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逃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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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黎川出來,鄀慈們被追兵夾擊。筆直的大道上不斷湧出大批的士兵。
“前麵是城鎮,兵力眾多,我們不能再往前麵走。”鄀慈的聲音在風中消散。
初塵一手拉著戰雷的馬栓,一手環著身前那人的纖腰。“既然他們來送死,何懼之。”
初塵功力本有五百年之久。鄀慈心中自然清楚,這些人間的士兵不是他的對手。她之所以要逃,不是懼怕危險,而是擔心初塵會大開殺戒。她不能看著那些人來送死。
“不,不要殺人。華胥弟子不能濫殺無辜。”
“我早已不是華胥弟子。”初塵抱著鄀慈麵無表情。
鄀慈回首,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顫抖著唇齒,“一念成仁,一失成魔。手染上無辜人的血,你生生世世都要背負濫殺無辜的罪名。”
初塵臉色大變,那雙靈動的清眸裏,映出他隱忍的臉。
風卷殘雪,寒風呼嘯。長劍刺透胸前,不一會兒,那裏並猩紅一片。執劍的手一頓,長劍在雪中發出寒光,即將被拔出,一動並扯動出更多的血。這時,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適時按住長劍的的拔離。
長劍的另一頭,那名女子發髻淩亂,冰肌玉骨,一雙美目含淚注視著被她刺中的那人。看著他血流不止的傷口,她隱忍的流著淚,咬著唇,一臉痛苦。
“一念成仁,一失成魔。我不能……不能看著你走向萬惡不赦的地步。他們也不能……不能讓你活著離開華胥的。”淚水劃過唇角,她迷離的看著對麵的男子。
男子唇白如紙,他虛弱的笑著,溫和的看著女子一點也沒有恨意和責怪的意思。
染著血漬的手指,拭去她臉上冰冷的淚,神情溫柔“傻瓜,下次下手,一定要對準我的心髒。還差一點,才能刺中我的心髒。”
那女子怦然拔出長劍,將劍狠狠擲在雪地上。不顧一切的,撞進男子的懷抱。她緊緊摟著他的腰,哭成淚人,“笨蛋初塵,刺中你就得死啊!我不要,我不要你死。”
那男子眼中含著溫和的笑,側唇吻過她冰涼的臉頰。在她耳畔輕吟,仿佛情人之間親昵,“你可願跟我走。不管上天入地,成仙入魔,都留在我身邊。忘掉那人,好嗎?等我完成我的使命,我們遠離塵囂,快活在世界不為人知的地方。”
女子放開他,靜靜的看著他的臉,仿佛要將他印入腦海。“好!”
男子虛弱的笑著,寵溺的理了理她額前的亂發。待要去碰觸她的手,女子垂眉,緩緩伸出自己的手。雙手相握,皆冰涼刺骨。男子盯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手指,驚慌的看著女子。
“不要,你騙我!”容顏卻慢慢變虛幻起來。
初塵放在鄀慈腰間的手緊了緊。並聽見鄀慈開口道,“前麵是一座山,我們入山去。”
於是,他們從正道轉移到山路。戰雷不同於普通的馬,崎嶇的山路,它並沒有成為兩人的負擔。初塵進入山林,並在林中設下界。那些隨後追來的士兵一旦進入林中並迷失了方向。
暮色暗淡下來,兩人進入山林中尋到一處山洞,並打算留在此處休息,待天明後離開。
洞中幽冷,燃燒的幹柴在靜謐的洞內啪啪作響。鄀慈靠近火堆而坐,幽明的火光閃爍,抬眉,並能看見對麵雙腿盤踞,閉目養神的初塵。一時無語,鄀慈望著那張俊美的臉發呆,腦中千轉百回,大王狗的事在她腦中打轉。
她舔了舔唇,緩緩開口,“你還記得在華胥的鎖妖塔內那隻狗妖嗎?”
