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朵朵荷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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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天已近黃昏。
聚香樓前,人來人往,食客不絕。有相熟的上來跟張老等人熱情地打了招呼,又自個兒和同伴走了,不問其他,不讓人生厭。
“張老來了”,眼尖的聚香樓的掌櫃笑著迎了出來,“包間早準備了,是那個最好的清荷堂”。
聚香樓二樓一共隻有十一個包間,都取著花名,每間屋內桌椅擺設都刻著跟包間名字相應的花紋,神奇的是屋內也散著那種花香,很是貼切這聚香樓的名字。
常客都知,這海棠、牡丹、丁香、玉蘭、月桂、寒梅、粉桃、杜鵑、傲菊、水仙堂,隻要手闊的都可包下,唯這清荷堂,在走廊最裏,從不讓人包下,好奇地心動地願出大價錢地都被掌櫃笑著拒絕了,今天這般真是奇了。
在眾食客驚羨的目光裏,掌櫃轉身又對正跑堂的小二吆喝道,“快,先去給清荷堂的包間上壺早前收著的的蓮子茶。”
“好叻”,小二一溜煙兒去了後堂,待子曉一行七個人坐定,蓮子的茶香混合著屋內沁人心脾的荷香,便一起就著氤氳的熱氣撲麵而來。
子曉的貼身侍衛原是站著的,張老大概是看出他的與眾不同,就讓子曉請他也坐下吧。子曉笑著點了點頭,那侍衛猶豫了下,再次得到子曉的肯定後,這才落座。但左手仍卡在腰側的刀上,臉上的情緒寡淡至極。
“敢問這位侍衛小哥怎麼稱呼?”問的是那侍衛,張老看得卻是子曉。
子曉抿了口茶,潤潤喉,“杜侍衛,是我的貼身侍衛”,聲音裏帶著少年的稚嫩。
轉而對杜成嗔怪著,“別木著啊”。
“他不愛說話,平日就是這個樣子”,杜成向眾人點了點頭,算是認識了。張老看得仔細,那刀上的左手已是移開在一旁。
“好,今日我等為蕭王接風,以敬地主之誼”,張老與眾人向子曉敬茶,子曉也就順勢應了,手一抬,遮住的一雙笑眼則不動聲色地四處觀賞著這清荷堂。
眾人一進這包間門,就被裏麵的雅致給驚豔到,張老他們也是常來的,自是知道聚香樓的包間都是好的,卻是不知這清荷堂更甚,個個稱奇了一番。
子曉心裏卻存了疑,這請客的不知地方怎樣?如此可真怪。
一色的黃花梨桌椅,麵上適宜的地兒都清晰刻著荷花紋絡,姿態各異,栩栩如生,連地上鋪就的也是描著荷花的地毯。而屋內左手處是造型美觀的窗格,擺了不知是些什麼名頭的器物,或玉或瓷,每一件都不似凡品,每一件上又都是荷花,令人不得不暗讚裝飾這屋的人的用心。
正對門開了一扇臨街的窗,窗前擺了張榻,被繡著荷花的屏風半掩,右手處也是一扇窗,恰巧子曉此時的座位正對著它,看得窗外竟是一片荷塘。
又是一年的初夏,綠葉連天,小荷尖尖,偶爾歸晚的蜻蜓振翅,染了夕陽的色彩,閑庭野趣,這又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
子曉嘴唇微勾,倒喜歡極了這應景的美麗。
在子曉走神間,一應的美味佳肴被陸續端了上來,八菜兩湯,荷花白瓷盛著的葷素各占一半,討了個十全十美的好彩頭。小二兒是個伶俐的,一邊介紹著菜色一邊又說著幾句吉利有趣的話,惹得眾人都哈哈笑著點頭,一頓飯吃得倒也和氣。
隻是子曉年少,杜侍衛在一旁提醒不宜飲酒。子曉便笑說,“以茶代酒,各位長輩別嫌棄啊”。
眾人忙說“不敢不敢”。
子曉和氣不擺王爺架子,而張老上了年紀,又善與人交好,到底是心疼他一個孩子背井離鄉來這陌生地方,交談間不時為子曉布菜,一時沒了揣度,也帶了幾分情真意切。
子曉是個冷暖自知的,別人的好壞也能看個七七八八。
“張老,我年紀尚小,又是初來乍到,總有些不明白的,還希望您多擔待點”,子曉主動一杯茶敬了過去,原還有幾分態度的張老這次笑了開懷,又連說幾個好,他又怎能看不明白子曉。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這一老一小,隻一杯茶徹底了了心中芥蒂。
甄友謙等人且是眼拙的,又是一番熱鬧,一頓飯下來,子曉竟與這五位長者成了忘年之交。
飯後,小二兒又端上了幾色甜點,其中就有子曉喜歡的凝露糕,之前除了張老布的幾口菜外,子曉胃口淺,幾乎沒動。
此時看到這個,子曉嘴饞,一時吃得歡喜。
臨走時。
“小公子,等下”,之前的小二兒帶著喘,一路跑近,雙手遞上了一精致食盒,打開一看,竟是做好的凝露糕。子曉心思百轉,最後還是高興地讓杜成收了下來。
當夜,子曉與杜成被安排進張府客房,至於護送子曉的那一隊人早前就留在了城外軍營。
“主子,早點歇息”屏風後正泡著澡的子曉含糊地恩了一聲,杜成便退了出去,輕輕關上房門。
一室靜默。
子曉是真的累了,走了十多天的路,雖不至於匆忙,但從小體弱顯得也不那麼輕鬆。
澡盆裏灑得是數十種不知名的植物,是子玨隨身帶著的,被熱氣熏出一股清香,子曉放鬆了心神,竟有些昏昏欲睡。
迷糊間,好像有人把自己抱起,仔細擦幹身上的水珠,換了一旁的幹淨寢衣,又小心翼翼的似珍寶放在了床榻上。
子曉眼皮重得很,心思是杜成,他總是晝夜不睡守在自己身邊,念此,子曉睡得更沉了,耳邊隻隱隱傳來一聲輕微歎息。
那歎息是真的太輕,被晚風一吹了無痕跡。
第二日,子曉委婉地推了張老的挽留,一早就回了軍營。早飯便是那凝露糕,讓杜成偷偷用客房一旁的小灶熱熟,摸了摸肚子,胃裏一陣滿足。
等到了軍營,卻是又看見一群人在營前圍作一團,隱約還傳來一陣打鬥聲。
及近,隻見一黃衣少年與武勝打在一起,刀光劍影,竟是死鬥。
武勝身材威武,一口大刀使得更是虎虎生威,幾十招過去,怎麼看都是少年落了下風,偏偏少年身子柔軟,取了巧勁,用各種刁鑽姿勢躲過霍霍砍下自己的刀鋒,險險與之平手。
“住手”,子曉疾呼。
那少年聞言身子稍頓,轉身向子曉看去,原是繃著的臉上現出點兒驚喜來。
武勝正好一刀砍下,已然收不住勢,隻得強行偏轉了刀鋒,從少年發髻橫削而過,黃色發帶被截了去,一頭的黑色長發瀑布般順勢傾瀉而下。
眾人定睛,“咦,怎麼是個女的?”,之前的少年竟成了妙齡女子,眉目如畫,此時看著子曉的眼裏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眾人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