西斯一把抓住手腕。弗朗西斯的眼神沒有得意也不見慌亂,他隻是平靜的傳達著一個事實。
不可能,沒救了。
王耀不語,也不掙紮。他隻是抬頭看向拉住他的弗朗西斯。
沒有征兆的,弗朗西斯驚覺在自己發現時候他已經放開了王耀,剛才視線撞向那眸中一片璀璨的金色裏的時候,他居然兩腿一軟,差點就要這樣跪下去。
王京在宴會散席後見王耀還沒有回到寢宮,心裏有些著急,雖然知道在自己院子裏王耀不會有事,但是一想到王耀現在的身體情況他就不由的擔心,夜深風寒,也不知道老爺有沒有記著帶件氈衣再出去。雖然知道國的化身不會因為自然因素傷身,但長久的習慣還是讓王京不自覺的就把王耀當人來對待了。
這個時候,平日侍奉他們的小太監突然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由於跑的太急,小太監連頭上的帽子歪向一邊都沒顧得上。
“大事不好了!大人!大事不好了!”
小太監腳下一個不穩,就這樣摔倒在了王京的腳邊。王京哭笑不得,怎麼在他麵前還這般不成體統,正打算訓斥幾句,摔得灰頭土臉的小太監猛的抓住了王京的褲腳。
“不好了!國殺人了!”
鮮血和哀嚎充斥著整個後花園,一大片的士兵倒在地上抽搐呻吟著。還能站著的士兵圍成一個圈,緊緊的護著在他們之間的慈禧和袁世凱。王耀被本田菊和阿爾他們製倒在地,隱約的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亞瑟他們的身上都帶著傷,可見壓製住王耀對他們來說也不是輕鬆的事。
王京趕到後花園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shit!這王耀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氣,他不是早就因為鴉片萎靡不振了嗎?!”
阿爾用肩膀蹭了蹭臉上的血跡,剛才王耀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的往他臉上招呼,用來裝斯文的眼睛都碎掉了一邊。
“閉嘴,我怎麼知道!剛才我還看見他咳血!”
亞瑟深抽了一口氣,他的腰啊,剛才被王耀結結實實踹了幾腳。他一定是故意的。
“在下卸掉了他的一條手臂,現在應該動不了了。”
壓住王耀幾個人裏麵隻有本田菊手上有刀,所以算是掛彩的比較少的。比起臉上被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阿爾來說。
路德維西麵色發青,剛才王耀差點一刀劈了他。隻有弗朗西斯完好無損的在一邊看戲,所有人裏麵就他和費裏西安諾完好無損。伊萬,伊萬就不說了,剛才混亂之下他甚至還幫著王耀給了亞瑟幾水管。
王京驚呼著跑上前,卻被其他國家的士兵攔了下來。王耀還在掙紮,眼看亞瑟就要壓不住王耀的還未脫臼的手了,本田菊一腳踩住王耀的後背,麵無表情的抽出別在腰間的軍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嚎叫劃破了夜空,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
閃著白光的刀刃貫穿了王耀的整個手背,將王耀欲要抬起的手臂死死的定在了地上。
“倭寇!你混帳!”
王京急了,王耀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糟蹋,那是他和諸多兄弟姐妹們精心愛護著的國啊。
“本田菊,你……”
阿爾錯愕的看著鮮血直湧的王耀的手。當初他都沒有對亞瑟下過這樣的重手。
“責難的話稍後在下會洗耳恭聽,不過,在下想各位也明白,這個時候舍不得下狠手,日後恐怕隻會留下後患。”
本田菊加大了腳下的力道,抽出另一把別在腰間的太刀,將刀尖對準了王耀的另一隻手。
“在下並不喜歡麻煩。”
眼看那利刃就要壓下。
“住手吧。”
一聲細微的歎息從他們身後響起,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王耀他們身後的樓閣。麵色蒼白的光緒帝被譚嗣同攙扶著,艱難的走了出來。他的嘴唇蒼白的沒有血色,身體虛弱的仿佛風吹吹就會和旁邊的枯樹枝一樣跌落在地。這就是中國的皇帝,瘦弱,落魄,和威嚴八字都搭不上一撇。這樣的皇帝放開譚嗣同攙扶他的手,艱難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王耀麵前。
他攏齊衣擺,端正的跪在了王耀麵前。
“收手吧,國。”
噗咚
光緒帝,不,愛新覺羅·栽湉,對著傷痕累累的王耀柔和的笑了。
