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誰賤誰知道！誰一天到晚裝清高，說跟別人斷幹淨了？誰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別人拉扯？要不是有的人臉皮比誰都厚，楚臨風會逼著莫芹芹分手嗎？”從後麵那桌走出來一個人，冷嘲熱諷地反駁道。又是喻天佑。
    艾成灰就想，開學到現在，莫芹芹好像沒有之前氣焰囂張了，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愧疚萬分的表情，見莫芹芹沒心思在整他了，誰還這麼有空提那些舊事。艾成灰倒忘了好管閑事的喻天佑。
    “你從哪兒滾出來的？莫芹芹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幫她說話！”李飛不認識喻天佑，當場就吼了回去。
    於是，整個餐館成了李飛跟喻天佑的戰場，兩個人鬥得很激烈，其他人怎麼攔都攔不住。艾成灰揉著被李飛推出去磕到桌角的肩膀，望著扭打在一起的李飛跟喻天佑，不覺有些恍神。
    明明是艾成灰跟其他人的事，為什麼作為當事人的它們，一個躺在醫院養病，一個坐在一旁揉胳膊，兩個局外人卻爭鬥不休。
    纏鬥中的李飛和喻天佑最終被趕來的一行人拉開。看到喻冷沫時，艾成灰猛然覺得腦袋被人重擊了一下，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搞什麼？都多大的人了，還學潑婦打架！喻天佑，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喻冷沫氣急敗壞地拉過滿臉青腫的喻天佑，憤怒地咆哮道。
    然後，艾成灰聽到喻天佑委屈地喊喻冷沫“哥”。
    多麼戲劇性的事啊！就這麼發生了。
    李飛擦了把嘴角的血漬，狠狠地推開跟著喻冷沫一起過來正盯著她的季舞笙，啐了口痰朝艾成灰走了過來。
    “原來是一夥的啊！今天還真背，一晚上盡遇到討厭的人了！小灰，我們走，換個地方吃飯！”
    剛進來的時候走得急，喻冷沫也沒看清跟他弟弟打架的人是誰。這會兒看到李飛，艾成灰清晰地看到喻冷沫的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然後又像想到了什麼，四下張望，看到坐在角落裏的艾成灰，清俊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
    喻冷沫一定沒想到，是艾成灰跟朋友把他的弟弟打成這樣。
    艾成灰也沒想到，喻天佑是喻冷沫的弟弟。
    喻冷沫不認識莫芹芹，喻天佑卻是莫芹芹的表哥，多怪異的事啊！明明就是一家人，竟然相互不認識。
    艾成灰扶著李飛離開，出門的時候冷瞥了喻冷沫一眼，對方依舊是那副被人定身的樣子，愣愣地看著艾成灰。
    艾成灰抱歉地朝喻冷沫笑了笑，然後再也沒有回頭。
    那晚，艾成灰做了一個夢，又夢到了那個昏暗的雨巷，張皇逃離的少年，倒在地上呼救的自己……
    每個人身上都有種味道，那叫體香。
    有些人，你隻見了一麵，縱使沒看到他的容貌，卻能記住他與人迥異的體香，如此清冽純淨。
    艾成灰從來沒有告訴別人，他與喻冷沫早已見過。
    從第一眼相對，艾成灰就聞到了那股屬於對方的體香，認出了那個丟下求救的他走掉的少年……
    如果李飛沒有找到他，也許那天，被丟棄的他就會在那條潮濕陰暗的小巷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