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馬的小子立刻就朝赫曲跑了過去。
    赫曲原本就打遍寨中無敵手，此番又是一鳴驚人，助當家的劫下這樣一大筆財富，那小子驚懼之餘也有討好，“大個……呃！”他立馬改了口，“大哥，當家的讓你過去呢。”
    赫曲聽見了，伸腳將死屍用力地踹翻在道旁，沒看那小子一眼，龍行虎步地朝七麻子走去。
    七麻子見他來了，一眼看見他濺了滿臉的血點子，俯下身去，他捏著馬鞭朝赫曲一指，“我倒是沒看錯你，有兩下子。”
    赫曲知道七麻子是在誇讚自己，麵無表情的臉上生動了一點，可還是繃著煞氣。
    “你方才在馬上使了一招回風落雁，這是中原招式，你還學過中原功夫？”
    赫曲搖頭，他所出招式全是肆意使然，他自己記不清過往，身手倒是一點點恢複過來了，不過還不盡然。
    七麻子挺身，“那是你忘了，那招回風落雁使得極好，總不能是自個兒琢磨出來的。”隨即他又擺手，“罷了罷了，你早晚能想起來是誰教得你，你慢慢地等著就成。”
    赫曲許是沒全聽懂，沒頭沒腦地應了一句，“嗯，我聽你的話。”
    七麻子忍俊不禁，“聽話好哇，這次你辦事得力，我必定好好賞你，你就說自個兒想要什麼？”
    赫曲忖度了一陣，答：“喝藥。”
    經此一夜，七麻子視赫曲為得力助手，見他要喝藥，以為他又舊病複發了，立刻就下了馬，將他的臉色瞧了又瞧，問道：“怎麼，又哪裏疼了？”
    “不疼，隻是……”赫曲欲言又止，“好久不喝藥。”
    “藥有什麼好喝的，你如今無甚大礙，隻是不知中了哪門子邪毒，吃藥也不頂用。”七麻子轉念，隨即又應了他，“你若想喝，這也好辦，寨子裏有幾顆好參，燉了給你藥補也成。”
    赫曲笑逐顏開，簡直與方才判若兩人，“你喂我。”
    七麻子一愣，立刻揮起鞭子就往赫曲肩頭抽打了一下，板起臉來，“好啊，傻大個子在這兒等著我呢！”
    赫曲固執道：“你喂過我的，後來就不喂了。”
    “我還喂過狗呢。”七麻子說完，就踩著馬鐙要上馬。
    不想未及挺身，七麻子的腰帶就被人往後一扯，整個人力不從心，就從馬鐙落回了地上。七麻子有些惱怒地轉過頭，側身對著赫曲就是一記橫踢。
    赫曲眼疾手快，一把就攥住了七麻子的靴子，這一攥還就死死不放了。
    七麻子的長腿高高地向上踢在赫曲的掌心上，單腳站立著，他冷斥，“鬆開。”
    赫曲不鬆手，喉嚨裏低沉地翻湧出一聲，“嗚汪……”
    七麻子因這一聲惟妙惟肖的狗叫怔住了。
    赫曲攥著七麻子的腳踝，猛地朝前跨了一大步，這一步跨得是真大，七麻子的雙腿一下子就被分開壓成了一字，一個不穩當就要向後倒去，恰好赫曲單手將赫曲的後腰往前一按。
    七麻子霎時就聞見了濃濃的血腥氣，隻聽得赫曲道：“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