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生囫圇戲  拾伍、兩情相好,不得朝夕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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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曉風殘月,窗下花枝搖曳,屋裏月色如洗,燈火微茫,人如美玉。
    安鬱裝成嫌棄的樣子,低著頭,對馥光的一口咬定熟視無睹。沒人去管燈芯是怎麼被燈油淹沒的,湮滅的。
    “你想回越國看看麼?”
    “回去做什麼?”
    馥光平淡的說:“我就是問問,反正就算有你牽線,城池交接也要有人出麵。”
    安鬱憑著洞悉一切的能力反問:“出麵的人是……關月津?”
    馥光無聲點頭,話裏帶著三分笑意:“不是我的意思,你哥說不管怎麼解決都希望我讓月津出麵的……”
    “那倒是情深意切的……”
    安鬱此話一出,馥光幹脆笑出聲了:“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罷了,月津記仇,到如今臏足斷腿的仇怕是能記一輩子。”
    安鬱有意回避著這些,落花流水的可還另有其人。馥光無意,卻有腦袋,自己也笑一聲:“我就是想說,你要去就跟著月津,我要去寧肅,古華糾結西圖舊眾,在寧肅城外大動幹戈,我總要去看看的……”
    安鬱聽完就知道這話裏就一個意思,馥光要走了,自己留在大昱也好,隨著關月津去越國也好,馥光總歸是不能跟他守在一起了。原本放下不求朝夕,如今還是要天涯分離。
    當年怎麼說的……他苦心經營他的家國,他偷偷謀取他的天下。
    “秦之塵呢?”像是責怪一般問出這句……
    馥光又是輕笑,很是受用這聲責怪:“他去東遙了,朱步青讓我去的。我就想用鴻門宴曆練他。”
    “那跟你去寧肅好了。”
    ……
    ……
    ……
    安鬱此話一出,馥光那處是久久的沉默。這沉默異樣的怪異著。
    相隨。
    已然是想是生死相隨。安鬱可不是一路跟來的……
    馥光麵露喜色,這是掩不住的欣喜若狂,欣慰,高興,自得,感動。
    馥光用跟小孩子跟別人鬥蛐蛐贏了一樣的高興的語氣說道:“好,幾日後,出發叫上你。”馥光矮下身,從後麵抱住安鬱,緊貼著,感受著彼此的氣息。
    馥光這樣不加掩飾,安鬱側臉,淺色的唇蹭了蹭馥光的臉頰,溫熱的鼻息打在他臉上。馥光擺著他的身子,含住他的唇。安鬱雙臂摟著馥光的背,緊緊地。
    馥光怕他仰著脖子難受,在他微喘的時候結束這個吻,“乖,抱你上床。”
    這一個乖字確實挺難為情的。
    ……
    於是第二天晚上,安鬱在床上以稍感風寒為由閱覽閑書的時候,關月津上門抱怨了。
    砰的一聲茶盞摔在桌上,關月津咆哮道:“秦裕那個小賤人果斷絕交,他不想想我這等千金之軀,去邊關那舟車勞頓,沿途風塵的,他從未體恤過我可好……”話鋒一轉:“好,這些就算了,給他賣命的苦命好了。安鬱你跟你哥說開戰吧!來個我死他活!不用客氣!”
    “你不用死,你死了,安湘活不活的了也說不定。”
    看著安鬱跟馥光早上說這些話時候一般一樣的偷笑揶揄神色,突然有種安鬱跟自己也不是一個陣營的感觸,感情跟這塊自己早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內心憤憤不平呀!
    關月津甩袖子走人了,走的時候嘴裏還想起來什麼罵什麼,好像誰欠他什麼似的。
    關月津前腳出門後腳馥光就來了,到安鬱門前的時候安鬱還沒停住偷笑。
    可好麼,幸好關月津走的早,要不然非得被這兩個人原本止乎於禮的人膩歪死!
