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廣回去之後，祁楠撫著自己的額頭，感覺天旋地轉。
    這朝中的事，已經成了一灘渾水，而皇兄，目的卻是邊疆。
    祁楠落座於龍榻之上，李公公俯身上前：“皇上，該翻牌子了。”
    “……”祁楠瞥了一眼。
    “皇上？”李公公顫顫巍巍地說道。
    祁楠本不是易怒之人，但此時此刻他隻想把眼前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毀掉，然後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然而他卻不能。
    祁楠深吸了一口氣：“今日不用了。”
    何止今日不用？以後都不用了。
    “李公公，朕問你，可知懷王身後之事是如何打理的？”
    “皇上饒命啊，老奴什麼都不知道啊。”孰知李公公聽聞這句話，嚇得翻了牌子，隻跪在地上。
    祁楠早就料到了，他與皇兄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這身後之事，又豈能光彩？
    “李公公，但說無妨，朕不治你的罪。”
    “這……這……”
    “說。”祁楠稍稍加重了語氣。
    “老奴隻知皇上未為懷王修建陵墓，隻埋在雪烏山上，也不準派都將……都域去守陵……”
    “都域？”
    “是……前陣子都域來找皇上您，請求為懷王修建陵墓並願意終身守陵，皇上您不允，還發了很大的脾氣。”
    直覺不想再圍繞這個話題展開，那都域如何如何，幹不得他的事。
    “那你可知懷王身前的丫鬟清月和玉琳琅如何？”
    清月當初在儲宮之時，也算得上李公公的半個孫女一樣。
    李公公聽聞此，不禁兩袖抹了把淚：“清月在懷王去世的時候也跟著去了。”
    祁楠怔了怔，清月她……
    清月向來是他最貼心的奴婢，母後曾經的意願是讓清月做他的通房丫頭，祁楠不願，清月卻從來沒有任何怨言。如今竟為了他的輕生，也這樣……想不開。
    祁楠的拳頭緊握，他真的是太痛恨以前的自己，以為情愛沒了那便沒了活路，他還有清月啊，還有玉琳琅啊。
    突然想到玉琳琅，祁楠急急地問：“那玉琳琅呢？”
    李公公看著頭頂上方皇上發紅的眼眶，一副急欲知曉答案的樣子。與平常的冷漠陰寒不同，近前的皇上，竟多了一絲人氣。
    “奴才不知…。。隻知定波候前月冒天下之大不韙從雪烏山上娶了個男妻，姓玉……不知是不是皇上口中的……玉琳琅。”
    這天下的事，他隻離了五個月，到底他錯過了多少？
    “傳令下去，朕明日微服出巡，前往雪烏山。”
    他總要去看看，以往的自己……和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