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二、坐收漁翁之利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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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老”。
    “啊,哦”,張老一時晃了神,聽子曉喊他,便迅速收了視線落在子曉身上。子曉杏核大眼,笑時微微一眯,那上翹的眼角調皮生動,讓人心情驀然一亮。
    這樣的長相,討喜乖巧。
    張老自認識人千萬,心裏對子曉還有著另一番評價。
    子曉的身上有種讓人說不清的吸引,就像三月綠柳裏藏著的一簇桃花,冬日寒風中的染著一股梅香,令人忍不住去尋。那般別樣的景致,總能勾起人的驚喜和憐愛來。
    可即使是識人千萬的張老也沒看懂寡情的三少對子曉用的情。
    再者,這世上的感情豈是都能旁人一眼看穿的?
    “唉”,思緒再一收,回到眼前的事,張老重重歎了口氣。
    子曉從善如流,順著張老的情緒開口問道:“張老,這是怎麼了?”
    張老擺了擺手,臉色一肅,對著上座一動不動的武勝道:“哼,子曉是王爺,武大將軍要不要聽聽子曉是如何評判?”
    未得回複,張老轉首對著子曉,“小王爺,我張家隻有靈兒一根獨苗,當初靈兒說要去軍營,老朽就是不願,勸說不動,權當讓他體會一下也罷。可如今靈兒快要成年,男子成年就該當成家立業,怎可還在軍營裏廝混過日?”
    “此番老朽就是想帶孫兒回去,可武大將軍卻怎麼也不放人,實在無法,還請小王爺能費心主持一下公道,老朽感激不盡“,說完,白發老人一揖作到底,子曉忙上前扶住,“張老,別這樣,折煞子曉了”。
    眉心微擰,子曉心中有些猶豫,這兩邊對自己而言都不是可以得罪的啊。
    “張老何為?”正為難,那頭端茶半飲的三少眉一挑,唇角露了三分嘲諷。
    張老斂了斂神,長歎了口氣,順著子曉的攙扶坐回了椅子上,“三少不知其中原由,老朽一言也難盡啊。”
    “一言難盡,張老兩言解釋就是”,三少輕笑一聲,朝著子曉招了招手,顧不得張老驚詫的眼光,子曉便又乖乖坐回三少身邊。
    之前心中明明對武勝有太多指責,可此時讓張老開口他卻不知要說些什麼,自思量起不過反複就那幾句,哪是難盡卻是說乏了,張老摸著胡子的手一頓,別扭的哼了一聲。
    到底不過是氣不過。
    子曉心裏一笑,偷偷攥了攥三少的衣袖,朝著他努了努武勝的方向,那人的臉都快黑成碳了,也幫幫忙唄。
    三少嘴角微勾,摸了摸子曉頭,才轉首看向武勝,“武將軍,你又是如何說?”
    能有何說?武勝冷笑,張老找來段子曉不就是認定他會偏幫他,隻是慕家三少也算是自己請來的客,麵子總是要給的。
    武勝手裏又是握緊幾分,青筋分明,抬頭看向站在那的張子靈,不想張子靈也正看著他,鼻頭紅紅的,好不可憐。
    四目相接,隻一瞬武勝便皺眉移開了視線,“武某無話可說,但憑蕭王做主”。
    子曉拍手一笑,眯著眼站了起來,“這不就好了,什麼話都好好說嘛”。
    話音稍停,便朝那角落的張小兵,認真問道:“子靈,你想回去還是留在這裏?”
    子靈一愣,看了看自己的爺爺,又看了看武勝,等再次對上子曉,眼前的人兒眼睛裏透著股光彩,像是最明淨天空的一抹陽光,亮亮的,可又像是漁舟上的一燈螢火,驟然亮了四周一夜的黑。
    子靈像受了蠱惑,好像隻要看著那雙眼就能輕易說出自己心裏的話。
    “我……”
    “子曉!你這是?”子靈的話隻來得及落了一個字音,張老便忙喝道,顯然動了氣,兩隻眼瞪得厲害,一把白胡子在胸前直顫,哪能讓那個小祖宗選擇啊。
    “張老,您別急啊”子曉一笑,忙走來順了順,清甜的嗓音倒起了安撫的作用。
    “您聽我慢慢說啊”,見張老緩了緩,示意他繼續,“按理說本王是局外人不好多做幹涉,隻是張老與我是忘年之交,子靈是我朋友,而武將軍,”子曉稍頓,瞥見武勝不自在的皺了皺眉,唇微揚,“雖說名義是上下關係,實則也是朋友相交”。
    “本王做這個中間人有理也難啊,本王且說一說,不對的地方還請海涵”,子曉掃了掃幾位,見他們都點頭了,便接著,“去留其實最有話語權的應該是子靈自己,他說離開,武將軍自是無權幹涉,他要說留下,張老您也不要擔心,男兒成家立業之前當自強,自己的去留都不能選擇,不說自強,成家立業豈不更是笑談?張老您放心,子靈如今是本王的侍從,我與他情同手足,他若選擇留下,本王自是吐脯相待”。
    這話說得武勝張老皆是一怔。
    這話看似向著張老說的,其實是幫了武勝,子靈如何選擇怕是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的,子曉那句“名義上下關係,實則也是朋友相交”,也讓武勝吃了一驚,感動算不上,倒也讓他有了些觸動。
    而讓張老怔得是子靈竟做了子曉的侍從,段子曉豈是池中之物?張老摸了摸胡須,一雙眼似無意看向對麵的三少,這一來二去他也看出三少與子曉是交好的,若真能吐脯相待,子靈留下也是極好的。
    子曉那一番話說得也在理,反駁了還顯得他這個做爺爺的不是了。
    念及此,“唉,子靈,你自己選擇吧”。
    “爺爺,”子靈眼睛一紅,將張老撲了個滿懷。
    “哎呦,我的小祖宗”張老笑了出來,“這會兒知道爺爺好了”。
    “爺爺一直都最好”,子靈悶著哭聲撒嬌道,兩隻手把張老抱得更緊了。
    “行了行了,多大了還撒嬌,好好跟著蕭王爺,懂?”,拉起子靈,見他懵懂點頭,心裏還有些放心不下,“少跟粗野無禮的人交往,你要時刻記著你張家少爺的身份!”這話邊說邊瞥了眼上首的某人。
    “哦”,子靈呐呐點頭,也小心看了眼那人。
    武勝原是不氣的,反正張老一直如此詆毀自己,可這小呆瓜是什麼意思?粗野無禮?我?笑話!武勝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虎目一瞪,大步幾邁,憤然離席。
    隻是路過子曉,武勝微微頜首,算作感謝。
    武勝生平最講得是義氣,人敬我一尺,自當一丈相還。子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裏一片燦然,這謝意豈是點頭就能了的?
    一旁的三少仿若置身事外,食指與拇指相扣,捏起青花茶蓋輕磕杯沿,見一朵茶花在茶水裏悠悠綻放,一雙墨眼漸漸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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