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順著窗柩撒下來，祁楠被那光激得迷蒙了眼，抬手遮住。
    “清月？清月？”祁楠從床榻上坐起，便發現頭昏昏沉沉的，房屋裏的種種擺設也與平日大不一樣。
    “記憶漸漸回籠，祁楠揉了揉額角，才憶起昨晚的事來……。
    “主子可醒了，都將軍可是等著您一塊兒上朝去呢，朝服都送來了。”清月從外麵推門而入。
    “倒是麻煩他了。”祁楠說著，便起身下床。
    待一切都收拾完後，祁楠出了廂房，一眼便看見了正在院子裏候著的都域。
    “久等了。”祁楠微微頷首。
    “片刻而已，一起去上朝吧。”
    “嗯。”
    ……
    朝堂之上，宿醉的祁楠仍是帶著一份微醺的睡意，又想起昨天的種種，心裏泛起一股暖意，也沒顧及這還在上朝，便偷偷地扭過頭，去尋那一抹身影。
    卻發現——
    那人也正用那含著笑意的眸子望著自己……
    視線碰撞在一塊兒，都域慌忙地低下了頭，急急遮掩自己的失態。
    “嗬。”祁楠偷笑一聲，隨即也轉過頭來。
    想看看便是，怎地這樣見不得人？
    祁楠心裏雖這樣念著，卻止不住快要溢出來的笑容。
    皇座之上，祁瞿注視著身下倆人曖-昧的互動，桃花眼危險地一眯……
    “蕭愛卿，昨日讓你徹查的事可否有進展？”祁瞿柳眉一橫，語氣不甚好。
    蕭辰上前幾步，躬著身子：“啟稟皇上，微臣已查明。江南鄉試的主考官—翰林院的部院官林魏衍曾私收舞弊考生3萬兩白銀，今日已由刑部押入大牢。隻是這貪汙的錢財並未從府中搜查出，微臣懷疑已經被罪臣林魏衍揮霍一空。”
    “混賬東西！”皇帝一拍書案，滿座皆驚。
    “小小的一個部院官，竟敢在鄉試中收受賄賂，簡直目無王法！”祁瞿圓目怒瞪，像是要噴出火來。
    3萬兩白銀，並不是一個小數目。一個部院官窮其一生的俸祿可能也沒有這麼多。不過……林魏衍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皇上，據微臣所知，林魏衍乃是閻丞相門下的弟子。私以為，部院官應該不至於如此大手筆地斂財，還請皇上明察。”
    祁楠一驚，腦袋瞬間變得清明。這言下之意，不就是說林魏衍背後有閻丞相這座靠山嗎？
    “閻丞相，不知你對此有何看法？”皇上話鋒一轉，便引向了閻忠。
    年過半百的閻丞相顫顫巍巍地走出來，躬著身子道：“微臣並不知此事。但林魏衍確是門下弟子，臣教徒無方，懇請皇上責罰。”
    “是不是朕自有定奪。蕭愛卿？”
    “臣在。”
    “好好盤問罪犯林魏衍，讓此事盡快水落石出。”
    “微臣遵旨。”
    “刑愛卿呢？”
    刑恭平這時也站了出來，麵露難色：“啟稟皇上，賬目繁多，約摸怕是過幾日才能有結果。”
    “嗯，朕再多給你些時日。今日若無其他事，便退朝吧。”
    祁楠聽著那一聲“退朝”，怔怔地走出了勤政殿外——
    近來所有發生的事，讓他惶惶不安，總有種山雨欲來的勢頭。
    這一朝的渾水，怕真的要起漣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