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去哪兒？”
    方擷小小的咬了一口桂花糕，鬆軟甜糯的味道在嘴裏化開來。
    “先去三哥府上。”
    “那恐怕不行。”方宸搖搖頭，“那邊是得了陛下嚴令，有禦林軍把守。許多兵士都曾見過你的，隻怕瞞不過去，反而泄露了行蹤。”
    方擷沉默半晌，悶聲說：“我想去牢裏看看宋迎。”
    眼見皇叔又要拒絕，忙道：“這也不行的話，再沒處去了。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
    “好。但你要小心些，仍悄悄的跟在我身後。”
    兩人計議妥當，先回珩王府準備了食盒飯菜，交給方擷拎著。他又把帽簷壓低，擋住麵容，倒像王爺的貼身侍童。
    隻是穿的略華貴些。
    到了禛順府大牢，金泉早已將牢頭拉扯在路邊，給了些銀子，說是珩王殿下要來瞧瞧姓宋的書生，隻一會兒工夫。
    那牢頭成日聽著珩王的威名，隻恨自己被派在這種鬼地方不得見上一麵。誰知今兒個竟來了，已然欽佩的五體投地。更何況，王府裏的管家好聲好氣同他說話，掙足了麵子，又有些碎銀子拿，怎麼會不應呢。
    當下引著珩王進去，卻是到了牢房盡頭一個單獨的隔間。牢頭開了房門，自回到大門外守著。
    這邊方宸兩人走進牢房，見宋迎坐在隻鋪了張草席的石床上，呆呆的不知想著什麼。
    身上的囚衣沾了許多泥漬，卻未破損染血，該是還沒有受過刑。
    宋迎抬頭看見方擷，怔了一下，隨即耷拉下眼皮，跪倒在地，拱手道：“學生拜見小王……”
    他還沒說完，已被方擷捂住了嘴。
    “我是偷偷出來的，你切莫聲張。”方擷警惕的看看四周，鬆開手，“我們相交一場，你若不棄，還是叫我柳小公子吧。”
    宋迎低垂著眼眉：“學生不敢。”
    方擷歎口氣道：“你這樣說，就是怨我了。我和三哥是得了聖意暗中查訪賢才的，實在不便告知身份。”
    方宸用衣袖掃開床邊的一塊地方，伸手拉他坐下，也向宋迎道：“你且別怨恨。這次的事究竟是衝著誰，現在還說不準。你隻管把事情經過詳詳細細的說與我們，才好想法子查探。”
    宋迎自在牆角處坐了，道：“學生豈敢怨恨小……柳小公子……”
    他想了想，到底還是改了稱呼。
    “隻是學生自知貧賤，當初僥幸看穿了兩位的身份，就不該貿然結交。如今果然惹出了事來。”
    方擷道：“我也聽了些傳聞，但總不如你說的清楚。”
    宋迎苦笑著搖搖頭，開始述說經過。
    “那一日，禛順府的衙役來到周禮巷，說有人舉報我行賄考官。他們在我住處搜到一卷黃綢，上麵該是有考題之類，他們沒讓我看清楚。那也絕非我的東西，隻不曉得怎麼就有了。領頭的捕快看了，很是驚詫，不由分說將我抓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