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小大人地歎口氣，說：“哎，我們要搬家了。”
    餘錦年點點頭，這事他是知道的。他跟婆婆的約定，全村遷徙。
    海生低著頭，自顧自傷心著，半晌見他沒有反應，難以置信地抬頭望著他，一臉悲憤。
    “我……我們都要走了！你就這反應？！”
    “你不是叫我白龍王嗎？擺脫了我，對村子裏的人來說不是更好？”
    “什麼叫……！”海生話說到一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知道生氣，卻又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因為白龍王記仇嗎？還是因為他們馬上就要分別？
    想來想去沒有答案，反而更加氣惱，於是一味鼓著腮幫子生悶氣。
    餘錦年隻覺得小孩兒大概是因為要長途跋涉，嫌累，畢竟是從小長大的地方，故土難離也是可以理解。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玉人偶，送到海生麵前。
    玉人偶做得十分精致，眉毛眼睛栩栩如生，海生瞥了一眼，拉不下麵子就又低頭生氣，偏偏又忍不住好奇，不一會兒就偷偷看看。
    餘錦年拿小孩子沒辦法，說：“這個事送你的，看看有什麼喜歡的，留給你做個紀念，好了？”
    海生側臉看看餘錦年，後者臉上帶著七分笑意，三分討好。心中一動，伸手摸摸玉人，接過捧在手心裏。
    海生低頭琢磨了玉人好一會兒，突然開口說話。
    “其實我後來就不是真想叫你白龍王的。那個時候埋無緣無故怨你是我的不是，你就別記著了，成嗎？”
    餘錦年刮刮他的鼻尖，笑道：“好，我不記著。那你也不許耍脾氣。”
    “嗯。”
    餘錦年把海生放下來，撐起爐子信誓旦旦要給他準備大餐。
    爐子自己燒起來，鍋裏的油噼裏啪啦地響。餘錦年左右拍拍魚身，撇撇嘴，確保海生沒有看到。手一揮，生魚就成了熱氣騰騰的紅燒魚。
    “好了，魚在燒著，再等一會兒就好。”
    海生還在看他的玉人偶，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跑到鏡子前，看看鏡子裏自己的臉又看看玉人偶。驚喜地叫道：“這個是我哎！”
    被小孩兒開心的笑感染，餘錦年也莫名覺得輕鬆許多。
    “現在開心了吧，以後你看到小人一定要記得想起我啊。”
    小孩兒用力點頭，突然問道：“對了，你剛才不是說隨我選一樣東西作紀念嘛？你脖子上在發光的東西是什麼？”
    “沒有啊，我脖子上就隻有……”餘錦年摸摸胸前，呆住了。
    那是一個小小的吊墜兒。
    淡藍色的熒光溫暖地放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