    “別看書,我跟你說個事……”馥光太子神色恍惚,遮掩著不讓安鬱看見。
    你儂我儂的終於完了。
    ……
    所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馥光多年表現證明,他總有辦法先把安鬱哄得柔情似蜜,然後再讓兩人仇深似海……
    馥光主動上床,為了方便控製即將發生慘劇,他摟著柔柔安鬱說:“你哥真夠意思,你知道,才一天,你哥為了表示對我坑害關月津的讚賞和認同,出兵肅清了古華眾人!”
    馥光慷慨激昂,但是這份激動怎麼就像在掩飾什麼呢?
    馥光話音一落,安鬱冷眼橫掃!“寧肅城?上次你和關月津去寧肅日夜兼程花了五天……軍情緊急,那也要兩天半,你昨天晚上來告訴我說你要去寧肅,今天又不要去了?”
    馥光冷抽,立刻端正姿態,口氣要多狗腿有多狗腿:“鬱兒,鬱兒……我這不是看你老不搭理我麼,就因為南悅的不知道什麼事情刺激到你,你也不用殃及池魚禍害到我身上的吧……”
    耍賴,撒嬌,扮狗腿。馥光極盡臉皮之能的行徑又一次深深的刺激到安鬱……
    “太子覺得這算不算戲弄呢?”
    馥光雙手急速搖擺:“不算!怎麼算?”
    安鬱冷笑。
    “鬱兒,我錯了……”
    安鬱眉目清冷,言語冷硬:“你認錯的態度就是埋怨我殃及池魚?”
    馥光機智的發現,這生氣生的莫名其妙,也許,根本不是因為馥光生氣,他隻是因為想到什麼自己恨之入骨的事情才表現的嫉惡如仇。馥光又一次出口的時候,連腦子都沒轉卻一語點破:“你還是對我貪圖你天下的行徑厭之惡之。你也覺得我不喜歡你嘔心瀝血的為了越國一統!”
    安鬱輕薄的唇被自己瓷白的牙齒咬住,然後啟開,輕輕吐出一句:“我還以為你還要過很久才能想到……”
    他就在馥光的懷裏,這樣貼近的對峙,黑眸裏映著黑眸,清冷了照著清冷。
    馥光淡淡的問:“那你是覺得我是想牽係著你,掌控你,好唾手你的越國天下?”
    淡淡的,不帶感情,這已經是馥光最大的冷漠。安鬱如是想。安鬱避開他的眼,問:“是麼?”
    不是麼?是麼?怎麼是?怎麼不是?
    問錯了,問這一句,不就是逼著馥光說是麼?
    安鬱突然想起從此,那天擁著流血不止,自己心如死灰時說的那些話:“和刺骨疼痛,和淒風苦雨,和陰謀算計,和千軍萬馬,不死不休。”
    孤身一人,去掙紮。
    從那一劍刺下,終了。
    就剩下這麼個結局。
    真是自作孽。
    真是不可活。
    脖子被從後麵抓住,眼前被迫對上馥光的臉。他問:“當日問你,龍袍給你,龍攆給你,江山給你,皇位給你,天下給你,你可願意嫁給我,你說你不要。我以為你是不想要的,從白寒江到不濁河,我以為梅浣世不是梅浣世。我百般討好,衷腸傾訴,傾盡滿腹柔腸,我以為你會明白,所以你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而是不知怎麼的讓你覺得不信了……
    安鬱咄咄逼人:“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樣呢?馥光太子熟諳兵法,深謀遠慮,舉一反三,但是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呢?你可曾想過你馥光也不是神,你如想錯了呢?”
    籠統的夜色,明如水的月光。
    馥光在想,如果他錯了能?
    第二日,安鬱醒來,聽聞馥光太子私訪東遙。就讓青裳給他正兒八經的梳好頭發,跟著關月津去蘇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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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天電腦抽了,整理好了重新發。小標題什麼最萌了,別怪我強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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