“母妃給朕取這個名字的時候,並不希望朕當皇帝,而是作為一個平凡的孩子度過一生,朕也的確不是做皇帝的料子,不管是改革還是朝政都沒能幫上忙,朕不是一個好皇帝,也不是一個好兒子。”
“抱歉,國。”
噗咚
天邊的朝陽緩緩升起,栽湉的麵容看上去異常的脆弱和虛幻。譚嗣同被蜂蛹而上的士兵壓製住,譚嗣同明白,袁世凱倒戈,這次政變算是徹底失敗了。他個人的生死到是無關緊要,但皇上恐怕又少不了得吃些苦頭了。想到這裏譚嗣同倒也看得開,沒做多少掙紮。
淚水無知覺的流了下來,披散的長發掩住了王耀閃爍淚光的臉,最後他還是什麼都做不到,身為堂堂一個大國,他居然連一人都保不住。
人流開始漸漸散去,士兵們押著譚嗣同他們就離開了,阿爾他們見王耀已經安分下來,也都各自散開了,出奇的,沒人在這個時候嘲笑王耀。
王耀一個人跪坐在樓閣的石階上,低垂著頭。
王京跑到王耀麵前。雙手顫抖著,不知道該往哪放。王耀全身都是掙紮留下的傷口,尤其是後背和左手,本田菊的那一腳踩裂了王耀後背那道尚未愈合的傷痕,黑紅色的血染濕了整個後背的衣裳,利刃又貫穿了王耀手上的筋骨。這傷如果是人,早就撐不住了。
“老爺……”
王京突然很想哭。他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幫不上忙。
1898年1月,光緒帝詔令康有為擬出變法的具體方法,康有為第一次受皇帝之命提出具體變法措施。
1898年6月,光緒帝頒布〖定國是詔〗,實行變法,表現了光緒帝除舊布新的決心。
直到9月21日慈禧太後發動政變,新政結束,這期間總共曆時103天,這場轟轟烈烈的變革最終以光緒帝被囚,帝黨潰散,康有為等主要成員逃向海外,譚嗣同等人入獄慘談落幕,後人稱之為“百日維新”。
大片的陽光透過廢墟的縫隙照射在王耀的臉上,身著華服的王耀躺在一堆碎石之上,黑色的綢緞衣_擺紛亂的散開,比起清末的長衫,王耀更喜歡漢服,所以平日閑暇的時候都喜歡穿著黑色的長袍。此時他閉著眼,感受著朝陽的冷清。黑色長發的男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廢墟上,仿佛圓寂已久的老僧。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耀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他坐了起來,手指細細摩挲著身下的碎石。這裏曾經是他最輝煌的象征,如今卻變成了這般狼藉的荒蕪之地。王耀突然迷茫了,對於自己今後的道路,對於國民的期待。自己到底該走向何方?
“還是老樣子在大事上優柔寡斷的啊。”
輕浮的笑聲在王耀背後響起,他沒有回頭,隻是再一次閉上了眼,話語間帶著些許的桀驁。
“這可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大秦。”
空氣中爆出幾聲大笑,一個結實的後背抵上了王耀的後背。
“呀~現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啊。”
身穿紅色披風的男人抓起一把碎石,語氣出奇的柔和。
“你也到了走上這條路的年紀了啊。”
狂風鋪麵而來,撩起了王耀如墨的長發和男人紅色的披風。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現在瀟灑了,我家可還在為了所謂的賠償焦頭爛額。”
身後又傳出了幾聲笑聲,帶著幾絲無奈。
“你啊你啊……說真的,大華,你懷念以前的生活嗎?”
王耀不語。
“我也懷念啊,美酒,美人,那個時代戰爭就是一切,拳頭大的就是王者。還記得嗎大華,你家的艦隊縱橫東海,駛入沿途小國邊境時,那些國家驚訝到發抖的樣子。”
男人語氣歡快,仿佛現在他們就坐在巨大船舶的夾板上,萬裏無雲,遠處的大海在微風中傳出嘩啦嘩啦的波濤聲。海鷗掠過紅色的東方艦隊,拍打著白色的翅膀飛向遠方。
王耀睜開眼,好似真的聽到了那海浪拍打著船隻木板的聲音。
但是入眼的並非一望無際的大海,而是在山坡中孤寂的廢墟。
王耀突然明白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還不明白。
但是空氣中已經沒有再響起男人爽朗的聲音了,唯有狂風吹過這片寂寥的大地。
重新獲得攝政大權的慈禧為了平息各國列強的不滿,決定當眾除斬入獄的譚嗣同六人。
天牢中,譚嗣同正百無聊賴的數著地上爬的蟲子,突然頭頂投下一片陰影,抬頭一看,原來是披頭散發的王耀坐在牢房中唯一的窗口上。
“你倒是悠閑,不怕死嗎?”
對於王耀異於常人的舉動,譚嗣同已經沒有感到多少怪異了,他也大概猜到了王耀是什麼。
“為國捐軀,有何畏懼。”
“有骨氣。”
王耀輕笑,從窗口躍下,落在牢房的幹草堆上。
“想逃嗎?”
