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立時住了口。
    昭德帝傳了小太監進來，細問情形。
    小太監說：“前幾日鄭娘娘去了，宮裏下人們都說是被鬼勾了魂的。皇後娘娘也聽見不少流言蜚語，嚇得不得了，再加上昨晚著了風寒，今兒早上就覺得渾身乏力，頭痛欲裂。”
    昭德帝蹙著眉歎道：“皇後地位尊崇，本該母儀天下，做女子之表率，怎麼也信那些無知愚民的話！”
    小太監不敢答言，隻得悶頭跪著。
    方擷本欲想個法子，暫且避過西蜀之事再作打算。這會兒忙搶上前道：“皇後娘娘素來嬌弱，可是心性卻堅強。依臣弟看，流言蜚語並不打緊，恐怕多半是風寒之故。既然太後也在那邊陪著，不如陛下就去瞧瞧吧。”
    昭德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歎了一聲，道：“如此，朕就去看看，那件事……改日再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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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錦衣的年輕公子神色慌張，走不了幾步路便四處張望，仿佛在躲避著什麼。
    天色將晚。
    公子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和遠處民宅裏搖曳的數點燈火。遙遙的，還會傳來幾聲狗吠。公子籲了口氣，轉身拐進一條幽深漆黑的窄巷。
    誰料，倏然間，頸邊就多了柄寒光閃閃的利刃。
    有人輕推了他一把，說了聲，走！
    那聲音聽來冷酷無情，如同來自另一個世界。而錦衣公子心裏清楚，這聲音的主人正要將他帶往何處。
    路程沒多遠，卻轉過了好幾道彎，終於，在巷子盡頭的高牆下停住了。
    眼前，一頂青布小轎。門簾卷起半截，露出裏麵乘轎人華美的衣衫下擺。
    轎子旁邊立著個身材矮小的精悍男子，手裏提著盞琉璃燈籠，燭火昏黃的照在地麵上。左右看看，卻不見轎夫。
    “去。”
    身後持著利刃的人仍然隻說了個單字，猛地一推，錦衣公子跪倒在地。
    “知道為什麼嗎？”
    轎中人清清朗朗的問了句。
    錦衣公子伏下的身軀不住的顫抖，他深吸著氣，勉強維持著僵硬的姿勢：“我……我知道……”
    “當初要做那樣的事，就該想到今日的結局。唉……這又是何苦呢？”
    “我……”錦衣公子雙手屈起，指甲劃過地上的石磚，發出刺耳難耐的聲響。然而，他卻似是毫無察覺，眼光渙散，冷汗淋漓，哆嗦著嘴唇不知如何答話。
    許久，才閉了眼，咬牙道：“我想……與天鬥一鬥！”
    “與天鬥？嗬……”轎中人哼笑一聲，“你還不夠資格。行了，今日也沒空廢話，我隻問你，那些事，和你父親有關麼？”
    “沒有！絕沒有！”錦衣公子聽了這話，忽然抬起頭來，挪動著膝蓋跪上前去，雙手扶住轎中人的鞋尖兒，以極卑微的姿態辯解道，“都是我一人所為，家父半點不知情的。求您……不要為難他們……”
    轎中人長長地舒了口氣：“還是個孝子啊。可惜了……”話鋒一轉，又問，“你和他相交，也是設計好的？”
    錦衣公子表情愴然，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雙眼流下淚來，伴著昏暗的燈火，顯得分外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