深秋夜裏寒氣滲人,鄀慈抱著雙臂,靜靜等待對方的回答。
對方聞言,緩緩睜開眼眸,明亮的火焰映出他的黑瞳內。他緘默的看著望著自己的鄀慈,沉默的瞬間腦海湧現當年的一幕幕。
“記得。”
對方記得,鄀慈一下來了精神,“你當年進入妖塔試煉的往事,大王狗都告訴我了。他,甚是想念你們。隻可惜……”靠的火源太近,她臉上暖洋洋的。
“我知道。妖塔內的妖,除非逃出來,否者隻有一個下場。”
洞內忽然明亮不少,初塵偏頭朝外看去,透過洞口,正好能瞧見懸掛半空那輪滿月。皎月的銀輝散落進洞內,初塵一身白衣,隱匿在月光中,他微抬頭顱,那銀光打在他臉上,月色過於皎潔以至於他轉頭回望鄀慈的臉,看起來比死人的臉還白的了無生氣。
鄀慈忽然覺得,此時的初塵不太對勁。至於是哪裏,她說不清楚。當她起身想繞過火堆走向初塵時,初塵忽然從位置上站起,飛躍跳出了洞口。
隻剩下鄀慈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洞口發呆。
初塵從洞口逃出來,月光如同烈火灼傷他的肌膚。暴露在月色下的肌膚,以掩耳不及盜鈴勢從指尖一寸寸皮開肉綻,呈焦黃色一點點暈染開來,不一會兒肉迅速腐爛露出森森白骨。他的臉,早已麵目全非,臉上滿是爛掉的腐肉,血肉模糊。他禦風飛竄在林間,隻要暴露在月光下他身體馬上就如同被灼燒似得。然而,林中的樹葉凋零,完全不能替他抵擋住月色。
初塵去了久久不回。鄀慈心中擔憂起來。生怕他出去遇到危險,轉念想他法力高強,小妖小怪怎會是他的對手。柴火燃到盡頭,洞內昏暗下來。她決定走出山洞去尋那一去不複返的人兒。出了山洞,戰雷守在洞口四肢跪著頭搭在地上。
薄雲在月下浮動,林中有晚風襲來。形狀如同月牙的湖泊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湖上有青煙冉冉升起,晚風襲來,一股熱氣迎麵撲來。原來這是一口溫泉。
鄀慈大喜。這幾日奔波未曾好好沐浴,身上早就不舒服。曾聽說溫泉泡澡,可滋補養顏的功效。此時,見四下無人。她幾下就將自己剝個幹淨。
她踏入溫水中,水位達到脖頸。全身侵泡在水中,一下子身上的疲乏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調皮戲水,一個人正玩得怡然自得時。忽然,水中有異物碰觸她的腿。她一驚,雙腿慌亂踩到了深處。她並不識水性,這一歪,踩到了別處。幾下掙紮並沉下湖底。
水蓋過頭頂的刹那,她身體的空氣仿佛被抽空,無形的壓力從四周擠壓過來。她本能的掙紮,卻不想蹬到一片絲滑。來不及她驚呼,一隻手抓住她的腳踝,不會兒她隻覺得自己被一個物體包圍。
難道,是水妖?
她反抗著。雙手捶打著,撕扯著……
忽然,手碰觸到一片光滑。她的手摸索著,手下的觸感是人的胸膛。她一路摸索之下,手已經到了那物體的腰際。這時,一手有力的手掌握住她向下侵犯的手,後背被另一隻手附上。
閉氣太久,鄀慈已經沒有能力再繼續。她被那人握住的手,漸漸失去了防抗的力道。她在那人的懷中漸漸的安靜下來。
半昏迷狀態下,倏地,有人托住她的後腦,背上的手臂移到了腰間,那人將她貼的很近。顫抖的睫毛掃過她的臉頰,癢到她的心底。唇上傳來比泉水更溫熱的溫度,就在那瞬間,一個柔軟的物體撬開了她的唇,一股清涼傳入她的體內。要命的窒息感,逐漸舒緩開。她知覺醒來,卻不睜開眼。這時,熾熱的唇不再安分的傳輸靈氣,反而輾轉吮吸。她有些愣住,還沒緩過神,吻再次加深變得霸道凶殘起來。空腔內充斥一抹腥甜,鄀慈終於伸出手反抗。
腦後突然一麻,她並失去了知覺。
圓月隱去,天際泛著青光,月牙灣的湖麵平靜無波。忽然,一男子從水中冒了出來。長發垂於腦後,渾身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上衣淩亂,胸前的衣裳已經滑落在腰間,偉岸的身材暴露無遺。他一步一步走向岸上,眼睛緊鎖懷中不著衣物的女子的麵容。
身後那湖平靜無波。
離開黎川三日後,北國聶門堡內傳出魔界將於七日後血染聶門堡,隨即此屆堡主聶斌發出英雄帖集結各大修仙門宗,欲借助他們的力量保聶門堡太平,介時奉上聶門堡一半的財力相謝。要知道,這聶門堡世代經商,到了聶斌這一代財力早富已超國,一半的財力也可敵一個國家的財力。英雄帖一發出,一片嘩然。人人都想前去分一杯羹,就連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八大宗除去三年前被滅門的重宗外,一平,從莫,稽穀皆有響應。這幾日,大批人馬向聶門堡湧去。
從滁州到聶門堡隻需日夜兼程並可到達。所有門宗都會選擇到此處休息一夜,整頓後再進入聶門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