譚嗣同一愣,一時間不明白王耀想說什麼。
王耀直視著譚嗣同的眼睛,陽光從他被背後泄出,讓他看上去仿佛鑄上了一圈光暈。
“想逃嗎?離開這裏。”
王耀耐心的重複著,譚嗣同隨即反應過來,當下麵色一冷,也不回答,轉身就在另一旁的幹草堆上坐下,背過身子不再多看王耀一眼。
“怎麼?不想活著出去?”
王耀有趣的看著似乎惱怒了的男子,也不忌諱什麼,挨著譚嗣同就在牢房裏坐下。看著男子滿是怒意的背影,王耀笑了。
“其實孤來這裏之前已經去過其他五個牢房了,你們的反應居然一模一樣。”
王耀站起身,拍了拍沾上了些許雜草的衣袍。
“明日的斬首,由孤親自動手。”
背對著王耀的人軀體一震,轉過身,卻看到了那金色的眸中難以言語的炙熱。譚嗣同的喉嚨動了動,眼眶突然有些濕潤。他對著王耀跪了下去,額頭死死的扣在堅硬的地麵上。
次日,各國的化身除了家裏出事的伊萬全都到了場。亞瑟是想讓王耀徹底安分,阿爾則是閑著無聊,在他眼裏起義革命就是家常便飯。本田菊端坐在座位上,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弗朗西斯和端來茶水的宮女調情,卻遭了幾個白眼。慈禧向各國大使諂媚,袁世凱在一旁跟著符合。這場處決在他們眼裏就是場戲,是吃吃點心喝喝茶水消磨時間的存在,沒人相信一個落寞的國家就算鬧出幾場改革又能掀得起多大的波瀾。
亞瑟和阿爾都神色輕鬆,隻有本田菊和弗朗西斯麵色稍顯凝重。
午時三刻到了,原本已經睡眼朦朧的阿爾突然睜大了雙眼,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不止是阿爾,刑場下發的人群中也發出一片嘩然,亞瑟弄翻了手中的紅茶,本田菊的手死死的按住了一旁的佩刀,慈禧更是顧不得顏麵的驚叫出聲。
走上行刑台的不是凶神惡煞的屠夫,而是披散著三千秀發的王耀。在偌大的刑場上他就如同誤入軍營的秀才一般格格不入,慈禧驚叫著想讓士兵把王耀拖下去,卻被王京拉住了手腕。
這個溫潤的男子此時竟顯得有些恐怖,雖還是笑著,但眼裏的冰冷讓慈禧不自覺的停下了叫喚。他的動作和粗魯二字絲毫搭不上邊,甚至可以說得上溫情款款,抓住慈禧手腕的手不像是冒犯,反而像是恭敬的抬起那雙手,想要扶穩女人因為驚嚇搖晃的身子。但是冰涼的殺意透過眼神直擊慈禧的大腦,讓她一時間連慘叫都不敢發出。
她怎麼一直忘了,王耀手下的弟子,在成為都城之前,哪一個不是戰亂時代一等一的豪傑?就連王京那雙拉著二胡端著瓷杯的玉手,也是染過血的。
沒有理會看台上的一片混亂,王耀隻是平靜的走到了譚嗣同他們麵前,抽出了手中的利劍。
呼嘯的狂風將髒亂的額發吹向腦後,讓譚嗣同得以和王耀四目相對。
“中國自古變法無一人流血,今日我等便當國家的第一諜熱血,願吾等身死,得見吾國君臨天下!”
“君臨天下!”
王耀仰天長笑,長發和衣袍在空中狂舞。
“好!”
鮮紅色的血液飛濺上他的臉頰。六具無頭的屍體撲通幾聲倒在了地上。王耀沒有再多看那些落地的頭顱一眼,轉身走出了刑場。早就在台下侯著的王京連忙上前替他擦掉臉上還未冷卻的血液,麵色難看的亞瑟他們站在王京身後。
“你到底想幹什麼?”
亞瑟陰沉著臉,語氣十分焦躁。他搞不懂王耀想要幹什麼,沒有一個國家會願意親自葬送國民的性命,那是他們的根,否定國民就是否定他們自身。就算是之前的抓捕,王耀也隻是打傷了自己國家的士兵,沒有取任何一人的性命。
“你……想死嗎?”
“誰知道呢,這不是你們想要的嗎?”
王耀笑了,語氣平靜,亞瑟突然驚覺自己看不透王耀了,如果以前的王耀是一攤死水的話,那麼現在的王耀就變成了一汪深潭,表麵平靜無波,但誰也不知道那水麵之下有著多少暗流在湧動。
王耀沒有再多解釋什麼,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由於質問王耀,亞瑟他們並沒有看到,在他們身後的看台上,無數官員眼底的震驚和動搖。刑場之下人民義憤填膺,震耳欲聾的呐喊和怒吼甚至淹沒了士兵們的辱罵聲。
提著帶血的利劍,王耀就這樣走出了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