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生囫圇戲 廿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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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關月津,安鬱踱步到窗前,鷓鴣聲啼,哀寂淒婉,安鬱就楞楞在涼風裏,他就想……那日。
馥光太子望著他的眼色滿是期許:“你還打算裝成真不明白了?如果我要娶你,你嫁麼?”
“哈?殿下是不是到了吃藥的時間,癔症犯了?”這般是想取笑,顧及麵子,要他知難而退“你去喝藥吧。”
“我說真的。”
說真的。這聲讓安鬱膽顫。去不知道是心繞青絲的掙紮,還是明知山有虎的畏懼。
“說真的?”這聲反問安鬱是怕聽見否定的。
他篤定:“說真的。”
“好辦!他日,你邀五國叫得上名字的將領謀士做媒人,龍攆為花轎,皇袍給我當嫁衣,江山作聘禮,我就嫁給你。”安鬱的樣子比秦裕還要認真。
“好!他日,我定要朱步青古華蒼吉之流做媒,用我龍攆做花轎,皇袍給你做嫁衣!江山給你作聘禮,還要從浣世閣鋪三千裏紅妝到大昱皇宮,我許你這些,到了那一天,你便真的嫁給我!”
“我開玩笑的……”當時這麼說隻是想拒絕。
“真的不願?”問的多傻。馥光,你是傻,還有意。
看,馥光一遍一遍問你可願嫁給你還不是你自找的,自作。
……既然要爭,就好好爭。
當年馥光太子與浣世閣主幾年的小打小鬧過眼雲煙……今日,求的是不死不休吧。
八成是不死不休。
……馥光急忙忙見了朱步青,朱步青滿臉愁容。
“萬不得已,他不會傷及可傾性命!”安慰的話,說出來,朱步青聽見,心頭抽疼。
什麼叫萬不得已,安鬱身處險境,他女人就是擋箭牌,就因為秦裕頭腦一熱,不顧後方,讓他女人身陷囫圇。當初跟隨秦裕因為秦裕拿秦可傾相要挾。願行囊相助圖的是多年後能與她白頭相好,執手不離!
“是呀,到萬不得已關月津也有安湘!”
直白的諷刺……
至少與秦裕是如此,秦裕隻得苦笑。
主將兵敗而餒,副將衷心不複,軍士軍心不穩。
莫說這不是要兵敗。
秦裕負氣,幹脆常駐前線,若上天庇佑,天下可得;若天要亡我,戰死沙場也不失為一代天驕該有的死法——遺憾!震撼!而且陰損!陰損在讓有些人連屍骨都摸不到的去肝腸寸斷。
角聲雄渾低沉,起伏在營外,廝殺,就為的一句不死不休!
秦瑞到早澈湖的時候,早澈湖上結了薄冰,化成塊,冰上落雪,日光下像是一個個潔白的沙丘。
秦瑞站在枯成枝椏的柳樹下:“我不記得白沉水住在哪裏了……”
趙公公點點頭,他跟著秦瑞這些年,早就知道有些時候,秦瑞是不靠譜的:“住下幾天打聽,白沉水的名頭怕也是有人知道的。”
隱居,白沉水的隱居神秘的匪夷所思,如果不是秦瑞在街上偶遇古華的女兒,古灑韻,怕是想破腦袋也猜不到白沉水住在這等朱門高閣,不過進了門也就信了,這等雅致的院落,確實像極了白沉水這個人。
其實也是灑韻咋咋呼呼,出來買花挑三揀四,付錢又說沒帶錢。秦瑞又覺得這少女可愛講究,卻不想她一口一個我家先生就是白沉水,如不是自己仗義疏財,替這女孩解圍,八百年也湊不巧得知白沉水的住所。
秦瑞說是白沉水的故人,古灑韻就問他認不認識梅繁。秦瑞思忖一二,笑道認識。可不是認識麼,這可是自己的貴妃。
在此,秦瑞見到梅繁的震驚就不多作概述。
但是秦瑞與白沉水,一個是不遑多讓的文學泰鬥,一個妙筆生花的詞曲寫將,兩人開口都是山高海闊,另算積怨頗深,言語間時而相惜;時而相抵;時而相譏。
但是都明智避開安珀玉。
梅繁閑的無趣,沒事做些祁國風味的點心,或者抱著琵琶輕叩幾曲助興,老年人生活的也是有情調的。
秦瑞雖然怕梅繁,卻不怕跟她談論小一輩。
秦瑞這一日笑意多了,臉上多了道皺紋,看起來更為親和,他道:“安湘我未曾見過,但是卻聽月津說月津自己琴棋書畫什麼都不勝他的,可想是個多伶俐的孩子。”
白沉水教大安湘的,聽人誇他自然高興:“他是自小懂事些罷了,什麼都肯學。”
一旁的梅繁看不下去了,她調教的安鬱呢?“安鬱生就的玲瓏心肝,做事縝密,也是高瞻遠矚,睥睨天下的,你對他有意見?”
若是安鬱與秦裕在一旁,鐵定豎起耳朵等秦瑞的答複。
對於安鬱,秦瑞倒是熟悉些,原本就見的多些,他的相貌還是讓人一睹永新的,氣度亦是高貴清雅,可是秦瑞偏偏就是不言語。對著梅繁笑笑,算不讓梅繁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